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跪在地上,沉默不语。他的血还在流,但更重要的是……他在等待一个时机。那个能够扭转战局的关键时刻。
观众席上的喧嚣声渐渐远去,整个角斗场仿佛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突然,林默的手术刀破空而出,刀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却在半空中被卫二的飞刀精准击碎。碎裂的刀片四散飞溅,飞刀上涂抹的麻痹毒素已经渗入他的左手。剧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血肉,林默的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他死死咬住下唇,将痛呼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这点本事吗?”卫二伫立在林默对面不远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我还以为能玩得久一点,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他缓步向前,手中飞刀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如同一把展开的扇面。“你的底牌呢?再不拿出来,可就没机会了。”
话音未落,十余枚飞刀已经破空而至。刀锋撕裂空气的声音刺耳至极,如同死神的低语。
林默瞳孔骤缩,本能地向后翻滚。飞刀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把都带着夺命的杀意。地面被划出一道道深痕,沙土四溅,紧追着他的脚步不放。
卫二的攻势越发凌厉,步步紧逼。他的身影在昏暗中若隐若现,手中飞刀不断掷出,封锁着林默的所有退路。每一次闪避都让林默的伤口撕裂得更大,鲜血不断渗出,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寒夜魔蛛的毒,滋味如何?”卫二的声音里带着戏谑,“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怎么样,左手还能动吗?”
他绕着林默缓缓走动,像是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听说这种毒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会让人在极度的痛苦中保持清醒。你现在一定很清楚这种感觉吧?”
林默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失血过多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他的眼神依然锐利如刀。汗水浸透了衣衫,呼吸越发急促。
周围的温度仿佛在不断下降,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就在这时,林默突然抬起手中的手术刀,狠狠刺入了自己左手的伤口。鲜血喷溅而出,观众席上一阵惊呼,显然被林默的举动取悦到了。
但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林默竟然站了起来,他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一变。
“哈哈哈!”卫二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角斗场回荡,“督战官?你在学我吗?想窃取督战官的复苏之力?”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就算你真的得到了一时的治愈,装什么装,就这副德性还要死撑。”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无法反驳是吗?”卫二继续嘲讽,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着站位,“怕被我识破你的谎言,让复苏之力失效?这就是你的底牌?可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是你在演戏!陈三是杂技演员,赵四是诡术大师,苏五是驯兽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墙角的阴影似乎在无声地蠕动,仿佛在见证这场生死对决。
林默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上上局,我骗取了‘衰败’,成为衰亡祭师,亲自解决了一个‘天机’的装神弄鬼之徒。”
他随手扔掉左手的手术刀,击起地上的尘土。
“上局,我骗取了‘征伐’,成为督战官,送别了一位‘愚昧’的所谓智者。”
右手的手术刀在指尖翻飞,寒光闪烁。
卫二的脸色突变。因为他听出来了——这些话竟然都是真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掩饰的真实感。
这意味着眼前这个人,拥有“伪装今朝”的SS级天赋!
他一定不是普通的2101分玩家,而是一个隐藏了真实分数的高手!一个能够完美掩饰自己实力的可怕对手!
就在卫二震惊的瞬间,林默已经消失在原地。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寒光乍现。
手术刀由下至上,直取卫二咽喉!这是当世战者的全力一击!
卫二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一击看似凌厉,却没有任何特殊力量加持。如果他真有把握杀死自己,为什么不用全部手段?】
【一定有诈!】
【这一定是督战官的陷阱,想让自己反击,然后借机治愈!】
卫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短刀已经滑入掌心。他要以伤换伤,让这个自作聪明的小丑付出代价。
然而下一秒,他的世界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头颅就已经离开了身体。铁面具下的头颅高高飞起,摔得地动山摇,发出沉闷的响声。
无头尸体抽搐着倒下,鲜血喷涌而出,在地面上蔓延开来。腥甜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角斗场。
林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从始至终,他都不是什么督战官,也不是拥有“伪装今朝”天赋的小丑。
他只是一个今日甚勇的“天机”战士。
在最初倒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血泊中埋下了一枚骰子。那时的疲惫是真实的,但后退的意图却是为了引诱敌人走向陷阱。
当他将手术刀刺入左手的瞬间,真正的骰子已经悄然落地。
1点,足够了。
“天机”的眷顾让他恢复了力量,而卫二的多疑,最终成为了他的死因。
林默站在血泊中,轻声说道:“多疑者,疑心病要了命。”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空旷的角斗场内久久回荡。
卫二倒下的那一刻,角斗场上出奇的安静。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但观众们对这场太过迅速的死斗提不起兴趣。稀稀落落的掌声很快就被其他三个场地的喧嚣所淹没,那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怒吼和惨叫,撕咬、厮打、辱骂,野兽般的本能才能满足这些嗜血观众变态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