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才发现…”虞得水吞吞吐吐,显得非常不自然,他原地缓了一口气,重新整理语言,说道:“虞戈,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身上会有七杀令的第一令,恶鬼缠身?”
“恶鬼缠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虞戈一脸的疑惑。
见他表情不像是在撒谎,虞得水又上前凑近一步,吓得虞戈本能后撤半步。
“别怕,我不碰你。”虞得水隔空并指一点,虚中虞戈裸露的手腕。
随后,只见道道黑丝从虞戈手腕上升腾而起,吓得虞戈急忙伸手去拍。
可这黑气明显不是凡物,任凭虞戈如何去拍,就是无法驱散。
虞戈顿时急道:“虞得水,这是你干的好事?啥东西这是,快给我撤了!”
只见虞得水又随手一挥,那些缠绕在图个手腕上的黑气顿时没了踪影,就想从未出现过一般,诡异万分。
虽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但亲眼看着那黑气从手腕里涌出来,还是让虞戈感到一阵后怕。
他抬头看向虞得水,质问:“刚才你究竟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你做了什么?为何会被恶鬼缠身附上身体?”虞得水面色复杂的看向虞戈,又解释道:“在诡剑宗内有七杀令,只有四大长老才有资格使用,这恶鬼缠身便是七杀令中的第一令。
只要对敌人使用,这独特的鬼气会缠在对方的身上,相当于在生魂上打上了标识,百里之内无所遁形,且能长时间附着人身,极难被剔除,比寻常的追踪符还要可怕。”
虞得水咽下一口唾沫,再次打量虞戈,紧张的问:“莫非,你碰到了诡剑宗四长老之一。”
七杀令、恶鬼缠身、标识、追踪符…这几个词汇涌入虞戈的脑袋,后者这才猛然与魍联想在一起。
虞戈拍了拍脑袋,猛然惊醒道:“对,是七杀令,原来这叫恶鬼缠身…怪不得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是谁!”虞得水面色骤然一白,追问:“你真的碰到了诡剑宗四长老之一?他没把你怎样吧?”
见虞得水紧张,虞戈这才冲他摆手道:“无妨,中那七杀令的人不是我,我只是还她人情,帮了一点小忙。”
“小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虞得水关心的问。
虞戈觉着,反正魍已经死了,而虞得水也曾是诡剑宗的人,又是自己的父亲,说给他听应该无事。
于是,虞戈便长话短说,将他是因何欠下永安鬼市人情,又是因何被这恶鬼缠身附着生魂的经历说给虞得水听。
哪知道,虞得水听后,反而更加紧张,那张脸白的就跟纸一样吓人,且半天也没蹦一个字出来,顿时让刚松了一口气的虞戈也跟着紧张起来。
“虞得水?…老…老爹?你咋了,别吓唬我,说句话!”虞戈捅了捅虞得水,喝道。
虞得水晃过神来,脑门上竟满是细细麻麻的汗珠子,虞戈只得伸手入怀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虞得水,让他先把脑门上的汗水擦干净。
印象中,虞戈还从未见虞得水如此慌张过,他咽了口唾沫,轻声问:“怎么了这是,不就是个标识嘛,至于这么紧张吗?”
虞得水瞪了虞戈一眼,骂道:“你懂个屁!”
语气微顿,虞得水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继续道:“据我所知,这诡剑宗长老一共有四人,分别魑魅魍魉为称…
当年,诡剑宗一夜间被除名那一战,魑魅两位长老战死,魍魉下落不明,后来魍也被抓了…”
虞戈顿时神色一紧,问:“魍被抓了?然后呢?”
“然后她死了…”虞得水眯起眼睛,继续道:“我亲眼见到的,被烧死在行刑场上,挫骨扬灰…”
“死了?”虞戈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对,死了。”虞得水看向虞戈,又说:“可你却说,你是从魍手里接过七杀令的…”
虞得水的话,瞬间证实了虞戈之前某个猜想,那魍很有可能真的不是人啊!
父子二人对视良久,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惧意,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一说,没人能拍板说个一二出来,但眼下这事的确匪夷所思,至少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你方才说,魍杀魉时曾质问,为什么背叛她?莫非,魉是内鬼…怪不得诡剑宗会被一夜除名,原来如此…”虞得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冲虞戈问道:“那魍留下的那件黑袍呢?”
“做衣冠冢,给埋了。”虞戈回道。
“埋了?那可是…臭小子,暴殄天物啊!”虞得水急忙抓住虞戈的肩膀,追问:“埋在哪里了?你知不知道,那件她身上那件黑袍,极有可能是诡剑宗老祖留下来的东西,是一件神器啊!”
虞戈一把推开他,深吸一口气后问道:“不扯这个了,净自己吓自已,魍说了,我与他们两清了。
所以你大老远追过来,究竟要说什么,长话短说,我着急走。”
“这么着急走啊,你说说,咱们父子俩好不容重逢,都没啥机会好好唠唠,主要是那件黑袍…”说话间,似是察觉到虞戈的耐心即将被耗尽,虞得水急忙改口道:“好好好,不说废话,儿子大了啊,听不进老子的话了…”
“虞戈,你且听好了。”虞得水忽而面色一正,表情中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悲伤,他咽下一口唾沫,停顿片刻后,继续道:“其实,你母亲戈青莲并没有战死,她只是战败被俘…虽然消息少有人知,但这么多年,还是让我查出了真相。
是陈留王,不知因何原因他素来仰慕你母亲,恰好陈留王妃早就难产死了,所以在你母亲战败后,陈留王设法将她囚禁王府。
你母亲生性刚烈,自然不肯屈从,听最后的知情人说,她是被陈留王下令折磨致死的…而当时的陈留王,便是后来的储君,又因林浦兵谏一事的余波受到牵连,被贬为庶人流放吴地的太子茳澈,也就是茳杳的生父…”
“虞戈,儿啊…”虞得水看着虞戈,双眼泛起一抹红意,他强忍着在眼底打转的泪珠,郑重反问:“知子莫若父啊,我知你放不下茳杳,但你真的忍心娶一个残忍迫害你母亲的仇人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