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站起,心跳还没缓过来。他看着那辆已经倒扣在路中央的皮卡,一侧已经焦黑,尸体散了一地。
“先看看人死了没。”
泡泡大着胆子往前走:“你听听,有动静吗?没了。”
林凡悄悄施展聆听,车上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泡泡站在车旁,踢了踢副驾那人,脑袋已经被炸没了一半。
“是不是很爽,下次让你来按怎么样?”她扭头开心地问。
林凡没回答,自从穿越到美国之后,他就一直在杀人和逃命,现在看到尸体还真没啥感觉了。
他过去瞅了两眼死掉的猎帮成员,两个都没绑安全带,车被炸翻的第一时间就撞到车框上撞死了。
“把他的衣服也脱了。”泡泡一边扒衣服,一边瞟了林凡一眼,“别光看着我动手,你也来帮忙。”
林凡蹲下去,把另一个猎帮的尸体翻了个身。尸体还热的,皮肤上有烧焦的肉糊味。
“你这么熟练,之前混进去过?”
“没有,这是第一次。”泡泡脱下外套,甩了甩粘上的碎肉,“但我们抓过几个猎帮,问出来了一些行动路线,也学了他们的喉颤暗号。”
林凡把裤子换上,衣服已经渗了血,他皱着眉:“这味儿太大了。”
“放心,他们自己都不洗澡。”泡泡把头盔别在腰上,“闻出味儿来还以为你刚干完活。”
两人将衣服换好,头发抓乱,脸上再抹点脏污,活脱脱的猎帮模样。
林凡在系统地图上确认了一下,纽约最后一个签到点就是在长岛,这一波潜入,既可以签到,又可以顺便调查猎帮的情况,一举多得。
“你进长岛后有什么计划?”
泡泡理了理袖口:“找人。也顺便看他们基地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
“你说的‘找人’是指?”
泡泡顿了顿:“我妹妹,她叫小太阳,永远是营地里的开心果,特别讨人喜欢。她前几天在哈德逊河边失踪了,最后一次有线索,就是在长岛外的一个拘押点,有人看见她被带去了长岛。”
“她会没事的。”
“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都一定要把猎帮的老大费利克斯炸上天。”
泡泡一把火烧掉了皮卡,林凡则是把尸体拖进路边一间倒塌的便利店里藏起来。
他们大致盘算了一下路线,从曼哈顿过桥进入长岛只有几个点,利用从这身猎帮的衣服和通行证,想混进去应该不难。
林凡已经想定,进去之后优先签到,如果有机会刺杀猎帮的老大,他倒是不介意顺手做件好事,但要是没机会,还是保命要紧。猎帮能在纽约存活到现在,一定没那么容易对付。
...
两人绕到皇后大桥,远处能看见长岛那片高墙和站岗的哨塔。林凡压了压帽子,把表情调整得冷淡些,随时准备应对盘问。
果然,桥头两个哨兵拦了下来。
“通行令。”其中一人伸手。
泡泡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眼神毫无破绽地盯着对方:“猎十三,刚从布鲁克林回来。”
“带着人?”
“他是新来的,刚升二级。”
林凡低头不语。他知道这种时候最忌讳多说。他故意压低肩膀,让自己显得更沉默、更像个不爱说话的粗人。他心里掐着时间,听着他们交谈的每一秒都像是卡在嗓子里的一根刺。
哨兵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不说话?”
泡泡笑了一声:“内向,不爱说话,活干得可利索。”
哨兵疑惑地看了林凡两眼,模样冷峻,确实像是杀人的一把好手。
他把通行令还回来,摆摆手:“进去吧,老大今天心情不太好,小心躲着点。”
两人过了桥,长岛内部景象逐渐展现出来。高档别墅被改造成兵营,到处是涂了血的旗帜,街道两边堆满了资源和木板,像个中世纪军营和废土战场的结合体。
林凡默默记下每一条通道的路线,每一个岗哨的位置。在这杀人不难,难的是怎么活着离开。
两人在营地中穿行,和无数的猎帮成员们擦肩而过,这里的猎帮成员估摸能有数万之众。
两人很快来到一处广场。
广场空旷、沉重,十几辆卡车围成半圈,货斗里扔着捆住手脚的囚犯。地面被挖开了一个大坑,坑底堆满了扭动的丧尸,有些还穿着破烂的囚服,眼球被挖掉了,嘴却还在咬。腐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凡站在人群边缘,心跳渐快。泡泡紧盯着俘虏的长相,她要确认小太阳在不在里面。
场中有一个人格外显眼,他头发散乱,一半绑着,一半垂着,身上穿着皮革拼接的军服,手里握着一把沾满血的匕首。旁边站着两名守卫,没人敢靠他太近。
“他就是费利克斯?”
林凡强迫自己盯着他,那个猎帮首脑,那个叫“费利克斯”的疯子。
费利克斯就站在坑边,一只脚踏在囚犯的背上,低头盯着那人。
泡泡也压低声音:“就是他。费利克斯,以前是纽约最大的黑帮头子。”
林凡没接话,默默地观察。
“你说你没有?”费利克斯声音很轻,却传得很远。他看着那俘虏,像是在跟情人说话,“可你昨天从物资仓库出来的时候,裤子里藏着罐头,你是不是饿了?”
俘虏嘴巴被塞着,摇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费利克斯蹲下来,从他嘴里拔出布条。俘虏一开口就是:“我没偷……是塔克给我的,是他叫我去帮他搬东西的……”
“塔克是谁?”费利克斯转头问身边一人。
那人迟疑了一下,嘴唇发白:“仓库那边的队长。”
“他在这吗?”
“在……在。”
“叫他来。”
几秒钟后,一个大块头的男人被人押着推到场中。塔克一脸懵,刚要说话,费利克斯就一枪崩了他膝盖。
“我讨厌人背后搞小动作。”费利克斯瞥了一眼塔克的惨叫,随口道,“我也讨厌有人看见了还不告诉我。”
他站起身,随意地把匕首扔到囚犯身上,“你说你饿。我理解。我也饿过。可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吃上第一口罐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