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母女对峙，千年恩怨?

夜色如墨，冷风卷着枯叶在青铜祭坛周围盘旋。云清月站在祭坛边缘，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她的瞳孔紧缩，死死盯着那个摘下面具的女人——那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那双曾经温柔抚摸她发顶的手，如今却握着淬毒的匕首，指向她的咽喉。

“母亲......“云清月的嗓音发颤，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为什么？“

云若璃——这个消失了十年的名字，此刻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带着血腥气。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为什么？清月，你身为云家嫡女，难道不知道云家女子世代为诸神殿占卜的宿命？“

她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云清月尘封的记忆。

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说要出门采药，却再也没有回来。云家派出所有人寻找，最终只在悬崖边找到一只染血的绣鞋。所有人都说，云夫人失足坠崖，尸骨无存。

“你假死......“云清月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就为了加入诸神殿？“

云若璃缓步向前，黑色长袍拖过祭坛上古老的符文：“不是加入，是回归。云家本就是诸神殿的一支，千年前分裂出去，自立门户。而你——“她的目光陡然锐利，“本该在成年礼后就被送回神殿，成为'天眼'的祭品！“

祭品？云清月呼吸一窒。她突然想起族中那些早夭的姑姑、姨母，那些“病逝“的云家女子......

温凡的声音突然插入：“喂，这位大婶，强迫女儿当祭品，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站在云清月身侧，虽然脸色苍白，嘴角却挂着惯常的懒散笑容，只是眼底的寒意比刀锋更冷。

云若璃的目光转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温家的余孽......你父亲偷走'钥匙'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钥匙？“温凡挑眉，“你说那个破铜片？早丢了。“

“撒谎！“云若璃突然厉喝，“没有钥匙，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她猛地抬手，袖中飞出一道红光，直取温凡心口！

云清月闪电般结印，一道银光屏障在温凡面前凝聚。红光撞上屏障，竟是一根缠绕着红线的银针，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

“情蛊针？“云清月瞳孔骤缩，“你竟然用这种阴毒之物！“

云若璃冷笑：“阴毒？比起你们云家先祖做的事，这算什么？“她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狰狞的疤痕——那是一只眼睛被剑刺穿的图案，与诸神殿标志一模一样，却是用烙铁生生烙上去的！

“看到吗？这是叛徒的标记！每一代云家女子被送回神殿，都要先受这烙刑！“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而你父亲......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明知这个传统，却偷偷把你藏起来，甚至不惜与整个诸神殿为敌！“

云清月如遭雷击。父亲从未提过这些......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男人，在她记忆中最深的印象，就是深夜伏案研究古籍的背影。

“所以你就杀了他？“温凡突然问道，声音冷得像冰。

云若璃的表情一滞：“什么？“

“三年前，云家主暴毙。“温凡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在祭坛最关键的符文上，巧妙地破坏着阵法的完整性，“太医说是心悸猝死，但尸体七窍流血，指甲发黑——分明是'断魂散'的症状。而据我所知，这种毒，只有诸神殿的'影卫'才会用。“

云清月猛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温凡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云若璃：“你杀夫弑女，就为了那个所谓的'天眼'？“

云若璃的表情变得扭曲：“你懂什么？！天眼是诸神殿至高圣物，能窥见天道轮回！千年来，我们云家女子用生命供养它，才换来诸神殿的兴盛！“她突然指向云清月，“而你——你的眼睛是百年来最纯净的'银眸'，是最完美的祭品！“

祭坛上的气氛剑拔弩张，远处黑袍人的吟诵声越来越响。云清月感觉体内的灵力正在被某种力量牵引，向祭坛中央汇聚。她突然明白了——这座青铜祭坛，正在吸收她的力量，为“天眼“的苏醒做准备！

“清月，“云若璃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像极了记忆中的母亲，“跟我回神殿吧。只要你自愿献祭，我可以放过温凡。“

云清月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十年的思念、愤怒、困惑在胸腔翻涌。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紧紧抓着她的手，那双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里，满是未尽之言......

“不。“

这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若千钧。

云若璃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不。“云清月抬起头，银眸中燃起决绝的火焰，“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让什么'天眼'得逞。“

“就凭你？“云若璃讥讽道，“你连完整的天机术都没学全！“

“就凭我现在是他的妻子！“云清月突然抓住温凡的手，十指相扣。

这个动作仿佛触发了某种机关，两人相贴的掌心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温凡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那股一直被压抑的力量，此刻正与云清月的灵力产生奇妙的共鸣！

云若璃脸色大变：“你们......竟然完成了命格相融？！“

她猛地后退几步，从袖中掏出一个青铜铃铛疯狂摇动。刺耳的铃声如同无数钢针，扎进两人的脑海。云清月痛苦地捂住耳朵，感觉灵力正在被铃声搅乱。

更可怕的是，祭坛中央的空气开始扭曲，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显现——那是一只巨大的、紧闭的眼睛！

“晚了......“云若璃癫狂地大笑，“天眼已经感应到祭品，你们逃不掉了！“

温凡突然松开云清月的手，一个箭步冲向云若璃！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化作一道残影。云若璃仓促迎战，两人在祭坛上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

云清月趁机咬破手指，用血在掌心画下一个复杂符文。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吟诵一段古老咒语——这是云家禁术，以寿元为代价的“封天诀“！

随着咒语进行，她的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而祭坛上的符文则一个接一个亮起。

“你疯了！“云若璃在打斗间隙瞥见这一幕，惊恐大叫，“用封天诀你会魂飞魄散的！“

温凡闻言心神一震，被云若璃抓住破绽，一掌击在胸口！他闷哼一声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云若璃趁机扑向云清月：“停下！我不准你死！“

就在她即将碰到云清月的瞬间，一道金光突然从温凡心口射出，精准地击中云若璃的后背！

“啊！“

云若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着跪倒在地。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温凡：“那是......钥匙？你竟然把钥匙藏在心脏里？！“

温凡擦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惊喜吗？“

云清月的咒语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整个祭坛剧烈震动，中央那只巨眼的轮廓开始模糊。云若璃挣扎着爬向她，眼中竟流下血泪：“清月......停下......你会死的......“

“母亲......“云清月的声音虚弱却坚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猛地将血符拍在祭坛中央！

“轰！“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祭坛爆发，瞬间吞噬了一切。云清月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分解，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感受到温凡拼命抓住她的手......

然后，世界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