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看着那一干老臣痛哭流涕的模样,不禁感觉腹内一阵恶心,因为他明白,这一干老臣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落泪而已。
“尔等枉读了圣贤书,我羞于与尔等为伍!”虞戈持剑扫过所有老臣,愤怒道。
“殿下与徐来成婚,乃众盼所望,你逆道而行,定会遭人唾弃!”有一老臣抹干净眼泪,义正词严道。
“呵呵!”虞戈冷笑一声,反问道:“一个国家所谓的大义,竟要靠一个女人来成全,这难道不可悲吗?”
“你、你敢质疑国家大义?”又有人站了出来,指着虞戈骂道:“你这是质疑陛下,虞弋,你死定了!”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虞戈冷冷环视众人,又说:“我没有错,因为爱一个人本身就不分对错,你们可能也没有错,但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只唯利是图尔!
诸位大可添油加醋将此事禀告陛下,届时陛下如何处置,虞某心甘情愿!”
“你!猖狂!庶子!虚伪小人!”几名老臣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颤颤巍巍的指着虞戈,然后拽出几个文绉绉的骂词。
就在这时,那许久没有动作的白衣武生忽然对虞戈发难,一刀偷袭虞戈的后背。
后者猝不及防,硬生生挨了一刀,整个后背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白衣武生两眼红嗖嗖的,突出的眼珠里满是血丝,显然是要下死手的。
偷袭成功后,他顺势一脚将虞戈踹翻,然后提着开刃的短刀冲着滚地的虞戈就是一顿乱砍。
他出刀已毫无章法,有的只是单纯的泄愤和报复,显然黑衣武生的死对他打击非常大。
而虞戈两次负伤,此时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以身法一退再退。
局面俨然已经变成了不死不休,见事态已经失控,就连宋贤也面露惶恐,不时冲着那白衣戏子喊道:“住手!住手!不能真杀啊!”
可白衣武生明显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直接无视了宋贤这个金主,一副铁了心要给黑衣武生报仇的模样。
扑通一声,虞戈脚下一个不注意,踩到了一只酒杯,整个人向后跌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衣戏子顿时面露凶光,他抓紧时机,一个箭步向虞戈冲来,同时握刀的右手向前一伸,直直的刺向虞戈的胸膛。
若是中刀,则必死无疑!
虞戈慌忙以滴血剑格挡,只听锵啷一声,他的滴血剑被白衣戏子顺势一刀挑飞,紧接着对方手中刀又顺势向下斜劈,而此时虞戈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
“住手!”
关键时刻,宴厅外忽然传来一声喝斥,紧接着,一根羽箭夹着刺耳又尖锐的轰鸣声破空而至,刺穿白衣戏子的右肩,更是令后者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直直的倒飞出去。
锵啷一声,白衣戏子的武器落地,捡回一条命的虞戈不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回头去看究竟是谁救了自己。
方才那声音虞戈听这非常熟悉,此时在扭头一看,只见温白开铁青着脸带人走进宴厅。
他身旁站着一名箭士,手中提着一把宝雕弓,显然方才那一箭就是他射的。
温白开打量一眼宴厅中的数人,一干老臣纷纷低下头,他们知道此次以宴会的名义,来胁迫虞戈写悔婚书这件事并未经过温白开的同意。
最后,温白开瞪了一眼宋贤,后者原地打了个哆嗦,也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这个人方才想要刺杀朝廷命官,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作证,无须抓活的,直接杀了他!”温白开对身旁那名持弓的男子说道。
虞戈不得不的重新打量一眼此人,方才注意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强,修为起码在融元境之上,且颇为霸道,从方才他一箭击飞白衣戏子便能看出。
男人打扮的也十分简练,穿着更是朴素单一,温白开话音刚落,他便冷眼看向了那名白衣戏子,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因为先前表演需要,白衣戏子脸上涂抹着白粉,除了一双沾染猩红的唇意外,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是惊恐还是更加愤怒。
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持弓男人的手上,他明白,面前这个男人实力很强,下一箭很有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一念及此,白衣戏子不在犹豫,只见他一个转身,竟直接破窗而出,在他身影刚刚向下坠落时,一根羽箭紧随其后,命中了他的左肩。
所有人都能听到白衣戏子破窗时,那一声隐藏在支离破碎中的闷哼。显然,他又中了一箭。
持弓男人快步来到窗前,眺望一眼夜色,转身对温白开道:“卑职无能,不过此人双肩中箭,派人去追定能追上!”
“让四大衙门连夜发布告示,一定要缉拿此人!”温白开回道。
持弓男人愣了愣,这才点头拱手称是,然后快步走出宴厅。
“小虞大人!”
温白开快步来到虞戈身前,伸出两手将他扶起,却忽然感觉放在虞戈后背的手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抽回手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道:“血!快,备车,去最近的医馆!”
他带来的几名持刀仆从答应一声,然后退出去二人办事,其他人则来到虞戈身旁,搀扶着虞戈起身。
“温相…”虞戈失血过多,脸色白的吓人,唇角更是毫无血色,声音也显得非常虚弱。
温白开冲他摇头,说:“小虞大人别说话,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咱们养好伤再说。”
“宋贤,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临走前,温白开看了宋贤一眼,这才一甩袖袍,冷哼一声离开。
当虞戈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他徐徐睁开眼,刚想起身却感觉后背一阵撕痛,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刚刚醒来的虞戈,记忆仍处于一片朦胧,他舔了舔干涸的嘴角,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鸿门宴、悔婚书,黑白戏子…最后温白开带人来救,若非前者来的及时,虞戈可能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他不禁叹了口气,这次又欠了温白开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