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在同行中相比较,是再普通不过的米铺,生意不温不火,全靠附近的百姓赏口饭吃。
米铺里养了六个伙计,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打着哈欠,通过店门外的招牌,众人得意知道这家米铺的名字:常记米铺。
见有客人进来,常年在米铺里打拼的店伙计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名客商,便笑脸相迎上前招呼,同时对掌柜地喊道:“老板,贵客登门啊!”
商人无利不起早,而想要谋利,要么贩卖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稀罕玩意,要么便多进一些百姓离不开的日需品。
有客商到来,往往意味着米铺今日能多卖一些米,领月钱的时候,掌柜的也会多发些响头,那伙计不乐才怪呢。
一听说有客来,柜台后面的老板无精打采的瞄了一眼门口,见来客一行四人,标准的一主二仆一卫,这才勉强提起三分精神,遥声问道:“客官,要买什么自己挑啊!”
“那个…小陈!”老板指了指伙计,吩咐道:“替我招待好客人!”
见老板这副怠慢模样,陈姓伙计不住摇头,心想就这态度,就算是买卖来了,那也得黄啊。
看来,又得靠自己这张三寸不烂之舌了!
陈姓伙计笑嘻嘻的与虞戈等人介绍道:“客官来我们米铺买些什么?”
“来你们米铺,除了买米还能买什么?”屠从六吐槽道。
“谁说来米铺就一定要买米了?”陈姓伙计摆手道:“我们常记米铺,除了白米、糯米、小米…像米饼、米糕、米粉等等我们也有,甚至还有米田共呢!”
伙计说完,见众人没一个笑的,便摸了摸脑袋,讪讪地道:“确实不好笑啊…是我多嘴了,客官您瞧一瞧要进点什么,我们店保证物美价廉!”
虞戈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推开伙计,望着那柜台后面的老板,道:“你这店主,客人上门了,也不出来接待,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陈姓伙计一听,顿时暗叫不好,心想这桩生意要黄啊…
他急忙又往前凑了凑,笑道:“客官见谅,我家掌柜的偶感风寒,这不怕传染给您嘛!”
屠从六伸手将他推开,喝道:“哎哎哎,别打近乎,让你们老板跟我家掌柜的谈。”
伙计被屠从六推得连连后退,他也暗自惊讶这厮的气力大的吓人。
他再怎么说也在米铺里扛了小十年米,论力气他还是蛮有信心的,可在这个糙男人面前,自己活脱脱成了一只小鸡,似乎对方一只手便能提起。
“掌柜的,您再不来,到嘴的生意就没啦!”无奈之下,伙计只能跑到自家掌柜面前,苦苦劝道。
“好,有钱不赚白不赚!”掌柜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离开柜台,边走边问:“客官,您是要进点什么啊?”
“嗐?这人什么态度,公子咱们不跟他这买米了!”米铺掌柜三懒的态度让屠从六感到不爽。
不料,虞戈反瞪了他一眼,暗示他闭嘴,屠从六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伸手拍了拍嘴巴。
虞戈抽回目光,望向朝他走近的米铺掌柜,问道:“我要买一批米填满我家的米缸,只要糯米,不要掺任何杂米,不知你这小铺子有没有货啊?”
“啊?买米填自家米缸,这…”伙计一听,顿时露出极为失望的表情,不住反问:“客官,您家的米缸再大它能有多大啊?”
掌柜的伸手拍了拍自家伙计,喝道:“哪都有你,去把店门关了。”
“关门干嘛?这大白天的,您不做生意了?”伙计摸了摸头,不解道。
“让你关你就关,哪那么多废话,没看见贵客登门吗?”掌柜说完,径直迎向虞戈,脸上堆着笑,与之前判若两人。
伙计顿时看蒙了,他不解的挠了挠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关门去了。
“有有有,小店有足斤足两的糯米,质量保证一绝…”掌柜的凑到虞戈身前,伸手请道:“外边不是谈生意的地,烦请您里面挪一挪?”
虞戈冲纪剑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自己,随后背起手来,跟上掌柜的指引。
高万钧也想跟上去,却被屠从六一把拉住:“哎哎哎,哪去?搁这待着!”
“跟上公子啊…”高万钧如实道。
“要么说你是个木头呢?”屠从六不住摇头,又说:“公子压根没让你跟上去,人家在里面要谈生意,咱们做下人跟着是怎么一回事?”
高万钧指了指纪剑青的背影,刚想说话,却被屠从六打断:“别看人家,人家是护卫,当然得护在主子身边了…你啊,别太老实,多学学吧,不吃亏!”
伙计回头望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门外的艳阳天,不住叹道:“大白天关门,生意都不做了,诶!”
随后,他合上了常记米铺大门的最后一块门板。
与此同时,虞戈和纪剑青也在掌柜的指引下,走上二楼,拐入一间房里。
俩人刚刚步入房间,站在门口的掌柜瞥了一眼门外,确认无人后,这才关上房门。
再次转过身来,掌柜冲虞戈垂头拱手,毕恭毕敬道:“卑职,参见大人,不知大人在天策府是何职务?”
虞戈伸手入怀,掏出一块牌子,向面前的掌柜展示。
掌柜端详一眼后,顿时面色一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原来是总监大人亲至,总监您有何吩咐,卑职一定照做!”
“起来吧,不必紧张。”虞戈说道。
伪装成米铺掌柜的天策府官差,这才徐徐起身,只是相比较之前,他的态度明显更加拘谨了些。
“怎么称呼?”虞戈扫了一眼掌柜,问道。
面前的掌柜明显是个中年男人,身子有些发福了,挺着一个小肚腩,不过有哪家米铺老板会骨瘦如柴呢?
“不敢。”掌柜低脑袋,努力保持着低虞戈半头的模样,回道:“卑职,钱朋。”
“好,钱朋。”虞戈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在镇江潜伏这么多年,全权负责天策府在镇江的布置对吧?”
“回大人,是的。”钱朋回道。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虞戈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吓得后者一个激灵,显然钱朋过于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