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上回,朔州兵变,戈家六名女将奉旨平叛,戈家长女领军稳重,层层推进步步为营,最终以少胜多击败叛军。
其中,戈家最小的小女戈青莲表现的更为出色,她虽是一届女儿身,却擅使得一杆长枪,骑术更是无比了得,曾多次领军冲垮敌人阵线,功不可没。
说起这戈青莲,她不但精通武艺,传闻其模样更是出奇的好看,初到及笄时,来上门提亲的人几乎踩烂了戈家的门槛。
不过这戈青莲并非甘愿老老实实嫁人,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所有来提亲的人,不论是世家门阀的公子,还是书香门第,亦或是与皇室沾亲带故的高贵子弟,都被戈青莲一一拒之。
她只给了所有爱慕者一个条件,谁能比武将她打趴下,她便嫁给谁。
一时间,慕名前来比武求亲的追求者能从戈家门口排到京城之外,那一个月可谓是京城中最热闹的时候,可一个月后,竟无一人能胜过戈青莲一场。
京城中的那些爱慕者们也死心大半,只有个别少数不死心的屡屡上门赐教,却每次都落得个鼻青脸肿的下场。
从那之后,她便多了个冰美人的别称…
再说回朔州节度使兵败后率残兵逃亡,戈青莲奉命追击,却在中途遭到叛军顽固势力伏击。
幸好戈青莲是武学世家出身,不但身手了得,修为亦是深厚,这才领军杀出重围,又只身一人断后,保全了几百将士的性命。
可经此一役,戈青莲便人间蒸发,从此不见音讯,戈家人几经寻找无果,便以为她是为国捐躯了。
平定朔州后,戈家女将回京受赏,太宗皇帝亲笔赐字:“鸳鸯袖里握兵符,何必将军是丈夫?”
一年后,太宗皇帝驾崩,当时的太上皇后也就是现在的陛下,意图篡其嫡子皇位。
戈家也打起清君侧的旗号,加入了林浦发动的兵谏,但未曾想女帝技高一筹,将老家主却和林浦一起杀死在皇宫内,随老家主一起的戈家长女也命损皇城。
而位于京城中的戈家子嗣也因此事遭到波及,一时间,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不是被擒等候女帝发落,便是在反抗中丢了性命。
恰逢戈家三女回老家温州探亲,因此保全小命,此时听闻戈家老小在京城遇害后,戈家三女也是一不做二不休,秘密号召昔日戈家军的子弟兵与朝廷的军队对抗,甚至一度打到了新都永安城外。
也就在这时,消失了整整一年的戈家小女戈青莲突然出现,并加入了自家三姐的队伍,踏上了攻伐长宁城解救家人的不归路。
后来,朝廷军历经三战,终于险胜了这只临时拼凑起来的戈家军,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戈家女将的消息了。
直至女帝巩固好局面后,这才推出一众被俘的戈家子弟及几位幸存的女将,枭首示众以彰显浩浩天威。
被斩名单中,唯独没有戈青莲的名字,后经小道消息说,戈青莲早就死在了某一场战斗之中,一代巾帼美人年纪轻轻就此陨落,着实让人唏嘘感慨。
说到这里,以上所发生的,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戈晓寒听的泪目潸然,而虞戈则全程面带不解,正纳闷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跟自己的身世有何关系时,虞得水以茶杯代替醒木,重重的拍击桌子,说出了一个惊为天人的秘密。
只听他一脸正色的沉声道:“臭小子,你娘就是戈家辈分最小的小女,戈青莲!”
一句话,宛若惊雷,劈的虞戈猝不及防。
但坐在他身旁的戈晓寒明显更为吃惊,震惊过后,心中只剩无处发泄的愤怒,只见她直接站起身,然后紧咬牙关,横眉冷视虞得水,伸手往桌面上一拍,怒道:“休要污蔑我小姨!小姨从未成过亲,虞戈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
虞戈也被戈晓寒这一拍惊吓到,此时心中已然一团乱麻的他,也无比好奇事实究竟是否如虞得水所说,他就是戈家小女戈青莲所生。
面对戈晓寒的质问,虞得水不慌不忙的提醒道:“我没骗你,你不信可以,但你别忘了,戈青莲虽然从未成过亲,但他在朔州平叛时,曾人间蒸发了一年。”
戈晓寒闻之,顿时脸色大变,一时无法反驳虞得水,因为这世间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戈青莲失踪后到底遭遇了什么。
虞得水将目光转向虞戈,对其一字一句说道:“你母亲戈青莲,就是在那一年生下了你…臭小子,你仔细算算时间,看看对不对。”
此时的虞戈,哪里还有心情扒拉手指数年份,他虽觉得戈青莲这个名字无比陌生,可从方才开始,虞得水每每念叨一次,他的心便会跟着微微作痛。
仿佛冥冥之中,戈青莲这个名字与虞戈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恰似一根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线条,每每触碰时,衔接一头的心便会抽痛。
直觉告诉虞戈,虞得水没有撒谎,他口中的戈青莲即是自己的生母,是他儿时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
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还是不信!”戈晓寒眉头倒竖,她并拢剑指隔桌指向虞得水,冷声道:“那时我虽年幼,却也知小姨的传奇故事,小姨说过不输不嫁,哪怕只输一场…
就算虞戈真的是小姨失踪时所生,那也只能说明,是你趁人之危再先,我现在就替我小姨出这口恶气!”
说完,她一道剑指刺向虞得水,而后者却以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便轻描淡写的挡住了戈晓寒的攻击。
虞得水瞥了一眼一脸愤恨的戈晓寒,他随手一挥,戈晓寒便倒退数步,又被身后的椅子绊倒,幸亏虞戈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
“你松开我,恶心!”此时的戈晓寒见了虞戈更是火冒三丈,她无法想象那样清冷高傲的小姨,孤身陷入绝境又被奸人趁虚而入的绝望。
说完,她冲虞戈啐了一口唾沫,咒骂道:“你和你爹,都是脏的,脏的!”
虞戈没有躲,默默承受着戈晓寒的怒火,因为他也觉得,有冰美人别称的戈青莲是看不上虞得水的,或许真如戈晓寒所猜测的那般,虞得水是趁人之危,而后才有了虞戈。
一念及此,他心中徒生一抹强烈的罪孽感,遂又抬头看向虞得水,含泪逼问:“你跟我说实话,我到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