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不过去哪里都好,只要有你在。”虞戈同样柔情回应。
还没等两人温存够,雷驹却缓缓停了下来,任凭虞戈怎么怎么驱使也不走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它太累了?”茳杳皱起眉头问道。
短暂的幸福感过后,她心底泛起一抹强烈的不安,人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而现实就是她与虞戈仍在京兆腹地,随时都有被追兵发现的可能。
虞戈抖了抖缰绳,两腿夹紧试图催促雷驹离开,可雷驹就是立定在原地,不论虞戈怎么做也不肯继续往前走了。
这才走了跑了几里路,作为一头神驹,雷驹停下应该不是因为要歇息。
雷驹通人性,它不肯定走,必然是有原因的。
虞戈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急忙抬起头打量一眼四周。
雷驹载着他俩跑了半个时辰,此时回头已看不见永安城雄伟的城郭,四下一片荒野,放眼看去隐约可见远处秋黄色的山川轮廓。
毕竟是逃出永安城的,所以虞戈不敢走坦途官路,故意扎进这荒僻之地。
二人正前方,也是他们要继续走下去的方向,有一片落叶成堆的树林,想要继续往南走,只能纵穿这片树林,而雷驹的目光一直看向那个方向。
树林适合藏匿,又是在二人向南逃的必经之路上,虞戈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雷驹感受到了树林中有伏兵,所以被止步不前的?
雷驹不是凡品,方才在永安城中,千军万马它都不怕,就连永安城的城墙它也能一跃而上。
若它真是因为感受到了树林中藏有敌人而止步不前,那敌人要么很强大,要么便是数量庞大,才会让雷驹不敢擅动。
茳杳也感受到了什么,目光暼向那片树林时,眼中带着三分寒意,愤愤道:“真是阴魂不散,看来还有一场架在等着我们呢。”
虞戈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开始检查起身体和装备。
他的身体基本没有大碍,方才与李俊臣交手虽然伤及内脏经脉,但也借李俊臣的真元打通了体内锁住血气的那道桎梏。
利用凝血成丝,虞戈缝合了体外的伤口,此时身体除了稍有不适之外,已并无大碍。
只是可惜,悲常泗借给他的那把金错刀,在与李俊辰交手时,被李俊臣最后那一枪震飞出去,就散落在城西柳门街。
没了金错刀,虞戈便只能靠自己的滴血剑来保护茳杳了…
“你伤势未愈,这次就让我来吧。”茳杳提议道。
“不,我还可以坚持。”虞戈回头看着茳杳那充满担忧的眼神,心中的那份偏执这才有所耸动,改口道:“你不放心,那我们便一起,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闯。”
茳杳眸光一颤,然后重重的点了点脑袋,二人一同将目光转向那片树林。
须臾,虞戈率先打破安静,冲那片树林朗声问道:“阁下既然已经在此地恭候多时便现身出来吧,是打是放也好给个说法。”
不过多时,远远的便看见有数道人影于树林中穿梭,而后走出树林,径直朝虞戈二人而来。
初次打量,对方有七人上下,个个披着黑衣斗篷。
经茳杳提醒,这七人皆是修行者,为首一人更是融元境的修为。
“你们是谁,埋伏在树林之中有什么意图?”虞戈还是决定先问个清楚。
七人黑袍中,为首的那人明显是个男人,他上前一步,无视了虞戈,缓缓抬头面色漠然,目光冰冷直指茳杳。
虞戈身子微微倾斜,挡住那人的目光,后者这才正视虞戈,开口道:“我等奉旨营救九皇孙,逆臣虞弋,识趣些便速速下马受降,免遭皮肉之苦。”
“我不需要你们救,我以九皇孙的身份命令你们,速速让出路来!”茳杳伸手指着男人,命令道。
男人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说道:“抱歉殿下,我们只听陛下的命令,另外,陛下让小人给殿下捎个话,陛下说:浪子回头为时不晚,这种种安排,你不会看不出来。”
男人提及女帝,顿时让茳杳面色发白,后者心中的那份不安也愈发浓厚。
如果真如男人所说,这一切都只是陛下的安排,那她与虞戈付出这么多努力,到头来还是一场闹剧。
在茳杳失神错愣之时,一只温柔的手与她五指紧扣,让她感到一阵心安。
见茳杳神色不安,虞戈主动安慰道:“别怕,我陪你。”
茳杳紧握虞戈的手,略显惊慌的眼神渐渐镇定下来。
她郑重的点头,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心里已经认定,不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二人又将遭遇什么,只要有虞戈在身边,她便没有什么好怕的。
“看来殿下,是准备不听劝阻,一意孤行了。”男人垂下头,叹了口气:“陛下给小人下了死命令,务必在这里拦住殿下,殿下不听劝阻,我等下人也很难办。
也罢,这一会打起来刀枪无眼的…殿下还需自己多加小心!”
说完,男人的眼中有一抹寒芒一瞬即逝,茳杳与虞戈都看得出来,竟是杀意。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虞戈能感觉到对方针对茳杳的杀意,便皱起眉头,琢磨道:“方才你说,只听陛下的命令,莫非你们是…梅花内卫!”
闻言,七名黑袍人并无反应,但虞戈却觉得,这七道看向自己的冰冷目光,变得更加凛冽了些。
“看来,还真是梅花内卫。”虞戈惨白的嘴角微微挑起,通过对方的反应,自己猜的多半是八九不离十了。
与此同时,方才那片树林中,又有一道黑影从一颗老树后面探出半个身子,远远的关注着虞戈二人与那七名黑袍人。
这人身子娇小玲珑,脸上带着半张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而面具后面藏着一双颇为灵动的眼,外人一打眼便能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女子两手环抱于胸前,朱唇挑起一抹冷艳的笑,自言自语道:“这个小家伙还真棘手呢,竟然能猜到我们的身份。”
“就是他,识破了你的旧身份?”女子忽然朝空无一人的身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