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都有小心思

在易中海看来，聋老太太想把孙茜茜撮合给傻柱这事儿，从根上就不靠谱。而且，就算真成了，对他易中海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聋老太太自个儿孤身一人，没儿没女，她找养老的人，只要那人对她好就行了，结不结婚，有没有孩子，她不操心。可易中海不一样，他现在年纪还不算太大，身体也还硬朗。他选养老的人，得考虑长远。

如果养老人结了婚，生了孩子，等他易中海真老得动不了了，那养老人自己的孩子也还小，精力、心思肯定都扑在自己的小家庭上了，哪还有多少功夫能全心全意地伺候他这个“干爹”？

看看贾东旭就知道了。没结婚前，贾东旭对他还算殷勤，鞍前马后的。可自从娶了秦淮如，心思就淡了不少，也就是嘴上还叫着“一大爷”，逢年过节提点东西过来。要不是自己现在还当着一大爷，手里有点权，厂里又能帮衬他，贾东旭怕是更顾不上自己了。

所以，在易中海的规划里，傻柱，最好就是打一辈子光棍！无儿无女，无牵无挂，等老了，一门心思伺候他们这几个长辈，这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贾东旭，才是他真正看好的养老人选。一来，贾东旭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徒弟，关系更近；二来，贾东旭已经有了孩子，等他易中海老了，贾东旭的孩子也该大了，正好能腾出手来，两口子一起给他养老送终，多保险！

因此，聋老太太这计划黄了，易中海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当然，这些心思是万万不能跟聋老太太明说的。

他面上装出沉吟的样子，端起茶缸又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老太太，傻柱这媳妇的事儿，我看还是得从长计议。孙茜茜这边，既然她没那个意思，咱们也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万一真撮合了，将来过不到一块儿去，那不是更麻烦？”

聋老太太听易中海这口气，似乎是要打退堂鼓，顿时有点急了：“中海，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就看着傻柱这么耽误下去？东旭虽然是你徒弟，可他心思活泛，又有秦淮如在边上撺掇，将来靠不靠得住，还两说呢！傻柱那孩子虽然憨了点，但心眼实诚，只要咱们对他好，他指定能给咱们养老送终！”

易中海心里冷笑：实诚？那是傻！容易被人拿捏罢了。

但他嘴上却说：“老太太，您误会了。我不是说不管傻柱，只是觉得这事儿得慢慢来，不能急于求成。”

易中海放下茶缸，心里却很自得。

贾东旭两口子什么德行他清清楚楚，贪心，只要他这儿有他们图的东西，比如退休金，房子，他们就跑不了。将来给他养老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

贾东旭和秦淮如的贪婪他是知道的，但也正因为贪婪，才好控制。他自信有足够的筹码拿捏住这对夫妻。相比之下，傻柱虽然看似“实诚”，但那脑子一根筋，万一将来被人挑唆，或者犯起浑来，反而不好掌控。

聋老太太总觉得易中海对贾东旭的看重超过了傻柱，这让她心里不太舒服。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给易中海养老是天经地义的，只能哼了一声提醒道：“中海，我可提醒你，院里盯着傻柱和东旭的可不止咱们。刘海中阎埠贵那两个，哪个不是人精？咱们辛辛苦苦铺的路，可别到时候让他们给摘了桃子！”

“我明白，老太太。”易中海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持重，“您老放心，我心里有数。”

又坐着说了几句闲话，易中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老太太，您早点歇着，明儿我再来看您。”

“嗯，去吧。”聋老太太摆摆手，重新拿起烟袋锅，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眉头依旧紧锁着，显然还在琢磨着心事。

易中海走出聋老太太家，夜风一吹，带着几分凉意，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他抬头看了看深邃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傻柱的婚事黄了，好得很！

至于秦奋斗家，易中海眯了眯眼睛。那个混不吝的小子，最近确实有点反常。不过，再反常，还能翻出天去？

回到自家屋里，一大妈正坐在灯下纳鞋底，见他回来，放下手里的活儿，压低声音问道：“跟老太太谈完了？”

“嗯。”易中海应了一声，脱下外套挂在墙上。

“怎么样？老太太说什么了？”一大妈凑近了些，神情有些担忧，“对了，当家的，下午我瞅见秦奋斗提溜着肉和菜回来的，看着分量还不少。可刚才各家做晚饭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他家那边一点肉味儿都没传出来。你说他是不是又把东西拿出去卖了换钱，然后瞎霍霍去了？”

一大妈最担心的还是丈夫之前给秦奋斗的那笔“活动经费”。虽然易中海说那是为了让秦奋斗去边疆“锻炼”，为将来回城进厂铺路，可一大妈总觉得不踏实。秦奋斗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哪像是能吃苦耐劳的人？别到时候钱花了，人没走，那钱不就打了水漂了吗？

易中海听到这话，脸上却不见丝毫担忧，反而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冷笑。他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说道：“卖了就卖了，霍霍了就霍霍了。”

“哎？当家的，你怎么……”一大妈急了。

易中海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笃定：“放心，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只要他收了钱，这事儿就没完。”

他放下杯子，眼神锐利如鹰隼，盯着跳跃的灯火，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秦奋斗，早晚得把这代价给付了！”

易中海他呷了口凉白开，润了润嗓子，这才慢条斯理地分析起来：“你啊，就是瞎操心。你想想，秦奋斗是个什么人？一个游手好闲的街溜子，正经工作没有，就靠着从孙茜茜那儿抠点钱过活。他什么时候有过富裕日子？以前兜里揣着几毛钱都恨不得横着走，现在我给了他一笔‘活动经费’，数目可不算小，你猜他会怎么样？”

一大妈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迟疑道：“那肯定是先紧着自己花销？买点好的吃的，喝点小酒？”

“对喽！”易中海赞许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这就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秦奋斗尝到了手里有钱，想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的甜头，这花钱的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易中海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语气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你想啊，他现在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等我给的这笔钱花完了，他又没别的来钱道，怎么办？孙茜茜那边，一个月能给他几个钱？紧巴巴的日子过惯了还好，一旦松快过，再想紧回去，那滋味可不好受。”

“到时候，”易中海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他心里就得长草！没钱了，又想维持之前的排场，就得想辙。想辙能有什么好辙？要么，铤而走险，干点歪门邪道，偷鸡摸狗什么的。真要那样，被抓进去，那正好遂了某些人的愿，也省了我的事。他那房子，他那媳妇孩子，自然有人惦记着。”

一大妈听到这儿，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自家老头子的眼神都变了，既有些佩服，又有些发憷。

易中海顿了顿，继续说道：“要么，他就得找正经的赚钱门路。可他一个街溜子，没技术没文化的，能找到什么好活儿？最好的出路，就是我给他指的那条明路——去生产建设兵团！虽然苦个三年，但那是国家号召，是去接受锻炼，将来回来，我再帮衬一把，进轧钢厂当个工人，端上铁饭碗，这辈子就算立住了。到时候，他还能不念着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