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仙城万众敬仰的周大能人
- 万法道君:从水乡牙郎开始
- 锦鲤之王
- 3578字
- 2025-05-05 09:51:33
已是阳春三月,濛灵山谷中的新仙城,已经初具规模。
谷内坊市,早就广招泥瓦工、木匠、铁匠等,建得阁楼楼宇巍巍峨峨,鳞次栉比,蔚为壮观。
东侧,桃花观独占了太一宗修建了一大半的新山门,弟子们整天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来往新坊市街巷里,各种耀武扬威。
濛灵山谷中,西侧、北侧两处山壁,四个势力仙玄宗、元极宗、伏仙洞、枢灵庭的石匠们,在修建新山门,也已各自成型。
西侧伏仙洞、枢灵庭两家势力的分宗新山门处。
石匠们擦汗卖力气的热火朝天山径下,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庆原杂碎,好吃不贵!周大善人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天天吃的哈!”
“西山婆姨蟹籽儿面——周大善人说了,他媳妇吃了才终于怀上的。”
“打豆腐嘞,水灵灵的嫩豆腐!周大善人天天光顾的嘞!”
“肥妮儿米糕,肥妮儿米糕,周大善人都叫声好!”
周荣站在伏仙洞、枢灵庭两家带队筑基后期的慕容管事、段管事二人身旁,听着叫卖声中都句句带他,脸色发黑。
“周大能人,您真是声名远播,街头卖吃食的地摊,都愿意吆喝声中,带上您的名字。段某佩服!”
枢灵庭段管事,笑呵呵恭维。
“能是好话吗?开裆裤都挂在嘴边,前几日那卖豆腐的,还吆喝他的嫩豆腐比我媳妇都嫩呢,尼玛,欠收拾!”
周荣脸色愈发黑沉,没好气地出声。
他纵然看着,人烟日趋繁盛、商贾散修日益繁多的这濛灵山谷新仙城,笠子坞侠白庄,以及这临近的华盖庄、曲泉庄乡人,都更是搬迁于此租住,甚至每日乌篷船、竹筏、木舟来往江岸,他心里是十分欢喜的。
乡人们在冬末春初青黄不接的季节,都能日赚数百铜钱不在话下。
口口相传下,尽人皆知他这个笠子坞街巷里土生土长的贱户牙郎出身,却爬到了桃花观首屈一指新观主弟子位置,成为风声最盛、实际境界修为又听说貌似很菜样子的知名仙师。
连带着他开收购硝石硫石药行,两家铁匠铺都迁了过来,坊市里广招店仆、山谷田地广收佃户,以及谷内任何势力都基本上给他份薄面面子的美名,他就似乎真被传成家喻户晓的周大善人了。
他周荣,他自己都知道,更是因为他率先挑起反抗太一宗旗帜,赶跑了太一宗不说,卖人族、叛仙盟、犯下罄竹难书大罪行的大妖奸太一宗洪寒天,都被他撺掇着他师父一起,给彻底搞死了。
散修也好,各势力宗门弟子也好,都基本上知晓声名日盛的他,却也背地里深深忌惮他连金丹真君都搞死了的通天能力。
这不,他在入住新仙城修新山门的这四大势力里,也能混个熟面。
混熟面干嘛?
“周大能人,谁不知道您明里暗里是这山谷中最大的地主,名下几百亩地都是少的,咱这新山门建在山壁处,也就山径台阶沾点地方,地租就不能少些吗?”
伏仙洞的慕容管事,也在苦笑着埋怨:
“还山径地租、岩壁地租、灵脉地租、山岩洞府地租、新仙城巡逻管事地租,这些巧立名目的各种地租,传出去,您不觉得离谱吗?”
周荣立即也装模作样哭穷起来:
“哎呦喂,两位道兄,谁不知道咱是咱师父掌门的狗腿子,鞍前马后跑断腿累断腰的苦哈哈啊?”
“这些全都盖因,我那啥!对,酷爱一剑削人成肉泥,横行霸道无比的师父他老人家,总喜欢搞它个强取豪夺,乖徒儿我啥办法啊?”
“勉勉强强的,也就只能苦瘪当牛做马了!一把荒唐言,满纸辛酸泪啊,我找谁诉苦去啊我?”
他自己这个听话的乖徒儿,赚得盆满钵满是必须的。
得罪人打人杀人的脏活累活师父干,讹诈人坑人骗人的骂名恶名师父背,也是必须的。天塌下来的倒霉事儿也是师父顶!
谁让他这好徒儿周荣孝顺师父啊!
当然,他也不会太过苛刻,面前两个可都是筑基后期,被逼急了拼了豁出去念头,直接秒了他这练气中期小渣渣,他找谁说理去?
周荣顿顿口气,长叹一声:
“唉,这样吧,我师父他老人家日日谨拜山神像,夜夜虔诚信奉。”
“看在你们两个大门派也都三月前让弟子们人人都请了木匠、泥匠们雕刻的山神像份儿上,明天你们两派再各自做一场山神谨拜法事大典,这月所有地租再次减半,如何?”
这才是除了些许盘剥外,他最重要目的。
立即,慕容管事与段管事,彼此互看一眼,作为震泽府与桃花观一起的三家敌对多年老对头,此时,也立即朝向东侧作揖谨拜:
“山神在上,弟子慕容剑玉,谨拜山神慈悲,怜悯吾派弟子。”
“山神在上,弟子段亨,万奉山神赐福。”
慕容剑玉只想:管它这山神管不管事儿,明面上我以及我伏仙洞弟子们都拜了,又与我派祖师爷不冲突,也不算桃花观祖师爷,帮我派省了各种地租钱,不拜白不拜。
段亨则在想:这山神难不成真有灵吗?这臭小子贱户出身牙郎,去年夏末还普通市井刁民一个,他那师父华云真人卡筑基大圆满瓶颈多少年了,结果呢?极品灵脉福地都现世了!
“明日我再来,记得备好地租钱啊!谨拜山神法事大典一过,地租钱直接减半!”
周荣看着这两人装模作样样子,心头窃笑,撂下一番话后离开。
哼着小曲儿,嚼着葵花瓜子,逛游着,溜达着,瞧着桃花绽放,夭夭其华的粉色桃花林,桃花香扑鼻袭来,心情更是舒畅。
刚要溜回自家开的新仙城街面上,最大的灵米行荣旺米行,恰巧路过街口最偏僻角落的施家当铺,周荣印象中昨个儿才刚开业,眼见到店门里寂寥凄清没顾客。
快步迎上前一个点头哈腰的管家模样中年人,呜咽着恸哭:
“周大善人,施大老爷他十天前驾鹤西去了,小人王瑞旺投奔您来了。”
“这当铺里往外典当兜卖的,都是施家庄园被洗劫抄拿后剩下的旧物什,劳烦今后仙师爷爷您照顾一二……”
更是说话间,塞了两锭金元宝就往他怀里塞。
唉,施大老爷,果然也真的亡故了。
故人不经意间,就离世了。
人生无常啊。
周荣忍不住想起了过年时,兄长嫂嫂一起来米行帮忙。
兄长的那虎背熊腰嫂嫂,本就衣食无忧后更是愈发肥胖,年前还终于怀了身孕,过年时一听年后要把铁匠铺子搬到这濛灵山谷新仙城里,将来甚至能跟仙师们打交道做生意哩。
然后,本是狼吞虎咽扒饭的时候,肯定是鱼刺噎住了。
周荣都在饭桌旁边,也立即帮其翻过背去拍打出来饭食残渣,更是迅速亲自带着,去找了山谷里伏仙洞的灵药郎中,施展仙家针灸,与灵药灌口,人却还是最终没了。
他只能感想,凡人命贱,纵使是修仙者之医术,灵丹妙药,遇到命中无常之人,怕也终是世事难料。
还有一件事便是,庄园里浣衣院的管事盛灵兰三个月前失踪了,更确切地说是那晚地动山摇之时杳无音讯的,似乎凭空蒸发一般,以他山神两种视野都在濛灵山地界搜寻不到其身影。
盛师傅伤心了一阵子,却很快沉浸在迎娶第四房小妾的欣喜中,以及三房妻妾都已怀上的满足中了。
周荣回忆起来,他身为山神,能用俯瞰视野与香火信众身上洞观视野暗察,倒也依稀记得施家庄园十天内闹出许多个动静,倒也没大留神,进了店铺坐下,任由他端茶倒水奉上,问出声来:
“施老爷我印象中,是渔帮被新崛起的数个水上散修派搅了生意,笠子坞街巷众药行也因这新仙城繁盛而商铺凋敝,受不住气给气死的。”
“但施家不是偌大产业,子嗣众多,有些还在申大员外的武馆里习武吗?你一大管家,咋如此落魄了?”
仔细瞥着店中光景,柜台上,砸得稀巴烂后明显找瓷匠稍微修复一二的瓷瓶瓦罐,墙面上挂着的字画等也明眼一看,不值几两银子的烂贱货色。
“仙爷爷,您可知,新仙城里到底仙宗大门派管着辖着,诸遭王八螃蟹们不敢横行。”
“可出了仙师水岸,南来北往、东腔西调的任一仙术散修,濛灵江都被把持着,行舟税都收到几十年后了,拿捏原先的渔帮渔霸、武馆武人不跟玩儿一样简单吗?”
“更别说,县衙三班六房凶厉,县丞主簿典史都鱼肉一方,施家也是要上供皇气药物的,暗卫、羽林卫、京卫、旧京卫,厉家、林家以及秦家等修仙家族都来割一层血肉!”
“只恨,施家施老爷九房妻妾,没生出一个带灵根的仙苗啊!”
“施家偌大产业,不到十天,施老爷一去,顷刻间烟消云散不说,还负债累累!二十三个儿子百名孙子都散沙各处,各自亡命了!”
王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一个中年男人宛若娘儿们般哭啼不停。
“嗯,你也不易,这金子我收一锭,明儿个让人请尊山神像,你供奉着好了。”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倒也不必太过挂念曾经豪奢,人逃出来没事儿便是大幸事儿。”
周荣又放一块金元宝在桌上,一边安慰,一边起身离开。
在他看来,原先武馆武人、贵籍老爷把持的笠子坞格局,老观主死后那段时间是皇朝县衙入住,而自从诸势力依仗极品灵脉建起的新仙城后,势力更是彻底大洗牌。
太一宗势力虽被驱赶,但仙玄宗、元极宗、伏仙洞、枢灵庭以及桃花观五大势力,拳头大即是硬道理,哪有不逐层下放权力,大鱼、小鱼到虾米,层层把持周遭所有利益的?
就拿濛灵江面上,新出现的盘剥渔民、打渔人与蓑翁的所谓的水上散修派,真的是散修吗?
哪怕随便搞一二符篆,对先前的武人头领把持的渔帮,都是降维打击,一出手秒一片的大手笔。
他周荣顾念施大员外曾经对他的丁点儿恩情,今后遇到施家子女与王管家这样的旧人,照拂一二是情分,但若想让他再多帮衬,他可没觉得有那样白白担责任的本分。
仙凡之殊,天壤之别。
他顾忌自己周家人与夫人殷梦瑶的殷家人,都勉为其难了,哪有余力格外施恩施家这种曾经的旧人?
他更庆幸,他周荣能有灵根资质,侥幸被老观主看上踏上修行仙途,否则的话,只怕下场不会比施家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