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章九六 夜审李珏6

李珏猛地扑向虞戈,只要毁了那一纸供词,即便虞戈已经知道真相,也无济于事!

“放肆!”关键时刻,上官飞燕忽然出现在虞戈面前。

她右手抽出佩刀,刹那间,公堂内刀光乍起,宛若惊鸿掠影。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假把式,等众人回过神想要上保护虞戈时,上官飞燕已经将刀架在了李珏的脖子上。

李珏身子一顿,脑袋不住地向上仰去,他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不敢乱动分毫。

这时,上官飞燕向前走了两步,笔直的刀尖抵着李珏的脖颈,迫使后者向后挪动。

刀尖锋利无比,已经戳破了柔弱的肌肤,在李珏的脖颈上印出一道小红点。紧接着,一缕鲜血顺着刀锋向下流淌。

上官飞燕顿时眉头一皱,似乎感觉有些恶心,她抽回刀锋,将李珏的血甩到地板上,又对左右勒令:“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罪犯李珏锁进大牢,严加看管!”

几名官差晃过神来,连忙跑过来,齐齐下手押着李珏往外走。

李珏被摆了一道,自然极其不甘心,两眼睛死死的瞪着虞戈,即便走远了,也能听到他那满是怨恨的咒骂声。

“结束了。”上官飞燕收起刀,看了虞戈一眼,见后者仍在失神,便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忙问道:“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虞戈摆了摆手,看着手中的供词,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李珏都已经认罪了,大堂上所有公差都能作证,明天把供词呈交陛下,就啥事也没有了。”说话间,见虞戈不为所动,上官飞燕便推了推虞戈的肩膀,“喂,跟你说话呢,怎么,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都不搭理人了!”

“不是,谁敢不理你上官大捕头啊,只是…”虞戈又看了一眼供词,随后小心将它收入怀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就是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乱。”

上官飞燕白了他一眼,猛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事都已经做了,怕什么!”

虞戈被她拍的半边肩膀都麻了,心中暗自叫苦,这女人力气还真是大的吓人。

他露出一抹苦笑,回应道:“也是,反正做都已经做了,管他以后会怎样,至少眼前,咱们赢了。”

说话间,上官飞燕命人撤了公堂遣散公差,并严加嘱咐他们,今晚在公堂里发生的事,一定不能泄露。

今夜上官飞燕召集的人手并不多,都是她信得过的人,而公堂外那些身着京城卫扮相的军队,其实只有五六个汉子在强撑场子,剩下的人影都是用稻草人来临时凑数。

因为天色已晚,视线不好的缘故,所以李珏才会相信,京城卫真的守在公堂外围,以防李家来抢人。

估计等李珏看到那些稻草人的时候,肯定会气到吐血。

遣散公堂后,俩人又闲聊了片刻,多日来紧张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轻松了许多。

就在这时,忽然有狱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并扑通一声跪在了上官飞燕面前,张口就是一句:“捕头不好了,出事了!”

闻言,虞戈与上官飞燕俱是心头一沉,后者反应很快,连忙伸手提着狱卒的衣领,质问:“怎么,是李珏出事了吗?”

力道之大,直接将那狱卒给提了起来,这让一旁的虞戈看的眉头乱跳,突然有些同情这狱卒。

“不、不是李珏!”狱卒有些喘不过来气,却还是挤出一句:“是那个太监,他…他上吊,死了!”

上官飞燕眉头一皱,一把丢开狱卒。后者毫无防备,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龇牙咧嘴,显然摔得不轻。

“怎么搞得,这么多人看着,还能让他上吊!”上官飞燕面色生寒,斥责道。

那狱卒被她一个女人训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他跪在地上,脑袋向下耷拉着,耳根子都红了,明显是心里有鬼。

见此情况,虞戈顿时猜到,应该是狱卒玩忽职守,结果一回头,缑布笠已经上吊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咱们赶紧去看一眼吧。”虞戈劝道。

他推了推上官飞燕,后者回头瞥了他一眼,眸若冰霜,让虞戈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上官飞燕一手摁着腰间刀柄,迈开步子,怒气冲冲的走在最前面。

那狱卒刚想起身,又被虞戈摁了回去。

“让你起来了吗,玩忽职守,该罚,跪着!”虞戈训了他一句,然后快步跟着上官飞燕的步子。

“我招谁惹谁了,那就是个失心疯,阎王也留不住该死的鬼啊!”狱卒跪在原地,抱怨道。

虞戈行动不便,后脚来到地牢时,上官飞燕正在训斥其他狱卒。李珏因为身份特殊,被关在最底层的地牢,而缑布笠则关在第一层。

地牢里守卫不多,上官飞燕特意叮嘱几名狱卒,要多加留意缑布笠,结果还是出了事。

下属玩忽职守让这么重要的人证死了,换成任何人,都得气到吐血。

趁着上官飞燕还在训斥狱卒的时候,虞戈走进敞开的牢房。

牢房里有些潮湿,尿骚味很重,地上铺满了干草,一个盖着白布的人躺在正中间,身子笔挺一动不动。

虞戈蹲下身,伸手掀开白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缑布笠死相很惨,披头散发,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向外突些,几乎就要蹦出来似的。脸上带着几道抓痕,血淋淋的还没干涸。

在向下看去,其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勒痕,没有其他勒痕重叠的迹象,应该是自杀。

他的指甲里仍残存着一些皮血肉渣,应该是上吊后,两手本能的想要抓开绳子,却挠破了脸。

看完尸体,虞戈强忍着腹中的不适,为他盖上白布,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这时,上官飞燕突然凑了过来,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怎样,能看出什么嘛!”

“我去!”虞戈被她吓得一个激灵,本能向一旁撤了两步,“人吓人,吓死人啊,走路不带声,你打个招呼也成啊!”

“我走路不带声?我没打招呼?”上官飞燕白了他一眼,又扭头看向齐齐跪在门外的几个狱卒,问:“你们几个说说,老娘走路带声不?我刚才是不是叫了他好几声,结果人家愣是没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