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光洞的登记点早已人满为患,守卫们架着武器将人群隔开,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按序排队!每人只登记一次!优先级按照昼屑适性排序!“
林逍带着团团和其他孩子躲在避光洞外的废墟角落,观察着那些绝望的人群。三十天后彻底无昼的消息已经让整个城市陷入恐慌,而避光洞的有限名额意味着大部分人将被留在外面等死。
“哥,我们不登记吗?“团团问道,小手紧紧攥着林逍衣角。
林逍摇摇头:“没用的。我们是零适性者,会被排到最后。“他摸了摸胸口嵌入的石盘,那里传来微弱的温热。自从那块石盘与他融合后,他总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体内游走。
“但我们需要食物和药。“他低声说,从怀中取出昨日那场昼屑雨中形成的琥珀状晶体。在晨光下,那些被冻结的昼屑闪烁着危险而美丽的光芒。“这东西应该能换到我们需要的。“
他交代其他孩子照顾好团团,然后独自向下城区最隐蔽的角落走去。
黑市就藏在下城区一片废弃的地下车库中,入口处站着两个满脸刀疤的壮汉。林逍从口袋中取出半块光能饼干,他上周在垃圾堆里找到的宝贝,递给守卫。
“今天市场怎么样?“林逍假装老练地问。
守卫冷笑一声:“还能怎样?末日前夜,一片疯狂。“
黑市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汗臭、烟味和不知名药物的气息。各种摊位挤满了狭窄的通道,叫卖声此起彼伏。林逍小心地穿行其间,目光敏锐地搜寻着可能对昼屑琥珀感兴趣的商人。
“嘿,小子。“一个声音从阴影处传来,“看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好东西?“
林逍转身,看到一个长着红色胡须的矮个子男人。那人自称“红胡子塔克“,是黑市里有名的中间商,专门收集各种奇物再高价转手。
“或许吧。“林逍警惕地回答,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最小的昼屑琥珀,在塔克眼前晃了晃。
塔克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是...昼屑?你是怎么...它居然没有灼穿你的手?“
“我有办法让它们稳定下来。“林逍故意含糊其辞,“能换多少?“
塔克舔了舔嘴唇:“三瓶净水,两盒压缩食物,外加一小瓶通用抗生素,怎么样?“
林逍知道这远低于实际价值,但在黑市讨价还价是家常便饭。他故作犹豫:“至少再加一盒止痛药。“
双方一番讨价还价后达成交易。林逍交出两颗昼屑琥珀,换来了足够孩子们用一周的物资。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市场上突然爆发一阵尖叫。
“掠影猿!掠影猿闯进来了!“
林逍脸色骤变。掠影猿是夜潮中最常见的生灵之一,通常只在深夜出没,白天几乎从不踏入人类聚居区。它们能在阴影中穿行,速度极快,利爪可以轻易撕裂钢板。
人群四散奔逃,摊位被撞翻,商品洒落一地。林逍正要跟着人流逃离,突然想起团团还在附近等他。他调转方向,拼命向来时的路冲去。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庞大的掠影猿从天而降,落在林逍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那怪物通体漆黑,只有四肢边缘泛着灰蓝色的光晕,两只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逍。更准确地说,盯着他口袋里的昼屑琥珀。
“它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林逍心中疑惑,但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
掠影猿咆哮一声,猛地扑来。林逍勉强闪避,但它的利爪还是划破了他的衣服。他一个翻滚躲到一辆翻倒的推车后面,大脑飞速运转着寻找逃生之路。
“哥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林逍心头一紧。团团不知何时来到了黑市入口,正被惊恐的人群推挤着。掠影猿听到声音,立刻将目光转向团团,蓄势待发。
“不!“林逍怒吼一声,本能地将最后一颗昼屑琥珀掏出来,用力扔向掠影猿。
琥珀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掠影猿敏捷地接住。但随即,古怪的事情发生了:昼屑琥珀接触到掠影猿的瞬间,后者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全身抽搐,好像两种能量在它体内激烈冲突。
林逍没有犹豫,飞身扑向团团,将她护在身下。正在此时,掠影猿身上爆发出一阵黑色雾气,朝四周扩散。其中一缕雾气触及林逍的手臂,瞬间钻入他的皮肤。
剧痛从接触点蔓延全身,林逍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沸腾的岩浆。与此同时,他胸前的石盘剧烈震动起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夜潮能量,触发影能转化。影能提升至0.37%。“
林逍的视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能看到空气中夜潮能量的流动轨迹。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体内也产生了一种介于黑与白之间的能量,既不是昼屑的金色,也不是夜潮的漆黑,而是一种灰黑色的能量。
“影能...“林逍低语,本能地调动这股新能量集中到右臂。
他的右臂瞬间变得坚硬如钢,肌肉纹理清晰可见,一层薄薄的灰黑色能量包裹其上。同时,他的反应速度和思维也快了数倍。
掠影猿从昼屑冲击中恢复过来,再次咆哮着扑向团团。林逍纵身一跃,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硬化的右臂直接轰在掠影猿头部。
一声脆响,掠影猿的头骨竟被他一拳击碎。黑色的液体喷溅而出,生物轰然倒地。林逍没有停手,伸入掠影猿脑腔,摸出一颗蓝黑色的珠子,潮珠,夜潮生灵的能量核心。
“追上那小子!抓住他!“远处传来喊声,十几个穿着红色制服的人朝这边跑来,他们胸前绣着血虎标志。
林逍知道那是黑市的执法队“血虎队“,他们一向视夜教为眼中钉。刚才那一幕,他吸收夜潮能量并击杀掠影猿的场景,在外人看来必定与夜教有关。
“团团,我们走!“林逍抱起团团,冲向最近的出口。影能让他暂时拥有超出常人的速度,但他能感觉到这力量正在迅速消退,而且每多用一分,胸前的石盘就愈发灼热。
他们穿过几条小巷,甩开了血虎队的追捕。林逍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体内那股灰黑色的能量几乎耗尽,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哥哥,你还好吗?“团团担忧地望着他。
“没事,我们快回去吧。“林逍勉强站直身体,紧握着刚到手的潮珠。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高处的屋顶上,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人取出一个通讯器,低声道:
“大祭司,我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变数。一个少年,能同时吸收昼屑和夜潮的能量,并将其转化为全新的力量。我想...他就是预言中所说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