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章九三白马银枪李俊臣

“这刀…怎么有些眼熟?”茳杳眯眼打量着虞戈手中的佩刀,越看越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因印象不深而想不起来。

“悲常泗借给我的,是他的金错刀。”虞戈如实回答。

“他私下借给你的?”茳杳略显吃惊,又问:“他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你就这么泄露给我了?”

虞戈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反握金错刀,想也不想答道:“你是自己人,我信你,这种事没必要瞒着你。”

茳杳听的面色一红,忙垂下脑袋,咚的一声撞在虞戈的后背,呢喃道:“许些日子不见,反倒是会说情话了,定是在外头沾花惹草了。”

隔得这么近,虞戈自然能听清茳杳说了什么,连忙解释道:“哪有,你是知道我的。”

“那上官飞燕是怎么一回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看你那眼神就不对!”茳杳猛地抬起头,皱着眉头质问:“还有那戈晓寒最近有点古怪,竟敢当着我的面摸你的手?”

“呃…这个…”

茳杳的问题就跟连珠炮似的,让虞戈感到一阵头大,未曾想原来茳杳也会耍小性子,方才明白什么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下一刻,虞戈骤然勒住缰绳致使坐骑猛地停下,因为太过突然,让胯下马儿的四只蹄子擦出一地的火花。

茳杳猝不及防,只能紧紧的搂住虞戈,待马儿挺稳后,方才抱怨道:“你干嘛停下!”

虞戈没有答话,而是反手持金错刀立在身前,在他正前方,有一只劲旅从岔路口中绕过来,人数不在百人以下。

“是截骑营。”虞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方的截骑营主力也已逼近他二人。

对方前后夹击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逼停虞戈,然后生擒。

“我来。”茳杳面色一沉,伸手欲以真元逼退前方的拦路骑兵,却被虞戈制止。

“这是我的事,你若出手,那性质就变了,还是让我来吧。”虞戈解释道。

茳杳听的心中一揪,她自然知道虞戈并非是想在她面前逞能,而是已经替她寻好了后路。

所谓后路,便是如果虞戈没能带茳杳出城,陛下的圣怒自然有虞戈担着,与茳杳无关。

那时,她大可以说,自己是被胁迫的…即便有违事实,但至少还有迂回的余地,可以继续活着。

可如果茳杳动手击退截骑营,便是在向包括女帝在内的所有人宣告,她想跟着虞戈一起反叛天下、反叛武朝、反叛陛下!

到那时,若是虞戈失败了,女帝没有理由不降罪于茳杳。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茳杳还想说些什么,却再次被虞戈打断。

后者扬了扬手中利刃,同时喝道:“我是天策府总监虞弋,九皇孙已被我挟持,不想九皇孙受伤,就莫要拦我!”

“注意保护九皇孙殿下的安全!”后方赶来的校尉对所有人嘱咐一句,同时大吼一声:“冲!谨慎使用兵刃,逼停战马,生擒虞弋,解救九皇孙殿下!”

“抓稳了!”虞戈以刀背拍马前行,茳杳来不及多说一句,只能两手紧紧的抱住虞戈。

杂乱的马蹄声愈演愈烈,不大不小的街头巷口挤满了骑兵,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停虞戈的坐骑!

校尉说过谨慎使用兵刃,还要生擒虞弋,可从未说过是否要生擒一个胳膊腿完整的虞弋。

因此,对截骑营的士兵们来说,只要写刀枪不往九皇孙身上戳便大可放心使用。

双方短兵相接,刹那间只听丁零当啷一阵清脆响亮,隐约可听见一两声哀嚎。

不过数息时间,已乱无章法的截骑营马队中忽然冲出一骑两人,甩开一众截骑营后,径直朝着西城而去。

虞戈被某人暗中下了禁制,不能动用血气,却可以使用真气。

他以兵伐决转换而来的磅礴真气,附着在悲常泗的金错刀上,威力自然霸道又锋利,寻常的刀兵与之相击,仅一个照面便被击碎。

此时,一众截骑营缓缓勒停战马,为首的副官看了手中的长枪,只见那枪头早已不翼而飞,只留下一道平滑整齐的切口。

反观身后其他骑手,十人中有七人被砍断了武器,百余人无一人伤亡,只有少数几个受了点皮外伤。

截骑营校尉勒紧缰绳,一边眺望着前方的骑手们,一边冲副官问道:“可有伤亡!”

“禀大人,只有少数人擦破了一点皮,那人…砍断了我军大部分武器。”副官拱手如实回答,又支支吾吾的反问:“大人,还追吗?”

“追,当然追!”校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摔了手中马鞭,愤恨道:“拦是拦不住了,但总得做做样子。”

另一边,虞戈二人突出重围之后,茳杳忽然摸到一片黏糊糊带有温热的东西,她急忙抽回手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

“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茳杳急切追问。

“无妨,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肉。”虞戈咬着牙回道,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刀伤,所幸方才他反应及时,不然伤口恐怕还要加深。

此时此刻,虞戈二人已经进入西城,距离徐来藏马之地非常接近了,周围随时有可能冒出一队甲士,虞戈也就无暇顾及身上的刀伤了。

反倒是茳杳心疼虞戈,暗中紧咬红唇,撕下一截裙边,默默替虞戈简单的包扎起伤口。

“前面便是柳门街了,雷驹就藏在附近一户荒废的人家里,只要找到雷驹,永安城城墙再高也能逃出去!”虞戈单手指向前方的一面拱门,又说:“你应该记得这里,当年庙会,你还说这里的糖球好吃。”

茳杳愣了愣,又噗嗤一笑道:“这种小事,你还记得呀?”

“记得。”虞戈点头,又皱起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道:“不过,现在的柳门街可不好走了,李俊臣你还记得吧,今日是他负责这一片的辖区。”

“李俊臣?”茳杳也蹙起眉头,心中泛起一抹不详的预感,“堂堂镇远将军,竟在这里守大街,这也太…”

话没说完,虞戈再次勒紧缰绳,只是这一次他显然在顾及茳杳的感受,马儿停的并不仓促。

“到地方了?”茳杳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脸色骤然生变。

前方有一队拦路的甲士,为首的正是骑白马系白袍反手持银枪的李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