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圣诞前夕

圣诞节日益逼近，黑天鹅港早已被大雪覆盖。窗外，暴风雪在漆黑的夜色中呼啸盘旋，鹅毛般的雪片拍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碎的声响。

然而黑天鹅港内却温暖如春，壁炉里跃动的火焰将寒意彻底隔绝在外，整个空间弥漫着慵懒而舒适的氛围。

博士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特意为锅炉房额外调配了两吨燃油，他站在大厅中央，看着温度计上攀升的水银柱，最终满意地点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愉悦的光芒。

“再调高些！”他转身对候命的工作人员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要让每个角落都温暖得能融化冬日的寒意。”说着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毕竟，平安夜的舞会上，我们的女孩子们可是要穿上最漂亮的连衣裙翩翩起舞啊！”

“是，博士！”老伊万激动地挺直腰板，布满皱纹的脸上焕发出年轻人般的活力。他粗糙的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盛大舞会。

每年的平安夜舞会都是黑天鹅港最令人期待的盛事。尽管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但港内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大厅被装饰得如同童话世界，巨大的圣诞树矗立在角落，挂满了闪烁的彩灯和精致的饰品，树下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物。

“博士，您可真是体贴入微啊。”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大厅入口处传来，邦达列夫少校站在门廊处，军装笔挺，肩头的雪花正在温暖的空气中迅速消融。

他摘下皮质手套，轻轻拍打着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得像个贵族而非军人。

“少校同志！”赫尔佐格张开双臂，白大褂在壁炉的火焰下泛着橘红色，“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春景来了？”

“圣诞节的暖风，博士。”邦达列夫微笑着靠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木盒，“莫斯科的一点心意，上好的格鲁吉亚葡萄酒，我想，足够为舞会增添几分光彩。”

赫尔佐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伊万，他立刻心领神会跑着接过礼物。邦达列夫的目光在老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您太客气了。”赫尔佐格推了推眼镜，“不过既然是少校同志的心意，我们自然要好好珍藏，在舞会最精彩的时刻开启。”

“不过圣诞节还有三天，少校今天突然给我送礼，肯定是有什么要事吧？”

邦达列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博士总是这么直接，不过，我确实有一些公务上的事情要与您商讨。”

赫尔佐格点点头，对身旁的护士长说：“去准备茶点，送到我办公室，少校同志想必冻坏了，需要些热茶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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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雅可夫，你注意到没？”安东神秘兮兮地说道。

雅可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霍尔金娜曼妙的身影，被突然打断后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见鬼！有话快说，别在这儿卖关子！”他的语气里夹杂着被打扰的恼火，目光仍恋恋不舍地追随着远处的倩影。

“嘿嘿。”安东被骂了也不恼火，故意拖长声调，一边用舌头舔去唇边的油渍：“你有没有发现，雷娜塔嘴角越来越.....”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长桌尽头，那里孤零零地坐着一个瘦弱的白衣少女那个女孩的白金色头发养得很长了，垂下来遮住了半边面颊。

“安东你是看上了纸娃娃么？”谢尔盖嘿嘿地笑，“她连胸都没有长大！”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那个方向飘去，喉结可疑地滚动了一下。

确实不一样了，那个总低着头的“纸娃娃”，最近走路时白裙会轻轻扬起好看的弧度，低头整理餐盘时后颈会弯出天鹅般的曲线。最要命的是她偶尔抬头时，冰蓝色的眼睛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活水，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让人想起正在融化的春雪。

但这抹笑意永远只会对一个人绽放。

谢尔盖伸长脖子环顾四周，疑惑地皱起眉头：“奇怪，今天怎么没看见苏九？他们平时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安东闻言也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清楚地记得，自从苏九在那场手术中伤了脑子，雷娜塔就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连吃饭都寸步不离。虽说最近听说苏九的情况有所好转，但也不至于突然就分开行动吧？

这个反常的现象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雷娜塔的方向，只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神色如常地用着餐，却再看不到那个总是跟在她身边的熟悉身影。

“嘿嘿，你有机会啦！”谢尔盖突然贱兮兮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安东的肩膀。

安东条件反射般缩了缩脖子，耳根微微发烫，他低着头假装整理袖口，心里却直打鼓，开什么玩笑，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雷娜塔吃掉了最后一块土豆，起身端起不锈钢餐盘往餐具柜走去。

外面的暴风雪嘶吼，雷娜塔缓缓走在走廊的过道上，地上厚实地毯的走廊，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墙上挂着的肖像画中，历代科学家的目光仿佛追随着她的背影。

雷娜塔在通风管道口前停下脚步，警觉地环顾四周，确认周围确实空无一人后，她深吸一口气，纤细的身躯微微下蹲，随即轻盈跃起。她的指尖精准地扣住金属管道的边缘，随后悄无声息地爬了进去。

雷娜塔沿着通风管道小心翼翼地前行。她还未发育的纤瘦身体恰好能爬过这些直径不到40厘米的管道，像只灵巧的猫儿般一级一级向下攀爬。直到前方豁然开朗，那正是苏九所说的主通风管道。

纵横交错的通风管道在这里再次汇聚，也就是说，从这里传出的风可以很快抵达整个港口。

雷娜塔继续向前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装置。她按照苏九的指示，将原装置拆下放在一旁，然后取出一面镜子，双手探入镜中，取出一个相似的替代装置，并将其安装到原位。

完成所有任务后，雷娜塔沿着幽暗的管道悄然返回，今天苏九交代的工作，她已经完美达成。

“干得漂亮，雷娜塔。”苏九站在悬崖边缘，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少年注视着镜中雷娜塔矫健的身影，嘴角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随后指尖轻点镜面，那个被拆下的装置从镜中世界缓缓浮现，苏九将它握在掌心端详片刻，随后毫不犹豫地扬手丢弃，它径直坠入下方汹涌的海浪中，转眼便被漆黑的波涛吞噬。

“接下来，就等圣诞节了。”苏九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长发，眼底闪过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