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场外救援

程二太太忍不住要笑：“往日里大嫂那样清高，还以为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家贵女，谁知道私底下居然连弟媳妇的嫁妆都要挪用。”

“有什么好笑的？你想想到底是谁给她撑腰，才让大嫂这么肆无忌惮？”程三太太剥了一瓣橘子递给程二太太，“更何况这些钱咱们也不是没用，若是贸然让大嫂吐出来，恐怕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程三太太闻言，神情里难免有些担忧，她的日子也就算了，娘家虽然不成器，她自己手底却还有收租的铺子，可是三弟妹却不一样，身子骨孱弱，此外还娘家不中用，若是断了银子的供养，只怕活不长久。

“不碍事，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况且此事也不是没有转机，等到咱们的侄女将大嫂嘴里的肥肉弄出来，我们说不定也能分一杯羹，跟着做点生意。”程三太太咳嗽两声，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她招招手，示意程二太太凑过来。

两人耳语一阵，程二太太露出了然神色，便转身离开。

那头程大太太被人送回院子里，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第一眼就是程老太太那张严肃面孔，程大太太一个哆嗦，险些要从病床上滚下来，却被程老太太拦住：“你今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今日之事也不能太责备你，毕竟谁也不知道，四房那个丫头会这样有本事，也没想到，两个糯米菩萨，倒生出来一个杀伐果决的煞星。”

程老太太的表情颇为难看：“如今她既然已经拿捏住茶水房，想来教导管家之事也很难拖延，你要仔仔细细的教，最好让她美名在外。”

原本程大太太还不太能理解程老太太的做法，正待开口询问的时候，程大太太却突然顿住：“您的意思是，尽快把她嫁出去，如此一来，咱们家里的事情也就干净了？”

“是这个意思，最好是在她清点她娘亲的嫁妆之前就把她嫁出去，这样一来，她永远也没机会知道她母亲的嫁妆到底有多少，到时候你一定要把她嫁的远远的，让老四也无话可说。”程老太太那张年老如鸡皮的脸上浮现出阴狠神情：如今的程家入不敷出，全靠原本的四儿媳带来的嫁妆撑着，若是连这个嫁妆都没有了，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她那个孙女，是绝对不能再留在程家的。

程老太太与程大太太的计谋还没来得及落实，程二太太与程三太太就给程立雪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大姑奶奶如今跟方家彻底翻脸，只是没能走出方家，已经被方家当家人囚禁，眼见着是不太好了，云策孝顺有心救母，也被关了起来。”

原本正在考虑如何利用茶水房的程立雪听见这个消息，当即就有些坐不住：“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她明明在程苑离开之前就告诉过程苑方家的微妙处境，为何程苑还会被方家囚禁？程苑分明也不是那种不稳重的人。

“听说是因为方家一位姨娘身怀有孕，因为大姑奶奶而流产，如此一来方家便有了借口，且这算是方家的家务事，就算我们想要插手，只怕也十分困难。”程三太太理智开口。

她话没有说的十分明显，但程立雪也知道，方家所谓流产的姨娘多半便是楚若，除此之外，方家没有任何作妖的女人，若是楚若当真流产，只怕以方老太太那个德行巴不得扒了程苑的皮。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二婶婶，三婶婶，你们在家里帮我拖延一些，此事还不能让老太太与大伯母知道，否则更是雪上加霜。”程立雪当即下了决定。

程家人大多数生性凉薄，如今程苑有难，自家的大伯母与祖母不说伸出援手，只要不落井下石，都已经要夸赞她们一句品德高尚了。

她匆匆叮嘱，便带着红玉往外走，红玉打开窗子往外看，神情颇为困惑：“姑娘，这不是去瓦当里头的路吗？为什么好好的要往这边走？”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被我们请到家里唱戏的小贵妃？”程立雪神情冷静，“我要借助他的手去见一个人，若说人脉宽广，只怕寻常人还真比不上这些所谓的下九流。”

红玉本能想要阻止，可是一想到程苑如今的处境，阻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等马车到了富春班门口，程立雪还是用银子开路，顺顺利利的见到了富春班班主，也见到了那位小贵妃，她直接开门见山：“听闻如今平西王很喜欢此地的戏，不知道您是否能帮忙引荐。”

杜小春的眼神微微一变，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姑娘家年纪轻轻的，何必来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况且平西王乃是贵人，不是你可以轻易面见的，若是惹恼了他，只怕我也讨不得好，还请姑娘另请高明。”

他拍拍手，当即就有护卫进来要将主仆两人请出去，红玉有些慌乱，但程立雪却还神情沉静：“平西王豪掷千金，他身边可供玩乐的人不在少数，若是想要争宠，必然要手段别出，我可以在此事上帮你。”

真要算起来平西王乃是城阳帝姬的叔叔，可是平西王今年也才二十岁刚出头，他会喜欢这些歌舞伶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城阳帝姬，也就是她，曾经很喜欢。

程立雪偶然的想到了前世，久违的伤感之情在心里激荡，她作为城阳公主已经死去，死亡的极其容易，然而留在世上曾经关心她的那些人又该是怎样的难过呢？也不知道她去世以后，平西王是否像曾经答应她的那样亲自，为她跳一次傩舞。

“你当真知道平西王的喜好？此事我也不能轻易相信你，就如同做买卖一般，需得先拿到押金，这样吧，你先告诉我一件能讨王爷欢心的事情，若是能成，三日后你再来自己见我。”杜小春明显心动，却不肯轻易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