第20章 长公主
- 借腹生子?遭众人嫌她死你们哭啥
- 鱼履冰
- 2105字
- 2025-06-04 09:00:16
一道清凌凌的女声自殿外传来,透过飒飒雨声,落在众人耳中。
殿中之人纷纷侧目,便见一绛紫长掇的身影自雨幕中缓缓步来。
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个看起来约摸九、十岁的女孩,小丫头穿着一席浅红兔绒大氅,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自那人身后探出,歪着脑袋打量殿中人。
随后,怯生生喊了一句:“父王。”
萧映被这一声难怪惊恐的声音唤醒,双目逐渐恢复素日清明。
他缓缓掀帘,朝着那两人看来。
“皇姐。”
而后又重新垂下眼帘,看向那女童,随后眸子微动,示意她上前。
小丫头原本怯生生的脸色瞬间染上几分欣悦,却还是仰头,看过了牵着自己之人的脸色,对方点了点头,末了,说了句:“去吧”,才慢腾腾走向男人。
“整个芍宫都静悄悄的,唯有郭淑妃的承恩殿灯火通明,我找不着你们夫妇二人,便带着淳安过来了。”说话之人走到萧映身前,看了他许久后,才慢慢抬手,在他肩头落下轻轻的一拍。
“皇弟,可是发生了何事?”
她的询问听起来更像提醒,提醒他,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如此失态。
是以,下一刻,便见那人牵着小丫头的手,步履稳健地走向了正前方的八仙椅。
再掀眸时,适才的汹涌已不再,转而变成了一片澄明。
“不过些许琐碎杂事,不足挂齿。”他摩挲着掌中小孩的手,轻声道。
除却帝后外,殿中诸人都是后进宫的,没几人识得此人是谁,又听萧映亲唤对方一声“皇姐”,恐拿不准请安的轻重,遂朝沈韶宁投去好奇的目色。
烛火映照下,她一双眸子灼灼动人。
沈韶宁上前两步,朝着对方点了下头:“皇姐。”
后者亦抬手,浅浅见了个礼:“皇后别来无恙。”
两人一番见礼过后,沈韶宁冲着尚跪在地上的嫔妃介绍道:“此乃先帝三公主,如今的慧悟长公主,你们都先行拜见罢。”
如此,众人才一一拜见。
孟绾对萧揾雪的印象还停留在去年,那时她刚被沈韶宁接进宫中养胎,被关在东宫的暗室内,活动范围仅仅两方屋子那么大。
偶有一日,沈韶宁破天荒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强行拉着她的手原地转了两圈,而后才扔下一句“这个萧揾雪眼睛还真毒”,就气势汹汹地出门了。
后来她才知晓,竟是萧揾雪看穿了她孕中仍不忌讳,吃虾蟹一类的寒物,又被嘲讽体态太过丰腴,或有双生胎之类的话语。
如此,沈韶宁对她,始终都带着几分忌惮。
书接上回。
孟绾仍旧跪在风口上,疾风骤雨一个劲儿地打在她身上,没有丝毫停歇。
不过这承恩殿中的风雨,却似乎有所收敛。
“父王,你好久没来接淳儿,淳儿都想你了。”
小女孩眼珠子扫过殿中诸人,随后怯懦地抱着萧映的手臂缩在八仙椅上。
萧揾雪被对方的话点醒,遂朝着榻上哭得眼眶发红的淑妃看去。
眼波流转,最后定格在孟绾身上。
“皇姐此番进宫可是有事,此地尚有庶务尚未处理,皇姐不妨先到凤藻宫喝茶等候,待此间事一了,我便过来同皇姐作陪。”
沈韶宁说着便要照呼青檀上前来,不料却被那人出言打断。
“不必了。”
说着,又朝外挥了挥手。
“此间事我亦有所耳闻,此事兹事体大,事关龙嗣,我既来了,也免不得要掺和一遭。”
在她说话的同时,从孟绾身侧走出两人。
她始终保持着跪伏的姿势,是以没有发现,来的是尚府局的人。
沈韶宁看萧揾雪如此架势,颇有几分要插手的意思,唇角的笑容不由僵硬几分。
“我既与皇弟身为血脉亲情,自然关心他的后代,只是此事疑窦丛生,光凭几个道听途说的证人,恐难以定罪,我送淳安进宫的路上不巧碰上正要前来作证之人,如此,便让她们随我一同过来了。”
她在说这话的同时,目色不间断在殿中流转,各色神情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榻上传来郭菘芸的一声冷嗤。
“证据不足……不过是因为,罪人是……”
就在她喃喃自语之时,萧揾雪忽一个眼刀扫了过来,遂冲着她浅笑了下,出声道:“我知晓你是此事最大的受害者,可毕竟还有旁的证人在,便连斩首之人都有一顿送行酒,你又何必急于在此时拿人。”
她在说这话时发髻间的青绸随之舞动,莫名增添几分飘逸之感。
萧映也朝淑妃投来一个斥责的目光。
沈韶宁适时接茬:“既如此,那便让证人上前来罢。”
萧揾雪冷不丁看了眼沈韶宁,眸中透出几分精干。
遂又朝着那二人招手:“你二人上前来。”
“本宫只是区区领路人,有何证词,你们大可言说便是了,事后自有人会判定。”
说罢,径自退向了一旁。
赶来的二人一个内监打扮,一个则身着六品女官官服,头戴女官官帽。
那女官上前一步,朝着殿中之人行了一礼,才悠悠道:“陛下,公主,我乃尚设局司设谭茜云,前些日子,尚服局曹司衣呈上来女官官印制造的名册,其中便有孟典衣,昨夜有人来尚设局过问了一句,官印是否已经造办妥当,微臣便让底下的典设去取了给那人,不巧,孟典衣的官印偏漏了一角,没有在呈交之列,是以,那册子的官印盖章,或为有心之人盖之。”
说完,自袖中拿出一枚玉制官印。
“陛下,女官官印与前朝诸位大臣的官印有所不同,女官官印在姓名一周会篆刻相应司局的花纹,譬如微臣的,便是一拳青云纹,尚服局的,则相应是桐花纹,孟大人的官印在此。另外,可以查验册子上的印泥痕迹是否鲜艳醒目,也是判断是否为近期所盖。”
说着,将两枚官印呈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姚衷。
姚衷从善如流地从那人手中接过,又走到孟绾跟前取了那册子,朝着萧映走去。
果然,孟绾的官印底下有一群桐花纹,却没有印泥的红痕,而那册子上却没有桐花纹,且红印清晰可见,尚有滋润度,印象歪歪斜斜,一看便是情急之下所盖。
萧映紧绷的唇角忽然上扬,转为冷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