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夕诡灯
七月初七夜,三里河村的女眷们聚在葡萄架下穿针乞巧。姜家媳妇周氏将孩儿放在竹编摇车里,取出新染的七彩丝线。忽听“咔嚓“一声,那红木针匣竟自行打开,七枚银针腾空而起,在月光下排列成北斗七星。
“快看天上!“张家娘子惊呼。众人仰头望去,只见银河中似有金桥浮现,桥身上隐约可见琉璃楼阁。姜家孩儿突然咯咯直笑,腕间青铜钏蓝光骤亮,满筐丝线无风自动,在半空织出幅汴梁城防图——城墙拐角处赫然标注着火药库方位。
里正王老汉闻讯赶来时,巧娘们正围着幅发光的汴河漕运图指指点点。那图竟能随手指移动变换时辰,寅时的货船卯时便成了客舟。“这、这是司天监的河图洛书啊!“王老汉胡子直颤,却见图中忽然冒出个戴方巾的虚影,手持算筹念道:“靖康二年,金兵破城...“
话音未落,姜家孩儿突然啼哭。所有异象如烟消散,只剩满地丝线缠作乱麻。周氏收拾残局时,发现针匣底部多了粒琉璃珠,内里似有星云流转。
二、中元异祭
七月十五,姜二郎扛着纸扎的楼船往河边送灯。今年特意多糊了艘宝船,船舱里坐着纸扎的“量子先师“。行至渡口,忽见水中倒影有异——那纸船在月影中竟化作真舰,桅杆上飘着“大宋时空监“的旌旗。
“他爹!“周氏抱着孩儿追来,“灶台上的供果...“话未说完,怀中小儿突然伸手抓向河灯。霎时风起云涌,所有纸船无火自燃,青烟在半空凝成座透明城池。城中百姓皆着奇装异服,街市上铁兽奔腾,天际悬着三枚蓝月。
王老汉领着道士作法驱邪,桃木剑刚触及烟雾便结满冰霜。小道士手中的招魂幡突然活化,布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方程式。“无量天尊!“老道跌坐在地,“这、这是玉虚宫的镇魔符!“
混乱间,姜家孩儿腕钏射出蓝光。所有异象如退潮般消散,河面飘来盏琉璃河灯,灯罩上蚀刻着“庆历五年秋,观测偏差值11%“。
三、秋收惊变
八月十五,姜家院里堆满新收的粟米。周氏正在石臼旁舂米,忽见谷粒纷纷跃起,在半空排成九宫八卦。孩儿坐在竹席上拍手,每拍一下便有几粒粟米化作金珠,叮叮当当滚落满地。
“妖孽!定是妖孽作祟!“闻讯赶来的张老汉抄起扁担要打,却见扁担突然弯曲如弓,两端生出钢弦。姜二郎忙将孩儿护在身后,那金珠突然爆裂,喷出的金粉在空中凝成《武经总要》未载的火铳图样。
当夜,终南山道士夤夜造访。他盯着孩儿腕间青铜钏看了半宿,突然掏出个铜制浑天仪。两器相触时迸出电光,仪身二十八宿竟自行移位,拼出个戴方巾的虚影。“贫道张载,拜见...“话音未落,虚影便被啼哭声震散。
四、重阳诡酒
九月初九,姜二郎按古法酿的菊花酒出了怪事。本该澄澈的酒液泛着幽蓝,开封时腾起的白雾竟凝成个持剑道人。那虚影在院中舞了套剑法,剑气所过之处,落叶排成杨辉三角。
“是吕祖!“闻香而来的酒徒们跪倒一片。姜家孩儿爬向酒坛,小手刚触及坛壁,酒液突然沸腾,在空中凝成《丹经》残页。周氏欲抱走孩儿,却见那虚影忽然开口:“铅汞之术皆是虚,唯有量子...“话未说完便化作青烟钻入孩儿口鼻。
次日,县衙来人查封酒坊。谁知启封时,所有酒坛皆空,唯坛底留着一层银粉。王老汉偷偷沾了些许化水饮下,昏睡三日竟通晓了波斯语。
五、立冬诡灶
十月立冬,周氏正在灶房熬制腊八粥。柴火突然无风自燃,火苗呈现双螺旋状。铁锅里的杂粮自动分层,红豆排成汴河漕船,糯米凝作皇城轮廓。忽听“当啷“一声,锅铲脱手飞出,在墙面刻下“靖康耻犹未雪“六个大字。
姜二郎抄起门闩要砸,却见孩儿腕间蓝光骤亮。所有食材突然量子化,在同一位置呈现生熟两种状态。终南山道士闻讯赶来,刚掏出符纸便被热浪掀翻——灶台竟在隆冬时节飘起六月荷香。
三更时分,异象突消。周氏收拾灶台时,发现锅底粘着片晶圆,上刻“大宋量子监制“。
六、冬至诡晷
十一月冬至,村塾先生带着学童测日影。姜家孩儿蹒跚着爬上日晷台,小手刚触及晷针,石盘突然渗出银液。那水银般的物质自行流动,将十二时辰刻度改成了二十四小时制。
“妖物!这是要乱我华夏正朔!“老学究气得白须乱颤。忽见晷影飞速移动,石盘上浮现出幅会动的星图:紫微垣旁的三枚蓝月正缓缓逼近。里正欲砸日晷,铁锤落下时却穿过石盘,仿佛击中虚影。
当夜,所有参与测影的学童都做了怪梦。张家小子梦见自己穿着白袍操作浑天仪,李家丫头看见铁鸟在云端穿梭。更奇的是,他们醒来后竟能看懂晷盘上的泰西文字。
七、腊月诡市
腊月廿三,灞桥镇年集人声鼎沸。姜二郎扛着孩儿逛到铁器铺,忽见那新打的犁头泛起蓝光。掌柜的示范耕作时,铁犁突然脱手飞出,在冻土上犁出幅《禹贡地域图》,河道拐弯处标注着未来水坝坐标。
“快看糖画!“人群突然骚动。画糖老翁的铜勺自行飞舞,糖丝在空中织成汴梁城防图。金明池畔突然亮起红点,细看竟是标注着火药库的方位。巡检司官兵赶来时,所有糖画突然融化,甜腻的糖浆在地上拼出“壬寅年七月“。
姜家孩儿突然啼哭,腕间蓝光扫过市集。所有异象如晨雾消散,只在青石板上留下几粒发光的琉璃珠。
八、除夜惊雷
除夕守岁,三里河村却无人安眠。子时刚到,姜家院中的爆竹突然量子化,在同一位置炸响与寂静并存。供桌上的年糕自行膨大,表面裂出费米实验室的粒子加速器纹路。
“来了!“终南山道士突然指向天际。只见紫微垣旁的三枚蓝月已逼近天顶,月光中落下无数发光孢子。姜二郎护着妻儿退入屋内,却见墙壁突然透明,显现出二十世纪的核爆场景。
孩儿腕间青铜钏突然解体,十二枚玛瑙珠化作卫星环绕周身。蓝月光华中走出个戴方巾的虚影,正是浑天仪中显现过的张载:“观测者已至,请随我去十一维...“话音未落,孩儿突然开口:“不去!“
刹那间,所有异象坍缩成光点。晨光熹微时,村民发现姜家院中多了口青铜鼎,鼎身铭文正是《周髀算经》的量子诠释版。而在三十里外的终南山巅,道观檐角的铜铃正发出类似无线电波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