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休战期？”岳渊盯着指挥部传来的通告，眉头紧锁，“神明何时如此讲究规矩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修长的手指拂过沙盘上静止的标记，声音如清泉般沉稳：“若非陷阱，便是……”他微微眯眼，羽扇一顿，“他们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不许看啦！”
一声清脆的呵斥骤然响起。只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踮起脚尖，肉嘟嘟的小手“啪”地拍在通告上。王小桃今日特意换上了粉色的医疗兵制服，袖口卷了好几道才勉强露出手指，衣摆几乎拖到膝盖，衬得她愈发娇小可爱。
岳渊的目光落在她右臂的绷带上——那是长城防线沦陷时留下的伤。三日前，侦察小队在废墟中发现她时，这个年仅八岁的战地医护兵正跪在环形工事中央，周围倒着十二具老兵尸体。他们至死都保持着防御阵型，用血肉之躯为她筑起最后一道屏障。
“小桃部长宣布！”她鼓起圆润的脸颊，努力摆出严肃表情，却不知嘴角还沾着营养膏的残渣，“指挥官和军师大人今天必须休息！”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强制休假令”，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爱心和星星，最下方按着一个红手印——用的是她为伤员包扎时蹭到的红药水。
诸葛亮注意到她发梢上晃动的兔子发卡缺了一只耳朵，那是她在转移伤员时被流火灼坏的。岳渊则盯着通告上被小手拍出的五个小窝窝，冷峻的面容罕见地松动。战报中记载，这孩子被救出时，怀里仍死死抱着染血的医疗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支急救针剂——恰好对应守护她的十二位老兵。
“这是……兵变？”岳渊挑眉，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是医疗部特别行动！”王小桃叉着腰，头顶的呆毛随着动作一翘一翘。她身后三名高大的后勤兵憋着笑，臂膀上缠着相同的卡通图案绷带——那是从小姑娘手里接过的“特别款”。
“再不去休息的话……”她突然从背后掏出一罐手绘的“乖乖听话”小奖章，眼睛亮晶晶的，“就不给你们发小红花啦！”
人造阳光透过观察窗洒落，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那些曾守护她的英魂，仿佛化作了她眼中跳动的光芒。两位见惯沙场铁血的谋士，望着这个承载了太多牺牲的小太阳，终于同时举起了白旗。
地下城商业街灯火通明，全息广告牌闪烁着“庆祝首战胜利”的字样，偶尔蹦出几簇烟花特效。岳渊和诸葛亮并肩而行，两人穿着便装的模样宛如穿越时空的古人——岳渊的灰衬衫皱皱巴巴，领带歪斜；诸葛亮一袭素白长衫，腰间的全息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所以……”岳渊盯着路边的自动贩卖机，眉头紧锁，“普通人闲暇时都做些什么？”
诸葛亮羽扇轻点下巴，目光却落在一旁的全息广告屏上，语气悠然：“据《现代生活指南》记载，当先‘购物’，再‘用餐’，末则‘观影’。”他顿了顿，补充道，“此书乃小桃所借，内夹数张卡通贴纸。”
贩卖机感应到有人靠近，欢快地响起电子音：“新款草莓味营养膏！战场能量补充首选！购即赠限量版战神项羽贴纸~”
岳渊嘴角微抽，投币后接过一管泛着粉红荧光的金属管。他拧开盖子，甜腻的人工香精味扑面而来。“这味道……”他咬了一口，脸色骤变，“比神明更难对付。”说罢便要丢弃。
“且慢。”诸葛亮羽扇一展，拦住他的动作，指向包装上的小字，“此物含高浓度维生素，可速复体力，然副作用或致味觉暂失。”
两人相视叹息。贩卖机又喊道：“集齐十根可兑‘最勇指挥官’徽章！”
“咔嚓！”一声轻响传来。转头望去，王小桃举着粉色相机，笑嘻嘻地喊道：“指挥官吃营养膏的样子要放进纪念册！”话音未落，她已一溜烟跑远。
诸葛亮凝视羽扇上沾染的粉色荧光，沉吟道：“或可改良配方。”
岳渊面无表情地将剩余营养膏塞进他的袖袋：“先赔你的白衫。”
街角突然骚动起来，人群如潮水般分开。项羽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身着印有“江东”二字的黑色T恤，肌肉线条将布料撑得紧绷，古铜色的脸庞透着几分局促。一位眼镜青年颤抖着递上《史记》：“项、项羽将军！能否签名？”
项羽浓眉一拧，本能地要拒绝，却被虞姬轻轻挽住手臂。她茜色汉服的袖摆如流水般拂过他的手腕，柔声道：“夫君，这位小兄弟是慕名而来。”
项羽低头看向妻子温柔的笑靥，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他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啊……好。”他粗壮的手指笨拙地捏着笔，在《史记》上歪歪扭扭写下名字，围观的市民们惊讶地发现——这位传说中的杀神，笑起来竟像个腼腆的少年。
“真的是项羽！”
“他签名时好认真！”
“虞姬姐姐，能合影吗？”
人群蜂拥而上。项羽下意识后退，虞姬指尖轻划，几台过于靠近的无人机顿时失灵坠落。她温婉一笑：“诸位见谅，我家夫君初来乍到，尚不习惯……”
话音未落，一个羊角辫小女孩挤到前面，举起画册奶声奶气地说：“霸王叔叔，给我画匹马好不好？”
项羽怔住了。他蹲下身，庞大的身躯如山般沉稳，接过画册的动作却轻柔至极。“此乃乌骓。”他笨拙地描绘着，线条歪扭却充满生气，“当年它载我……”
虞姬静立一旁，霓虹灯的光芒洒在二人身上，宛如梦境。远处，诸葛亮以扇掩面，眼中闪过欣慰：“霸王已寻得新战场。”
岳渊正要回应，忽见项羽T恤背面印着一行小字：【八千子弟应援会会长】，下方还画着个歪扭的爱心。他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