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曙光之前

再一次的梦魇爆发，让医院不得不将这个半成品的方案向官方公布，尽管这个方案还很不成熟......但局势所迫，他们必须得拿出办法来。

对讲机里传来了余局沉稳的声音：

“各部门注意，救援方法已经找到，我们的希望还没消失。”

“请各位坚持，再坚持一下。”

车祸造成的大火仍未扑灭，火焰让孙君，她喘着粗气，望着面前正在进行救治的医生，仍旧不敢相信。

救援方法，找到了？

“你说的是，救治梦魇的方法吗？”

“是的。”

医生认真的点点头，她一边为伤员进行止血，一遍向孙君保证。

“医院那边已经找到了救治梦魇的方法，这个方法能让患者彻底摆脱梦魇的纠缠。”

“已经有患者彻底醒过来了，证明了这个救治手段的成功。”

“我们还需要再坚持，会见到曙光的。”

宛如一块石头被扔进了水池之中，孙君已经麻木的心已经起了波澜，她眼神闪烁着，旋即抿了抿嘴。

望着医生仍旧沉重的表情，孙君并没有像其他警员一样露出庆幸的神色，反倒脸色凝重，她低声着，追问道:

“这是......真的？”

“那......代价到底是什么？”

她深知梦魇的恐惧，她本来以为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也已经完全做好了打长期战争的准备，可居然......今天就研究出来了。

解决如此可怕的“鬼”，究竟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当然，她也清楚，只要能救命，什么代价都值得付出。

这也一直都是他们官方的准则：再多的资源也比不了人命，人命重中之重。

孙君如是想到。

医生沉默了一会，旋即认真的说道：

“这个代价就是另一条人命。”

......

......

病房里。

医院的一则消息轰炸了整个住院区。

“听说了吗......医院公布找到了医治病人的方法......很快就要对我们开展治疗了！”

“真的吗？真的吗？”

死亡如影随形的跟随着他们，他们平日里根本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以免迎来更大的绝望。

可他们还在苦苦支撑下去的原因，无非就是相信医院，希望能等到治愈的时候。

传递消息的病人压制不住表情的兴奋，他声音颤抖着说道：

“是真的！我真的看见那个手术的女孩坐着轮椅出去晒太阳了。”

“她肯定是手术成功了！”

“真......真的？”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啊！！”

外面交谈的声音传进了病房里，刘能呆呆的听着信息，眼神有些放空。

房间里，吴芳芳也难以置信，不断的重复这是真的吗，旋即看向了庄生，而庄生此刻早就已经浑身发抖，眼眶含泪。

“真的，真的！！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我们......是不是快可以回家了？”

“刘大叔，吴阿姨，我们是不是终于要回家了？！！”

庄生结结巴巴的说着，他捧着双腿，在床上哭泣着，身子一抽一抽的。

大起大落。

他们距离死亡太近太近了，已经到了脑髓液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们本来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可现如今......他们真的等到了希望！！

刘能咧开了嘴，猛猛的拍在了庄生的后背，将庄生打的后背猛咳，将哭声都打断了。

“傻小子，你哭什么？现在应该高兴啊？”

“这是老天在保佑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面，我们肯定会迎来好日子的！”

他们眼中无不庆幸着，他们是多么的幸运，一路支撑到了今天，熬到了痊愈的时候。

他们清楚，太多太多的人哪怕注射了脑髓液也没能扛住梦魇的袭击，死在了随意一个夜晚，没有支撑到终点。

他们也想过，是不是走到这里就已经够了，毕竟已经比当初好太多了，其实死了也认命了。

甚至他们都已经没抱有奢求，只是......居然还有希望。

还有希望。

刘能吸了吸鼻子，他仿佛意料之中，拍了拍庄生的肩膀。

“你小子，我都说了吧，你肯定能痊愈的。”

“是，是。”

庄生擦了擦眼眶的泪，他看向刘能，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们可说好了，到时候出院你带我去吃饭打游戏，你不是说你拳王很厉害吗，那我可要单挑一下。”

“我还要见我的妹妹，请他吃麻辣烫。”

“呵，我打拳王那年你还没出生了，到时候别说我虐待小孩。”

“哧，刘叔叔，你没听过嘛，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病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一扫往日的阴霾。

......

......

早上的消息传出，下午医院便正式公布结果。

第一期的治疗正在征集，由于医院目前脑科专家人手不足，他们现在只面向所有临近梦魇期限的患者进行治疗。

但具体的治疗方法仍在保密中，需要当面宣布。

梁冰召集了所有最紧急的患者，将他们集中在了会议室里。

此刻，在一间会议室里，挤满了梦魇病的患者，此刻，他们的神情终于流露出了希望，也流露出了解脱。

终于，终于等到了今天，等到了梦魇病被攻克的今天。

庄生激动的甚至要坐不住，朝着走廊看去，要寻找医生的身影，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刘能瞥了一眼，不屑的说道：

“男人要淡定，稳重一些懂不懂啊。”

吴芳芳这次也没有再带毛线球，她空手而来，抿着嘴，眼神流露着期待。

会议室里的病人终于不再压抑，看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感激，他们这些天苦苦在深渊里挣扎，都是彼此的战友。

现如今，终于要见到曙光了。

走廊传来了脚步的声响，在众望所归中，梁冰的身影终于走进了会议室，还有其他几名医生跟在身后。

望着面前每一位眼神中带着期待的病人，梁冰的眼皮沉了沉，旋即开始说道：

“各位患者，我们终于等到了今天，克服梦魇病的时候。”

“实验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第一名新的患者已经痊愈，我们确确实实能救大家。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许多病人眼含热泪，听到确切的信息，忍不住颤抖。

他们，他们终于能活下来了。

可......现实终究是现实。

梁冰已经做好了被谩骂的准备，但他必须将生的方法，告诉大家。

不再犹豫，梁冰脸色一凝，说道：

“但是这个方法必须征集大家的同意，因为这个方法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我们没办法替大家做决定。”

病人们愣了愣，旋即对视，似乎感受到了压力，但他们仍旧相信医生们的决定，一名病人支持着说：

“医生，你就说吧，无论什么代价，只要能脱离梦魇，就是好方法。”

“就是，就是，梦魇太可怕了，自然是要很大的代价！”

“要什么？钱？资源？永久损伤？无论什么，我们都能接受。”

“就是，就是！”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显得不再是那么的重要。

梁冰望着踊跃替他解释的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他们都是共同度过生死的战友，共同面对敌人的战士。

现场陷入了沉静，只是静静的望着鞠躬良久的梁医生。

许久，梁冰才踉踉跄跄的重新起身，望着面前已经相处了许久的病人，他略带鼻音的说道：

“各位，虽然手术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但......我们却不能治疗每一位病人。”

“因为，手术必须有一名病人作为另一名病人的疾病载体，才能救下另一名病人。”

唯有死，才能带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