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你就说说,这是上上签,还是下下签。”上官飞燕又撇了撇嘴,心想反正自己也不信这东西。
“姻缘何来上下凶吉之分,一切皆因有所求、有所念,故而生爱恨,有爱恨才会有…”老和尚喋喋不休的说道。
“诶诶诶,停,打住,不要跟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上官飞燕听的一阵头疼,连忙叫停老和尚,又问:“您就简单一点告诉我,这两根签啥意思不就得了。”
“简单一些?那好吧。”老和尚忽然沉默起来。
上官飞燕等着有些无聊,恰好此时一阵无名风吹来,抚过上官飞燕的发梢,吹的身后两片树园沙沙作响。
她扭头去看,只见满天落叶与花瓣随风飘荡,红黄相间翻腾飞舞,生出一股别样的凌乱美感。
就在这时,只听老和尚突然说道:“女施主可是觉得好看,那半边树园乃是老衲亲手种的樱花。”
“胡说,樱花哪有秋天开的?”上官飞燕愣了愣,又噗嗤笑道。
“此花名叫江户彼岸,乃老衲从东夷国带回来的,一年共有春秋两次花期。”老和尚笑道。
“这样啊…诶,你别说这树了,快说说我那两根签的事!”上官飞燕晃过神来,冲老和尚问道。
“女施主这两根签,很有意思,只有致情致善之人才能抽到,不过…”老和尚明显话里有话,却没有当场点头。
上官飞燕红着脸追问:“不过什么,老和尚你别卖关子,快说呀!”
她不知致情致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方才顺走了老和尚的梨子,这算哪门子善啊,故而红了脸。
“此两签一是情缘,二为命理,老衲便送女施主三十二字,以解此两签。”老和尚语气一顿,续儿开口道:“短似缘浅,长似情深。聚在清晨,散在黄昏。薄为初识,浓为久伴,寤也难分,寐也难分…”
“啥玩意,什么短啊长的…老和尚你就不能在直白一些,竟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上官飞燕不满道。
倒不怪她听不懂,只是这老和尚明显是在故意卖关子,压根就没想让上官飞燕理解这三十二字的意思。
“欲知其中真谛,还需女施主自行领悟这三十二字。”老和尚笑道。
上官飞燕还想追问,凑巧这时,院门被人推开,一个小和尚走了进来。
小和尚一进门,便两手合十对着坐在木屋前的老和尚躬身说道:“主持,弟子带虞大人过来了。”
老和尚连忙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同时说道:“快快请进,正好这位女施主…诶,女施主留步呀!”
上官飞燕一听,顿时明白了身前这老和尚的身份,竟是承天寺主持悟空大师…
永安城谁人不知,陛下近来信佛,与承天寺主持又是旧友。
上官飞燕一想到自己方才顺了悟空大师种的梨子,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哪里还敢继续呆在这里。
其次便是小和尚也说了,虞戈就在门外,她可不像让虞戈知道自己在悟空大事这里求了姻缘签。
悟空大师一句话还没说完,上官飞燕便起身跑了,临走时她还一把顺走了地上的梨子,反正已经摘了,又是拿脸皮换来的,不吃岂不是亏大发了…
只是她走的明显有些仓促,地上仅剩的三只梨子没能一把抓去,反而落下一只在地上打着滚儿。
上官飞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两手各自掐着一只梨,纵身穿过樱树园翻墙跑了,恰似一阵穿堂风,牵动满园樱树,又落下多少瘦叶红花。
待虞戈步入院落时,只看见一个狼狈的身影翻墙而逃,随后又有两三片樱花朝他飞来,其中一片飘落在他的肩头。
虞戈伸手掐起那一片花瓣,失神的望着上官飞燕消失的墙头,嘴上不住的想笑,心头却又泛起一抹苦涩。
他长叹一口气,捏在指尖的花瓣也被吹飞出去,在他面前翻飞然后零落在地,融入鹅卵石小路上黄红相间的花海中。
“看来虞大人,也藏着心事呀。”悟空大师远远笑了笑,又伸手请道:“小虞大人,快请入座。”
“让大师见笑了。”虞戈收敛苦笑,讪讪的回道。
他落座于蒲团,仅与悟空主持隔着一张四角桌,这时,悟空大师又对小和尚说道:“一禅,回屋给虞大人沏一壶香茶。”
名叫一禅的小和尚点了点光溜溜的小脑袋,然后屁颠屁颠的回屋去了。
虞戈连忙拱手谢道:“多谢大师盛情款待,只是不知…是陛下知会大师我要来探望您,还是…”
“老衲掐指一算,便算到小虞大人今日会来造访。”悟空大师笑道。
虞戈听的一惊,早就听闻一些当世强者大多有通玄的本事,譬如近些日子他向不少人旁敲侧击打听到很多有关南方道尊的故事,很多人都提到过道尊通阴阳、晓天机,能测命理、预生死。
虽然虞戈不知道眼前这名衣着朴素的老和尚,其实力究竟如何,但虞戈敢肯定,老和尚的修为一定深不可测,至少在半步上元境之上,甚至有可能是和陛下等在世至强并列的存在。
见虞戈这等反应,悟空大师顿时笑了笑,这才改口道:“方才是老衲说笑啦,没想到小虞大人反而当真了。
老衲是听陛下提及,所以让徒弟去寺庙门口侯着,以便给虞大人指路。”
虽然老和尚这么说,但虞戈却半信半疑,在他看来,昔日老和尚呼风唤雨扑灭皇城火势,这便是通玄的手段了。
不过既然老和尚这么说,本着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态度,虞戈即便不信也不能当面戳穿,只能随口说一句:“原来如此。”
“呵呵,小虞大人年纪不大,却一言一行中处处透着成熟慎微四字,可谓是少年老成,将来必然是做大官的料子啊。”悟空大师笑道。
虞戈听的老脸一红,哪能听不出这老和尚是表面夸赞自己,实际上是在挖苦自己。
老和尚说他是年纪轻轻却跟官场上的老油条一样圆润,话出口前总会给双方留一点余地。
与其说是少年老成,不如说是没了少年应有的锋芒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