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记不清挣扎了多久,眼眶都哭得干涩,直到天亮他们才停下,我麻木道:“可以放我走了吗?”

不知为何,沈斌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他冷哼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淑华说不定已经有了孩子,你就留在这里当牛做马给她赎罪!”

我宁死不肯,僵持不下时听说厂里来了营长来视察,他怕我跑走,慌忙带上我一起去了。

再次看到李国栋我不觉红了眼,我们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可他参军那年却传来噩耗,伤心之下我才嫁给沈斌。

后来他死里逃生回来,一辈子都没有婚娶,可不知为何,这辈子他却毫发未损地提前回来了。

头顶蓦然被阴影笼罩,男人眉头皱得死紧:“这是怎么伤到的?”

我愣了下,低头看向手腕,大概是昨晚挣扎时留下的,下意识往后藏了藏,还没开口就听沈斌殷勤地笑道:“您可真是个好领导,没想到下属的家属都这么关心!”

李国栋却冷淡打断他:“厂里还有活就散了吧,我为这位同志包扎下。”

沈斌皱了皱眉,心里有股莫名的滋味,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李国栋为我包扎伤口,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你和他订下了婚约,那我们的事就……”

我猛然抓住他的手:“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这么算了?”

还好这辈子都来得及,我再不会错过眼前良人。

他好似弯了弯唇:“好,酒宴就订在明天,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他雷厉风行地走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来不及深想就被告知爷爷陷入昏迷的噩耗。

我急忙赶去输血,却被沈斌拦下,“我记得你和淑华是同样血型,医生快抽她的血!”

我愣了下,看着手臂只是擦破点皮的林淑华,几乎想要破口大骂:“我没时间陪你闹,我爷爷重病陷入昏迷,他情况危急等不了了!”

可沈斌却冷笑出声:“哪有那么巧的事,分明就是你不想救淑华!”

他不由分说地拉我坐下,我心急如焚只好配合他抽血,可却没完没了直到抽了1000mm才破布似地将我甩开。

他欣喜地转而向林淑华跑去:“这么多血,淑华你有救了!”

我头昏脑胀,忍着强烈不适,待我赶到病房,爷爷却已经被盖上白布,大夫斥责地摇头:“你怎么现在才来?病人临终前还一直盼着你这个孙女呢!”

泪水再也忍不住从我眼眶倾泻,林淑华却笑嘻嘻地将几袋血包全扔进垃圾桶:

“哎哟玉兰姐,你还真是热情,其实我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我目眦欲裂,那本该是可以救爷爷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可还没伸手,她就向身后倒去,“啊,沈大哥,我好痛啊!”

赶来的沈斌怒气冲冲地甩我一巴掌,还没开口我就向身后倒去,他却愣住:“我还没使全力呢。”

林淑华故作委屈道:“或许是苦肉计吧。”

沈斌当即厌恶地皱眉,我强撑着扯扯嘴角:“对,你说是就是吧。”

沈斌被我的态度弄得一怔,皱眉道:

“本来好不容易拿到三张营长的婚宴邀请函,本想让你涨涨见识,依我看你现在就好好反思不用去了!”

我不在意地起身,林淑华就嗤笑道:“真是个乡野村妇,李营长的未婚妻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女飞行员,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去涨涨见识呢!”

我讥讽转身,带着爷爷骨灰径直离开。

翌日的酒宴办得很是盛大,很多有头有面的人都来了,也有不少记者来采访。

在众目睽睽下,我挽着李国栋庄重出场,余光中却看到沈斌二人眼珠子都几乎要瞪出来。

他猛然想起先前被忽视的信封,还有营长的特殊关照,种种连在一起,有股不可思议的想法涌到脑海!

程玉兰,她竟然就是营长传说中的未婚妻!

身旁的林淑华也几乎要咬碎银牙,可沈斌却顾不上管她,因为他发现女方的家属席上竟空无一人。

他回想起玉兰昨天说的话,顿时一股莫大的恐慌笼罩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