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默默记下这三个字,刚想继续观察死者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时,却见一只官靴不偏不歪正好踩在了那三个血字上面。
“谁,不要毁坏命案现场!”虞戈本能伸手去推那人的腿,却被那人顺势一脚踹的老远。
“你又是哪里蹿出来的野猴子,擅闯案发现场不说,还敢贸然触碰尸体,本捕头有理由怀疑,你在故意破坏案发现场!”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一身笔挺的官差服,衣服上不染一尘。
男人抬了抬脚,这才注意到脚下有一滩血污,不由眉头一皱,暗叫晦气。
虞戈翻了个身,只感觉小腹生疼,嘴角更是有点湿润,伸手抹去低头一看,掌心已是一片猩红。
“我日你娘,你敢打老子的金主,我弄死你!”六楼的刘一刀注意到楼下发生的事,隔空指着那捕头骂道。
“狂妄,上去抓住他,他在六楼,很有可能是凶手!”见有人骂自己,捕头面色一沉,对左右的官差喝道。
“我呸!”刘一刀朝下方啐了口唾沫,不偏不歪正好落到了那捕头的脸上,“小子别走,你爷爷这就下来弄死你!”
那捕头被刘一刀的举动恶心到一阵干呕,掏出一张手帕狠狠地擦了擦脸,又对周围的官差怒吼道:“都愣着干嘛,给我上,我要弄死他,出了事我负责!”
周围的官差惧于捕头的淫威,刚要一起上楼却猛地向后退出去老远,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目光死死盯住捕头身后。
“都愣着干什么!我要你们去抓人!”那捕头气急败坏的吼道。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戳了戳他的肩膀。捕头慌忙回头,正巧撞见一张无比粗狂的脸。
身后突然蹦出一个大活人,吓得捕头失声大叫,身体本能的向后跌去。
“想跑?”刘一刀一把扣死那名捕头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死死的定在地上,“过来吧你!”
捕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剧烈挣扎,却诧异的发现,即便他用尽气力,就是无法退后半步。
就好像面前男人的手已经在他肩头扎根一般,如老树盘根不可撼动。
“就你肚子里这点水,也敢出手打人!”刘一刀冲他吼道,似是不解气,又当着他的面啐了口唾沫。
那唾沫星子直直的喷在捕头脸上,别说是他了,就连刚刚缓过劲来的虞戈,都看的心里一阵发毛。
“啊啊啊!”那捕头忽然失声狂叫,右手攥紧刀柄,抽刀怒吼:“我宰了你!”
“小心!”虞戈面色一变,提醒道。
这动了刀子,性质就直接变了,就算是捕头也不能因为这点理由当街杀人。
刘一刀冷哼一声,下身向前一挺,罗汉肚撞到了捕头的右手上,连带着对方刚刚抽出半截的刀身也一同怼了回去。
紧接着,前者膝盖向上一顶,那捕头顿时面色一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刘一刀松开手,任凭对方两手捂着下体瘫在地上,伸手握拳朝着捕头的眼眶一拳打了出去。
“停,不要伤人!”关键时刻,虞戈及时喝斥道。
刘一刀猛地刹住,右拳几乎要贴在捕头的鼻梁上,后者已经被吓出一身的虚汗,两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一刀那停在他面门前沙包大的拳头。
刘一刀收回拳头,冷哼道:“呸,狗东西,便宜你了。”
对方这才长舒一口气,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两手捂着下体,身体颤个不停。
直到这时,周围的其他官差方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将自家捕头搀扶起来。
“住手,别乱动,疼…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过后,捕头一手捂裆,身后拥促着一干官差,另一只手指向刘一刀,颤声道:“你这…狂徒,你殴打官差,我要…”
“你要作甚,抓我?我看你是找打!”刘一刀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做势欲打。
那捕头连同身后的一干官差皆是面色一变,连连向后退去。一群大男人没有一个有种的,着实让路人见了笑话。
“好了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虞戈走过来拍了拍刘一刀的肩膀。
“便宜你们了!”刘一刀瞥了虞戈一眼,面色又是一惊,忙问道:“大人,你都咳血了!”
“不碍事,一点小伤。”虞戈摆了摆手,示意刘一刀退到身后。
刘一刀冷冷的看了那捕头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边。
“这位可是城北衙门的捕头?”虞戈拱手问。
见刘一刀退到一边,那捕头连同身后的官差们一道松了口气。
许是刘一刀下手太重,那人也顾不得体面二字,就这样一手捂裆,一手掏出一块腰牌,说道:“没错,我就是城北衙门的捕头…嘶,你们这是公然殴打官差,按我武朝铁律是要判刑的!”
虞戈挑了挑眉头,反问:“那捕头大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出手伤人,就没违背我武朝铁律吗?”
“这…这不一样,我才是捕头,只有我能考察命案现场!”那捕头狡辩道。
周围围观的路人,也纷纷对他指指点点,显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都看到是捕头出手伤人在先。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疏散人群,还嫌不够丢人是吧!”那捕头这才反应过来,忙吩咐人手去疏散人群。
“至于你们俩…”捕头看了眼刘一刀,欲言又止,显然对方才发生的事仍记忆犹新。
“捕头大人是要缉拿我二人?”虞戈冷哼一声,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尸体,语气突然变冷,喝道:“你知不知道,就是你刚才那一脚,毁掉了一个重要线索!”
“胡说,本捕头还没考察现场呢!”对方一听,顿时跳脚骂道:“分明是你破坏了现场在先!”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好一个贼喊捉贼啊,捕头大人,你看看这是什么!”虞戈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掏出天策府总监的腰牌,试图用身份压死他。
天策府的腰牌一不用金银,二不镶玉石。无论是上至总监,还是下到普通小吏,腰牌的质地几乎一样,都是以黑铁打造而成,只是款式稍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