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章二九姿态

虞戈挑开门帘,走下车驾,朝一脸严肃的悲常泗拱了拱手,道:“悲将军见谅,实有非常之事,迫不得已只能硬闯皇城。

不知,陛下为何突然颁布圣旨封锁大明宫,悲将军可否告知一二?”

“禀虞大人,末将不知。”听完虞戈的解释,悲常泗眉头渐渐舒展,又补充一句:“只是,方才信王来过,末将只能说这么多。”

大明宫外都是京城卫,当着外人的面,虞戈也不便让悲常泗免去尊称,以免让有心人看到借机作妖。

经后者的提点,虞戈也间接证实了,信王茳天詹应该就是为了狭谷关守军被全歼的消息而来。

“好吧,既如此,我不会让悲将军为难的。”虞戈指了指身后,说:“我就在此侯着,悲将军觉得可好?”

“虞大人请自便。”悲常泗微微颔首,然后不在说话。

虞戈瞅了一眼悲常泗身后的大明宫,也不知道陛下究竟在不在里面,而他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其他三人也下了马车,向虞戈身边靠拢,虞戈简单说明情况,三人听后面色中都带着几分凝重并保持沉默。

虞戈却愈发感觉茳天詹的不简单,若非肖峰有能力找到自己,并告知自己这一消息,不然等陛下宣他进宫,那便是失职的罪名。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早有安排呢?虞戈不敢细想。

不过多时,忽然有一京城卫急匆匆跑到悲常泗身旁,低声耳语几句。

俩人交流时,悲常泗将目光暼向虞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悲常泗让那人退下,自己则来到虞戈身前,拱手道:“虞大人,你可以进去了,陛下有旨,宣你进长乐宫。”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虞戈冲悲常泗拱了拱手,什么也没说,便一个人走向大明宫。

上官飞燕想要跟上去,却被秦书礼伸手抓住肩膀。

她瞪了对方一眼,秦书礼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缩回手,讪讪说道:“悲常泗只说小虞大人可以进,可没说咱们,你贸然过去,恐怕会得罪悲常泗。”

上官飞燕一听,也觉得是自己冒失了,面色有所缓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幽幽的盯着虞戈的背影。

从下车之后,肖峰便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也默默看着虞戈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测这年轻人究竟能不能扛过这一关。

长乐宫在大明宫后方,途径的每一处都有京城卫巡视,让虞戈愈发认清事态的严重性。

他一路小跑,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从大明宫来到长乐宫,途径长乐宫前的那条阴森宫道,虞戈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许是事态严重,让虞戈心神不宁的缘故,他总有种被千万道冰冷目光注视的错觉,可周围分明不可能藏人,只有几十座手持利器雕工栩栩如生的铜人。

他缩着脖子走出阴森宫道,来到长乐宫金殿内,一打眼便注意到身穿一身黑底长裙,表面绣着凤凰与边角处印有涅火,负手而立站在白玉台上的女帝。

而信王茳天詹就站在白玉台下,他仍穿着之前的衣裳,看样子也是刚来不久。

整个金殿之内,只有她二人。

不知为何,见到虞戈后,茳天詹明显一愣,旋即冲他点了点脑袋,权当是打过招呼,虞戈也礼貌的点头回应。

“虞卿来的倒是很快,朕才刚下旨意,你便进宫了?”女帝转过身,看着虞戈,略显惊讶的问。

虞戈连忙屈身匍匐,并解释道:“回陛下,臣收了某个不好的消息,感觉此事重大,所以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要向您禀告。”

“哦,你也知道了?”女帝又是一愣,随后又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这里就咱们三个,不必多礼。”

虞戈缓缓起身,刚想开口说话,又听女帝道:“不必多说,此事天詹已经告诉我了。”

听她这么一说,虞戈总算暗中松了口气,起码陛下是不会追究他的失职之罪了。

“哼!”女帝忽然冷哼一声,一掌拍在金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得虞戈身子一哆嗦,连忙弓下身子垂下眸子。

“谁做的此事,你二人可有眉目?”女帝冷声问,

虞戈没敢接话,而是默默瞥了一眼信王茳天詹,发现后者也在看着自己,并冲他摇了摇头。

“说啊,这没别人,别当哑巴!”见俩人都保持沉默,女帝顿时不悦道。

虽说虞戈了解一些有关武朝与凉国之间的附庸关系,但他知道的都是常识,又刚上任不久,尚且来不及理清思路,哪里能说个一二三出来?

更何况,涉及军国大事,虞戈实在不敢妄言,一不小心触怒龙颜,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金殿内再次先入一片死寂,紧张的气氛在沉默中不断发酵,压的虞戈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额头上已布满细细麻麻的汗珠子,好在这时,信王茳天詹忽然开口打破了金殿内的死寂。

“儿臣以为…”茳天詹也垂着脑袋,只听他继续说道:“此事十有八九,是凉国在背后捣乱。”

“何以见得。”女帝看着茳天詹,问道。

“自从天门关一战,凉国向我朝俯首称臣以来,石斛可汗的实力大打折扣,致使凉国内部反对石斛可汗的人越来越多。

儿臣镇守幽州,与石斛可汗打了十年交道,较为了解石斛可汗的为人。

依儿臣看,此事绝不可能是石斛可汗的手笔,但他手下那些好战的部族,尤其是石斛可汗第四子石斛兰,儿臣…就不敢保证了。”

“你的意思是,这事是凉国四王子石斛兰做的?”女帝凤眼微微眯起,问道。

茳天詹没有回话,默认了这一观点。

虞戈这才暗中松了口气,偷偷瞄了一眼茳天詹,却见后者姿态放的比自己还低,就差当场趴下去了!

顿时明白,茳天詹能活到今日,还混到一个有实权的藩王,除了那层养子关系外,也与他卑微的态度脱不开关系啊。

“放肆,区区一个四王子,也敢犯我武朝狭谷关!”女帝身一口气,又冲着茳天詹骂道:“边疆要冲,何其重要,你就是这么替朕看守门户的!”

茳天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虞戈觉得光自己站着好像有些不妥,便也紧随茳天詹之后,乖乖的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