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顿时心急如焚,却不知自己能为王简做些什么,只能面带焦急原地徘徊。
见他如此模样,罗捕快好奇的问:“虞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咱们分明打了胜仗,我也摸了看您并不开心啊!”
“罗捕快!”虞戈忽然看向对方,犹豫片刻后,伸手摁住他的肩膀,问:“你可知道,并州刺史的府邸距离汴塘衙门有多远?”
“这个…”罗捕快面露为难,但见虞戈一脸焦急,他也不敢隐瞒,思索片刻后回应:“刺史大人他并不在汴塘,因为要训练新军,所以常年屯兵安民城。”
虞戈听了,顿时面露几分失望,又急忙追问:“安民城是何处,距离汴塘多少脚程?”
“安民城是座新城,距汴塘大概两日脚程,乘快马的话,大概半日不到。”罗捕快如实回应。
“半日…”虞戈一点一点抽回手,满脸失落,嘴边喃喃自语,“太久了,来不及了…”
“虞大人,您说什么来不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捕快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方才我才想清楚,柏侯府背地里的阴谋。”虞戈轻叹一声,继续说:“现在去搬救兵,显然已经太迟了。”
罗捕快听的云里雾里,至今不明白虞戈的意义。
而虞戈也再次陷入沉默,他在思考。
王简如今遇困,以他的实力和头脑,一时半会应该性命无忧。
只是,柏侯府毕竟在汴塘经营了几十年,实力一定无比雄厚。王简一人,终究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虞戈扪心自问。
随着时间的继续流逝,在耽搁下去无所建树,要么王简会被柏侯府生擒,或者被杀的几率都将大大提升。
一念及此,虞戈蓦地回头,看向罗捕快,眼神坚毅,嘱咐道:“罗捕快,接下来还请你继续看管那女孩,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
一会我手写一封书信,请罗捕快务必交给信得过的兄弟,让他替我走一趟安民城!
一定要亲手交到刺史大人手中,就说是汴塘县令加急密信!”
“是,卑职一定竭尽所能!”罗捕快连忙拱了拱手,又颇为好奇的问:“大人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您是要…”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罗捕快也不知道虞戈到底要做什么,更不敢轻易去问。
“我要夜访柏侯府!”虞戈斩钉截铁道。
与此同时,夜幕中的柏侯府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府中不时传来阵阵犬吠,更有人成群结队的脚步声,与窃窃私语声。
柏侯府的后院中,有一颗长势极好的老树,此时,王简正藏身于树上。
一队人忽然出现在下方,他们高举手中的火把向上扫了扫,似是要努力寻找着什么。
队伍中的猎犬不停地嗅着地面,在树下来回徘徊,却茫然的抬起头,又朝着远处的黑暗叫了两声。
有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说:“走吧,看样子,这里应该也没有。”
“他奶奶的,一个小毛贼搅的咱们府上两百多号人不得安生。”又有人出声抱怨,“这小子还真能藏啊,光咱们这一队,就把全府搜了一半了,愣是没找出来!”
“我看啊八成是跑了。”
“跑什么跑,他能跑到哪去?”另一人立马不乐意了,反驳道:“没听说吗,刑护院设下了禁制,除非破了什么阵眼,否则任何人都别想走出侯府!”
“切,八成是糊弄人的。”那人不屑道,只是语气明显没有了底气。
“什么糊弄人,不信你去试试!我听说啊,那叫什么小鬼阵?反正啊,邪乎着呢!”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抓紧时间找吧,早点把这孙子找出来,大家都能回去睡一会。”有人提议道。
队伍很快便离开此处,去搜索下一处地方。
此时,老树最繁茂的枝干上,有一片模糊的黑影一阵蠕动。片刻之后,黑影褪去伪装渐渐现形,原来是一件遮身用的大黑袍。
月光下,王简嘴角煞白,隐约可见他肩头受了伤。
血顺着胳膊向下,汇聚在指尖,眼看着就要低落时,王简连忙用嘴将手上的血迹吸吮干净。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树下,嘴角忽然泛起一抹苦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柏杨竟如此聪明,识破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
更没想到,我王简研究禁术一辈子,最后却被这小小的驭鬼阵困住!”
他缓缓抬头,看向倒挂在天边的一抹残月,不禁感慨道:“看来,终究是难逃这一死啊。”
残月之下,柏杨正背着手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不过多时,有人在外头敲了敲门。
柏杨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进来!”
进门的人是曾师爷,他畏首畏尾的来到柏杨身旁,开口轻声问:“侯爷,您叫我?”
柏杨回头瞪了他一眼,问:“我问你,你们俩之前是怎么答应本侯的!
不是说引蛇出洞,那人肯定跑不了吗?怎么全府打手都派了出去,就差把侯府折腾的底朝天了,也没能找到那贼人呢!”
曾师爷被他骂的缩了缩脑袋,又讪讪的解释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刑护院说,那贼人虽然暂时跑了,却付出了很重的代价,身上受了重伤!
刑护院提前设下驭鬼阵,这人啊他跑不出侯府,被抓那是迟早的事,还请侯爷耐心等待!”
柏杨却是突然打了个寒颤,眼神不住的瞥了眼周围,总感觉四周凉嗖嗖的,便继续问:“我问你,这什么鬼阵,究竟靠不靠谱啊?
怎么本侯今晚眼皮子一直在跳,总感觉周围凉嗖嗖的呢!”
“侯爷放心!”曾师爷笑了笑,拱手道:“刑护院的本事,您还不放心嘛?
再说了,您是刑护院的主子,即便刑护院真的精通驭鬼之术,您也是这鬼的主子的主子,借它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侯爷不利啊!”
柏杨点了点头,但脸上的担忧一直未退。
见状,曾师爷继续提议道:“不如这样,我去给侯爷您叫几个丫鬟陪着,让她们好生伺候您,您也好静候刑护院的佳音!”
“行。”柏杨抹不开面子,只能摆了摆手道:“滚吧滚吧!诶,把小杏花叫过来!”
“得嘞!”曾师爷连忙退了出去,刚出房间,脸上恭维的表情便消失的一干二净,面带不屑的嘀咕道:“胆小鬼,真是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