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章五九 后院起火2

小屋房门大开,而本应守在门外的两名虎贲军士兵,此时已经齐刷刷的躺在了地上,他们脖颈处各有一道伤口。

血从脖子上的伤口处涌出,滚落小屋门前的石阶,最终在下方汇聚成一滩醒目的暗红。

从血水的眼色来看,俩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也就是说,有人趁着他与王简去审柏杨时,悄悄接近汴塘后院,并暗杀了两名虎贲军士兵。

虞戈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刑护院,柏杨被捕柏侯府树倒猢狲散以后,还能有势力来报仇,就只剩下下落不明的刑护院了。

可是,他一个护院,柏杨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竟能让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再次潜入汴塘衙门?

“孙巧云!”虞戈此时已经顾不上推敲那么多事了,他在门外呼喊对方的名字,然后一头扎进了小屋内。

刑护院是融元境高手,其人谨慎,手段狠辣。虞戈明白,孙巧云此时多半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小屋房门虽然大开,但里面的摆设依旧整齐,让人很难想象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命案。

与此同时,王简信步出现的小屋前,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两名士兵,没有进屋的打算。

因为身为融元境的他,已经释放真元感知过周围,并确定屋内除了一具尸体外,没有其他活人。

须臾,屋内的虞戈发出一声惊叫,声音凄惨又悲痛。

他本以为,会在屋内发现孙巧云的尸体,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他万万没想到,屋子里唯一一具尸体并非是孙巧云的,而是领命照顾孙巧云的罗捕快!

“罗捕快,是我害了你啊…”虞戈双手掩面,喃喃自语,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尸体面前。

悲伤之际,他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一定要找出凶手,不能让罗捕快白白牺牲。

罗捕快的尸体正面朝上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脑袋向一侧歪着。他脸上的表情满是诧异,眼睛更是瞪得老大,似乎极为愤怒。

虞戈抹去眼角的泪花,这才发现,对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如果真是刑护院用真元震杀了罗捕快,那么罗捕快可能会七窍流血才对,莫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虞戈心中滋生,他朝罗捕快拱了拱手,说了一句“莫要怪罪”,随手两手将对方的尸体翻了个身。

罗捕快的尸体已经有些僵硬了,虞戈费劲力气才成功为对方翻身。

随后,他快速扫了一眼尸体的后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致罗捕快死亡的伤口就在他的背后,应该是有人用利器,从背后不偏不歪的扎进了罗捕快的后心。

虞戈用两指扒开被血浸红的衣物,发现其背后的伤口很窄小,类似于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圆洞。

他又注意到,罗捕快是随身带着佩刀的,可直到他死去,也没有抽出佩刀。

所有线索证明,凶手应该是用了某种极为尖锐的东西,趁着罗捕快不注意,从背后刺进他的后心一击致命!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口?

罗捕快虽非修行者,却也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遭人暗算却连佩刀都没有抽出?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罗捕快认识凶手,所以才会将后背暴露给对方,被偷袭后才会露出诧异与愤怒并存的表情。

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一种可能,也是虞戈最不愿意去想的那种:是消失的孙巧云趁罗捕快转身时,偷袭了他!

而那微小尖锐的伤口,正是孙巧云头上的一根簪子造成的!

想明白这些,虞戈将罗捕快的尸首摆正,然后阴着脸走出了房间。

王简负手立在外面,见虞戈走出,便随口道:“死在里面的人不是孙巧云吧?”

“是衙门里的一名捕快。”虞戈低声道。

王简扫了他一眼,似是看出对方此时的心情很差,便说了两个字:“节哀。”

“大人,我怀疑是孙巧云趁罗捕快不备,从后背杀了他。”虞戈抬起头,语气沉重道。

“何以见得?”王简相信虞戈的观察能力,他伸手指了指门外的虎贲军士兵,问:“你是说,她一个弱女子,偷袭了捕快后,又杀了守门的两名士兵?

这个解释有些牵强,我曾多次试探过那丫头,她并非修行者…

莫非,是柏侯府的那名修行者做的?”

“不,不会是他。”虞戈冷静下来,仔细回忆,继续道:“大人可还记得虎贲军校尉郎青?那日,他虽然受了伤,但刑护院也没讨到好处。

对方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至少,要比郎青的伤还要重。

而刑护院此人虽然生的粗狂,行事却谨小慎微,他不可能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冒着被大人发现的危险秘密潜入这里。”

虞戈也在变相的提醒王简,以他的修为,如果刑护院真的潜入柏侯府,肯定会被他发现一些端倪。

再反观孙巧云,王简试探她很多次,后者都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同样的,如果孙巧云有某种特殊手段能瞒过王简的试探,那么她动手杀死两名虎贲军士兵,也并非难事。

“如此一来,那丫头可能真的有大问题,真是有趣有趣…”王简喃喃自语道,又自嘲的笑了笑,“想我王简,自认为技高一筹,却没想到竟在这汴塘城里两次吃瘪。

小小的柏侯府竟能牵扯出这么多奇人物,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大人,要不要颁布拘捕令,全城通缉孙巧云?”虞戈提议道。

“不急,容我想想。”王简摆了摆手,话锋一转,向虞戈问道:“如果你是孙巧云,在成功脱身后,你会去做什么?”

“我…”虞戈神色一滞,缓缓摇头道:“我想不出来…”

王简似乎并不着急,坚持道:“仔细想想,孙巧云碰到咱们以前,都做了什么。

她为什么这么做,前因后果是否有必然的联系?”

虞戈脑子里一团浆糊,所幸闭上眼,认真思考起来。

孙巧云的身份是不是农家女暂且不论,更不要追究她被柏杨掠走,是被迫还是蓄谋已久。

她逃出柏侯府,寻到老父意图和他离开汴塘,随后又发生了种种…

等等!

虞戈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眼,自言自语道:“尸体!她会不会去找那具尸体?莫非,她此时就在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