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旗袍染血，最后的告白?

黎明前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着枯叶在庭院里打转。云清月站在铜镜前，指尖轻轻抚过身上那件殷红如血的旗袍——这是她母亲当年亲手缝制的嫁衣，金线绣着繁复的凤凰纹样，如今却被暗褐色的血迹浸染了大半。

七天。整整七天，那个可怕的预言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

铜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银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随意地挽在脑后。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双眼睛——原本清冷的银眸此刻布满血丝，瞳孔深处隐约可见一丝不祥的金芒。那是天机师透支生命的征兆。

“清月。“

温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清月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镜中那个逐渐走近的身影。他比七天前瘦了一圈，轮廓更加锋利，琥珀色的眼睛里沉淀着化不开的阴郁。那件黑色长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口——那是三天前他试图毁掉预言书时，被反噬之力所伤。

“别看了。“温凡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我说过，预言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云清月终于转过身，指尖抚上他锁骨处的伤：“疼吗？“

“比起这个......“温凡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个空了的瓷瓶上——那是装续命丹的容器，云家秘宝，百年才能炼出一颗。而现在，瓶底只剩几粒残渣。

云清月轻轻挣开他的手：“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温凡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连续命丹都吃了，还敢说只是以防万一？“

他突然掀开她的袖口，露出手腕内侧那个正在逐渐蔓延的金色纹路——那是天机师燃烧生命的印记，纹路蔓延到心口时，就是魂飞魄散之际。

“云清月！“温凡的眼睛瞬间充血，“你疯了是不是？！“

“我没疯。“云清月平静地整理好衣袖，“我只是算出了唯一的解法。“

她走向窗边，推开雕花木窗。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第七日的朝阳即将升起。

“如果预言注定成真......“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温凡如遭雷击。

他猛地冲上前，将云清月抵在窗棂上：“你再说一遍？“

“我说......“云清月直视着他的眼睛，银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决绝，“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也不要看着你杀死其他至亲之人。温凡，你还不明白吗？预言中的'至爱'可以是任何人——你师父，玉玲珑，甚至......“

“放屁！“温凡暴怒地打断她，“老子这辈子就认你是至爱！“

这句话脱口而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晨光透过窗棂，在云清月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眨了眨眼，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你......“

温凡突然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决绝的意味，凶狠得几乎要碾碎她的唇瓣。云清月尝到了铁锈的味道，不知道是谁的嘴唇破了，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是紧紧抓住温凡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听着。“温凡抵着她的额头喘息，“我温凡的女人，天也不能动。“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正是那本自燃的云家古籍残卷。在云清月惊愕的目光中，他掌心突然腾起金色火焰，将竹简烧成灰烬！

“你......“云清月的声音颤抖，“你知不知道毁掉预言会遭天谴？“

温凡冷笑：“天谴？老子连天都敢捅个窟窿！“

仿佛在回应他的狂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原本晴朗的晨曦被翻滚的乌云遮蔽，狂风骤起，吹得庭院里的老树剧烈摇晃。

云清月脸色骤变：“不好！“

她猛地推开温凡，手中银光一闪，三枚铜钱已经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紫色雷霆劈下，正中阵法中心！

“噗——“

云清月喷出一口鲜血，阵法应声而碎。温凡及时接住她软倒的身体，眼中金光暴涨：“找死！“

他单手结印，九道龙影从体内冲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金色大网，将劈落的第二道雷霆硬生生拦住！

两股力量在空中僵持，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云清月勉强睁开眼，看到温凡的七窍都在渗血，但他半步不退，甚至还在向前走！

“停下......“她艰难地抓住他的衣角，“这样下去你会......“

“我说过......“温凡的声音因为用力而嘶哑，“天也不能......动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裂开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一道染血的身影从漩涡中坠落，重重砸在庭院中央。

“刘晨

云清月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跑到那个血人身边。确实是刘晨，但此刻的她几乎不成人形——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左手不翼而飞，唯一完好的右手里死死攥着一块青铜碎片。

“快......走......“刘晨气若游丝，“诸神殿......总攻......开始了......“

她艰难地举起那块青铜碎片：“钥匙......他们找到......天眼的......“

话未说完，玉玲珑的瞳孔突然扩散，举着碎片的手无力地垂下。云清月颤抖着探她的脉搏，却摸到一片死寂。

“她......“云清月的声音哽住了。

温凡沉默地走过来，单膝跪地，轻轻合上玉玲珑的眼睛。当他再抬头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瞳孔竖立如龙！

“清月。“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信我吗？“

云清月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要......“

“诸神殿想要天眼，我就给他们看个够。“温凡站起身，周身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龙纹，“但这一次，我要你躲起来。“

“不可能！“云清月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们说好的，生死与共！“

温凡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云清月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决绝：“傻瓜，谁要跟你同生共死了？我要你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

他俯身捡起玉玲珑手中的青铜碎片，按在自己心口：“九龙封印，开！“

刺目的金光爆发，云清月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时，温凡已经悬浮在半空中，九条金龙环绕周身，而天空的黑色漩涡里，无数黑影正如潮水般涌出！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白袍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凡，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交出来吧，温家的遗孤。天眼的钥匙，本就不属于你。“

温凡的回答是一声龙吟！

九条金龙同时冲向白袍人，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白袍人似乎早有准备，抬手祭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映出金龙的身影，竟然将它们硬生生定在了半空！

“没用的。“白袍人冷笑，“这面'锁龙镜'专克九龙之力。现在，把钥匙交出来，我可以饶云家大小姐一命。“

云清月闻言，立刻催动所剩无几的灵力，银发无风自动：“休想！“

她刚要结印，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个金色纹路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到了心口！

“清月！“温凡的惊呼从远处传来。

云清月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越来越亮的金光，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抬起头，对温凡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原来......预言是这样的......“

她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那个已经完全成型的金色印记——那根本不是燃烧生命的痕迹，而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不——“温凡目眦欲裂。

但已经晚了。云清月双手结印，银发瞬间变成雪白：“以吾之血，启天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