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速度与激情
- 洪武诏狱起步,永乐权柄加身
- 落红声旻
- 2118字
- 2025-05-23 13:26:10
“大叔!哥哥让我抄录的账本,就藏在矿山后面那棵大松树下!”
车驾飞驰于山道之上,车辙滚滚,马蹄踏地如雷。司徒顷勒紧缰绳,低声道:“第一,我才三十四,别叫大叔。第二——你口中的‘哥哥’是谁?”
“这都不重要!”唐晴急得拍了拍车板,“只要拿到那账本,你就能抓住成都府私采私运矿石的证据。”
司徒顷闻言,眼中神色一凝。
在大明,未奉朝命擅自开矿,等同谋逆。矿产关系军器、钱粮与城防,一旦查实,哪怕是藩镇之地,也得交出人头。
“你给我指路。”
“好的!”唐晴一跃钻出车帘,趴上车座。
“再过一里下坡,往西十里,有一处废矿场。”她边说,边扭头张望。
“噹!”
一支利箭疾啸而来,擦着车帷钉在马车侧板,车厢猛地一颤。
后方追兵已至,火把晃动如星阵,数骑扬尘而起,带着破风之势紧追不舍。
“前头的马车,停下!”有官兵高声怒吼。
“进去!”司徒顷沉声道。
唐晴没再犹豫,闪身钻入车厢,临走前急声补上一句:“矿场外有个水车棚,旁边就是大树!”
司徒顷握紧缰绳,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他一甩马鞭,厉声喝道:“驾——!”
夜色沉沉,山路狭窄,马车如箭脱弦,车辙激起尘土飞扬。
司徒顷单手勒缰,双目不离前方,而耳后风声正急,追兵已至。身后十余骑高举火把,在山道上如流星疾掠,喝声咆哮连连:
“快!别让那车逃了!”
车厢剧烈摇晃,唐晴险些撞到车壁,挣扎着爬起,小脸贴着缝隙往后望去,只见火光逼近,骑兵已在数丈之内。
“他们追上来了!”她忍不住喊。
“闭嘴坐好。”司徒顷声音沉稳,手中缰绳抖得死紧,“若他们敢上来,就别想下去。”
话音未落,一名骑兵纵马上前,趁马车转弯时轻巧跃起,竟一手抓住车尾,迅速攀附至侧板,半身探入车厢。
唐晴反应极快,抬手便是一拳砸去。
拳不重,却正中眼窝。
“啊——!”那兵卒吃痛,一手捂面,身形失衡,连人带刀跌落而下,翻滚着消失在夜道尘灰中。
紧接着,又一骑并车而至,刀光已至车窗,意欲破窗入内。
司徒顷冷哼一声,左手稳控缰绳,右手一抖,从腰后拔出一柄短刃。
刀光划破夜风,只听“铛”一声脆响,那骑兵兵刃被格飞,尚未来得及惊呼,便被一脚踹中胸口,跌落马下。
后方追兵见状,声势为之一滞。
马车依旧未停,狂奔如初。
唐晴伏在车厢内,望着前方那执刀控缰、衣袂猎猎的身影,低声念了一句:
“大叔真帅……”
前方传来一句冷淡回音:“听得见。”
“放箭——!”
身后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是“嗖嗖嗖”连绵破风之音。
箭雨如骤雨倾盆,划破夜空,朝着马车倾斜而下。
“坐好了!”司徒顷低喝一声,语气仍稳,但手中动作已然变了节奏。
唐晴尚未反应,整辆马车陡然一震,仿佛猛兽一跃,车身几乎脱离地面,马蹄狂踏,车轮撞上山道突起,剧烈颠簸扑面而来。
“砰——!”
一支羽箭钉在车顶,箭杆颤动,几乎透板而入。
司徒顷却神色未变,目不斜视,左手死死握紧缰绳,右臂猛甩,打出弯鞭。
“驾——!”
鞭影如电,烈马受惊,前蹄高扬,马车原本的奔势竟陡然再提三分,仿佛顺着山道陡坡生生“滑”了下去。
转角将至,前方山路忽然一转,崖边几块碎石横陈,险窄如刀锋。
“那是死路!”后方一骑高喊。
可马车丝毫未减速。
司徒顷长身直坐,双脚一踏车板,手中缰绳猛一斜拉,整车如猛虎扑崖,骤然侧身,贴着崖角生生斜转!
车轮擦着山石疾驰,飞石激起,火花四溅,后轮猛然跃起又落地,险象环生。
唐晴被抛得几乎腾空,惊呼未出,便被车厢内衬掩住声息。
“你疯了!”她终于喊出一句。
司徒顷嘴角却带着一丝冷意:“你不是说,矿场在前面?”
话音刚落,又一波箭雨追至,却尽数钉在转弯后山壁之上,无一落车。
后方数骑勒马止步,眼见那车如山风破林,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清晨雾重,林间白气如烟,浓雾遮天蔽地,静得只剩马蹄踏泥之声。
一道车辙自山径缓缓驶来,一匹高头大马拉着旧车,轮轴吱嘎作响,在雾中若隐若现。
突然——
“放箭!”
箭矢破空,四面八方激射而出,霎时将马与车身钉成刺猬,血溅车毂。
马儿哀嘶一声,前蹄一软,连人带车翻覆在道边,沉闷巨响中掀起一片尘雾与枯叶。
林中雾气微动,一名身披甲胄的把总拨开灌木而出,神色冷冽,手按刀柄,步步逼近。
“还想逃?”他冷笑一声。
身旁亲随亦笑着附和:“大人早布重围,雾中设伏,果然插翅难飞。”
“废话少说,”把总冷冷吐字,“过去看看,是死是活。”
几名士卒迅速上前,一人揭开被箭射穿的车帷,却骤然僵住。
“怎么回事?”把总蹙眉,见那人迟迟未回,怒声催促:“哑巴了?说话!”
士卒回头,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大人,马车里……没人。”
“什么?!”
把总脸色一沉,翻身下马,几步跨至车前,一把扯开帘布。
车厢空荡,连一片衣角也未留下。
他猛地扭头,目光一扫四周,神色瞬间阴沉。
“调虎离山……?”
“他们在雾里弃车逃了!”副将惊呼。
“追!”把总怒吼一声,拔刀出鞘,“方圆五里,寸草不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山林深处,雾气未散。
一副染血的轻甲被悄然丢入山谷,撞石滑落,沉入无声。
司徒顷蹲伏在一片浓密的草丛中,身侧唐晴缩着身子,紧紧抱住他衣角,小脸因寒露与紧张而泛白。
“你说……前方那处山坡?”司徒顷低声问,眼神警惕地扫过林中雾气。
“嗯。”唐晴点头,声音极低,“山坡之后就是矿场,那个藏账本的大松树,就在水车棚边。”
司徒顷轻轻吸了口气,起身时将唐晴抱在臂弯,步伐沉稳。
“走。该去拿点能让他们死无对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