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标本馆的雨夜重逢

梅雨季节的标本馆飘着雪松与玫瑰混合的香薰，苏晚禾蜷在前台沙发上整理旧物，膝头放着沈砚之的大学笔记本。泛黄纸页间滑落一张压得薄如蝉翼的矢车菊标本，花瓣边缘泛着岁月的浅褐，背面是他力透纸背的字迹：“她在操场看篮球赛时，风把矢车菊吹进我领口，这是今天最完美的实验样本。”

凌晨一点，玻璃门被推开的声响惊起她睫毛上的光斑。来人穿着烟灰色风衣，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砖上，勾勒出蜿蜒的光痕。“晚禾？”男人摘下墨镜，露出左眼角的泪痣，“真的是你。”

手中的笔记本轻轻合上，苏晚禾认出了高中时的校草周延。记忆里那个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少年，此刻眼底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温润。“好久不见。”她起身时碰倒了桌上的玻璃罐，千纸鹤们扑簌簌落在脚边——那是沈砚之每天折给她的“心情标本”，每只翅膀上都写着情话。

周延弯腰帮忙捡拾纸鹤，指尖掠过某只翅膀上的字迹：“今天你的白衬衫沾了咖啡渍，像极了我们初遇时的硫酸铜渍。”他抬头轻笑，“当年总觉得沈砚之是块冰山，没想到也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他去实验室喂猫了。”苏晚禾接过他递来的纸鹤，注意到他无名指空着，“听说你在影视圈发展？”周延点头，从皮夹里抽出张名片：“正在筹备校园题材的电影，看到标本馆的故事很受触动...想问问你们的青春往事，能不能授权改编？”

话音未落，楼梯间传来熟悉的皮鞋声。沈砚之穿着白大褂，袖口沾着薛定谔的橘色猫毛，手里提着袋热气腾腾的关东煮：“下雨了，给你煮了萝卜...”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周延手中的纸鹤上。

空气有刹那的凝滞。苏晚禾看见沈砚之耳尖微微发红，想起每次他紧张时的模样。她主动接过关东煮，指尖悄悄勾住他小拇指：“这是周延，想把我们的故事拍成电影。”“哦？”沈砚之挑眉，忽然露出温和的笑，“需要顾问吗？我可以免费提供量子力学在告白场景中的应用案例。”

周延被逗笑：“求之不得。当年我还以为你只会解题，没想到是隐藏的恋爱大师。”沈砚之拉开沙发旁的小冰箱，取出三罐气泡水：“恋爱不需要公式，但需要勇气——比如现在，我要勇敢地说，我太太该吃夜宵了。”

苏晚禾咬着关东煮萝卜，听着两个男人聊起高中往事。周延说起自己偷看到沈砚之在图书馆给纸鹤写情诗，沈砚之则爆料周延曾把情书塞进别人书包却塞错人。“其实我早就知道那封情书不是给我的，”苏晚禾忽然开口，“但还是很感谢，让我在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认真思考‘喜欢’的形状。”

雨声渐大，标本馆的穹顶开始播放模拟星空。周延指着投影里的猎户座：“记得吗？高三那年校庆，我们在操场看流星雨，你说每颗流星都是时光的标本。”沈砚之忽然握住苏晚禾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的婚戒：“她现在每天都在制造时光标本——比如我早餐时的煎蛋形状，她喝咖啡时的睫毛颤动频率，还有...”他忽然凑近她耳边，“昨夜她在我锁骨留下的牙印。”

苏晚禾耳尖发烫，抬手捶他肩膀。周延笑着起身告辞，临出门前忽然说：“其实当年我递错情书，是因为看见你和沈砚之在天台看星星...你们眼里的光，让我觉得不该打扰。”

深夜的标本馆只剩雨声淅沥。沈砚之将苏晚禾抱上窗台，潮湿的夜风掀起她发丝，掠过他下巴。“吃醋了？”她指尖划过他喉结，那里有颗极小的痣，“周延说，当年我们在天台的样子，像两幅会发光的画。”

“不是画，是量子纠缠态。”他低头吻她，气泡水的甜混着雨水的清冽，在舌尖绽开。他的手掌隔着衬衫覆在她后腰，那里有块淡色的胎记，是他吻过无数次的地图。“知道吗？”他声音闷在她肩颈，“从你把矢车菊塞进我领口那天起，我就给自己编了个程序——永远优先处理苏晚禾的所有请求。”

她笑出声，环住他脖子看雨幕中的城市霓虹。远处的车灯划出流光，与标本馆的全息星光交相辉映。沈砚之的手机忽然震动，弹出周延的消息：“羡慕你们从十六岁到三十岁的‘数据稳定性’，电影暂定名《时光标本馆》，男女主原型就叫‘晚禾’和‘砚之’如何？”

“好名字。”苏晚禾靠在沈砚之胸口，听着他心跳如鼓，“就像我们的故事，永远有新的标本，却永远保鲜。”他轻笑，指尖替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因为保鲜剂是——”他吻她眼皮，“每天多爱你一点的增量公式。”

雨停时，薛定谔晃着尾巴跳上窗台，脖子上挂着沈砚之的领带。苏晚禾捡起领带，发现背面用荧光笔写着：“如果遇到前男友，就用这个勒住他的视线，告诉他，你已经被我标记为永久独占态。”

她笑着将领带绕在他脖子上打了个蝴蝶结：“沈教授，你的占有欲，比量子纠缠还不讲道理。”他低头咬住她唇齿，在漫天星光与满地纸鹤中，轻轻说：“因为你是我的量子终态——从过去到未来，永远唯一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