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内卫,果然好手段,好觉悟。”虞戈不住点头,与被纪剑青擒住的六郎说道:“今天这么多人在,就是为了抓你们一个活口!
你还是好好活着吧,等把你们的统领也一并抓来,我便送佛送到西,帮你审一审她,有关方面五娘之死的背后原因。”
六郎目光幽怨的瞪着虞戈,宛若一只受了伤的狼,可他此时除了用眼神仇视虞戈之外,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多谢几位叔叔捧场了,侄子在这里先谢过了。”虞戈冲那六人拱手道。
这几人都是昔日诡踪剑的剑奴,也是从小看着虞戈长大的叔叔,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份情意不比血水差了。
“大侄子客气了,来杀内卫,你二叔我是第一个举手赞同的!”二叔摇了摇头,甩了甩剑上血,道:“哎呀,就是可惜了,还以为这帮兔崽子有多厉害,这一趟注定是凶险万分。
我们都没打算活着回去呢,没想到这内卫的总坛竟如此不堪一击,当年若不是靠阴谋耍手段,小小内卫哪能是宗门的对手啊!”
提及当年旧事,其他人不禁神色黯然,尤其是不会说话的小叔叔,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杀死女帝后,又捣毁内卫总坛,虞戈能够看得出来,他们虽然已经报了仇,可时隔多年,此时大仇得报过后,心无快感,反而只有无尽的感伤。
“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几位叔叔已经报了仇,此事就彻底翻篇吧。”虞戈扭头看向被纪剑青制服的六郎,说道:“几位叔叔回吧,此人我还要留活口,虽然已经没什么想问的,但有一件事我还需要确认。”
“我说好儿子,那你爹我呢,你这几个叔叔还是老子带来的,你怎么连个感谢的话都不给你爹呢?”鬼剑三指了指自己,问道。
虞戈扭头看着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冰冷的表情已不言而喻,就差当场说一个滚字了。
为人还算圆滑的二叔看出了父子俩的尴尬关系,便急忙打着圆场:“行行行,行走江湖,他日有重逢,大侄子,那俺们几个先走了!”
说完,他便强拽着鬼剑三,也就是虞得水离开了。
离开总坛后,几人在山林中穿梭,如今大仇得报,倒是不知以后何去何从了。
二叔看向一直沉默不语有些反常的鬼剑三,后者似乎有什么心事,要知道,过去就属他最能说话了。
“喂,你们父子俩闹别扭啦?”二叔好奇的问了一嘴,其他人也默默竖起耳朵听着。
“诶,父子嘛,正常。”鬼剑三晃过神来,讪讪笑道。
“也是,这天下的儿子都喜欢跟当老子的对着干。”二叔点了点头,遂又不解风情地问:“因为什么啊?”
鬼剑三白了他一眼,说:“还能因为什么!”
“杀女皇帝那件事?”二叔摇了摇头,说:“不至于吧,杀了她,也是给那小子报仇。”
“可正因为他得了手,所以他和我那准儿媳妇彻底闹掰了吧。”鬼剑三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叹道。
“要我说你也真够狠的,当初我就不同意你拿小虞子去绑那九皇孙。”二叔连连摇头,“我说什么来着,若是日久生情,以后难办啊!”
“难办也要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鬼剑三苦笑道。
梅花内卫总坛被端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梅统领手里,琅琊山那么大,即便是剑奴出场也不一定能清理所有人,总会有一两个活口。
得知这一消息后,梅统领悔不当初,心中更加痛恨虞戈,竟又中了对方的计谋。
她一刻不敢耽搁,立马找到了在京等待诏命的秦书义。
秦书义知道后,顿时眉头紧锁,良久后长叹一口气道:“我就知道他敢只身入虎穴肯定是有备而去的,此人不容小觑啊,他一定是猜到了咱们舍不得杀他!”
“说什么也晚了,现在看来,枭的死肯定跟他有关,这小子八成也是鬼踪剑余孽…”梅统领深吸一口气,而后冷冷地道:“毁我总坛,坏我几十年心血,这份仇我记下了…
好在,梅花内卫在京城中还有一战之力,咱们提前动手吧,改天…不,明日你便带人杀进大明宫,我会让人给你放行的!”
“我也同意提前动手,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不过…”秦书义陷入沉思,有顷,他问:“从琅琊山到京城,也就小半天路吧?”
梅统领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秦书义又说:“倘若虞戈真的在琅琊山,那他说不定已经得到了一些风声,是迟早要回京城的。
我的虎贲军已秘密调至京城外,可趁他不知情,在他回京时将他抓起来,而虞戈手中掌控的兵力,早已抽离京师。
京师各地都需要兵力驻守,御林军此刻非常分散,倘若你能让人打开城门,我的虎贲军定能直取大明宫!”
“好,一箭双雕,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你。”梅统领不住点头,两眼更是直冒金光,“城门方面你不用愁,我会让你的虎贲军一路畅通无阻!”
“嗯…”秦书义点了点头,又说:“另外,我还将并州军秘密调至青亭外,青亭关也是我们的人在掌控。
等虎贲军拿下大明宫以后,我便让人打开青亭关,放两万并州军入关,稳固我们在京城的势力。”
梅统领眨了眨眼,显然这个消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还是你做事考虑的周到!”
“那便约定好了,咱们明日动手。”秦书义与梅统领约定好之后,便急匆匆离开驿站,显然是去准备明天的大事了。
他走之后,梅统领也回到自己的马车,马车开动之前,她招手冲车夫吩咐道:“通知所有人,明日秦书义的虎贲军一经控制大明宫,我们便引爆所有黑火药!”
车夫点头称是,随后驾驶马车载着梅统领离开。
一只手挑开车帘,露出一道缝隙,那双躲在面露后面的眼睛,从缝隙中窥探着外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