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中劫火

一、死里逃生

湍急的河水将夏无且冲至瀑布边缘，他的身体重重撞在岩石上，鲜血从额角渗出，混入奔腾的水流。萦萦拼尽全力拽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可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拖不动一个昏迷的成年男子。

“夏无且……醒醒！”她咬紧牙关，声音颤抖。

瀑布的水雾弥漫，冰冷的激流不断冲刷着她的身体。她死死抓住岩壁凸起的石块，另一只手攥紧夏无且的衣襟，一点点往洞穴里拖。

一寸、两寸……

她的指尖磨出血痕，膝盖在尖锐的岩石上磕得青紫，可她没有松手。

终于，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前，她将夏无且拖进了洞穴深处。

二、旧日痕迹

洞穴内昏暗潮湿，但奇怪的是，地面竟铺着一层干燥的茅草，角落里堆着几个陶罐，罐口用蜡密封，显然是有人刻意存放的物资。

萦萦喘息着，借着洞口微弱的光线环顾四周。

石壁上刻着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有人在此记录时间。一旁的石台上，放着一盏早已熄灭的油灯，灯座下压着一块褪色的布帛，上面用墨笔写着几个字——

“云上天堂，不如陋房。美酒芬芳，不如夏郎。”

字迹清秀，却透着几分凌厉，像极了孟姜的手笔。

萦萦心头一震，心中竟有股浓浓的酸酸味道。

这洞穴……竟是夏无且和孟姜曾经藏身的地方？

她颤抖着翻开布帛背面，发现上面还画着一幅简略的地图，标注了几条隐秘的路径，其中一条直通瀑布下游的密林。

“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退路……还在此处缱绻缠绵.......”她喃喃自语，心中说不出一股莫名的情愫。

三、湿衣劫火

夏无且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惨白如纸。萦萦探手摸向他的额头，触手滚烫——他发烧了。

“不行……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她咬咬牙，伸手解开夏无且的衣带。湿透的衣衫紧贴在他身上，冰冷的布料下，他的肌肤却烫得吓人。

指尖触碰到他胸膛的瞬间，萦萦的脸颊蓦地烧了起来。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触碰一个男子，更遑论替他宽衣。

可眼下别无选择。

她闭了闭眼，狠下心，将他的外袍、中衣一一褪下，但每一下，都让她困难非常，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纠结和徘徊。最后，只留下他贴身的单裤。湿衣拧干后晾在石壁上，可洞穴内阴冷，一时半会儿根本干不了。

夜幕降临，洞外传来野兽的嚎叫，夹杂着隐约的人声——四大杀手仍未放弃搜寻。

他们又怎会知道，夏无且和她竟藏于瀑布里面的山洞里。

萦萦蜷缩在夏无且身旁，浑身发抖。她的衣衫也湿透了，寒意渗入骨髓，牙齿不住打颤。

“不能……这样下去……”

她犹豫许久，终于背过身，颤抖着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四、夜火灼心

湿衣一件件褪下，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泛起细小的战栗。萦萦不敢回头，生怕看到夏无且醒来时的目光。

她摸索着从角落里找出火石，点燃了一小堆干燥的茅草。微弱的火光映照在石壁上，勾勒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火光下，夏无且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腰腹，以及胸口那道狰狞的旧伤，那是当年在石马道留下的箭疤。

萦萦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道伤痕，心头莫名一颤。

“唔……”

夏无且忽然闷哼一声，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梦魇。

“别……孟姜……快走……”

他在昏迷中呢喃着那个名字，声音痛苦而挣扎。

萦萦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沉默片刻，最终只是轻轻替他掖了掖盖在他身上的几件干衣，其中也有她的。

五、病重难医

第二天，夏无且的烧非但没退，反而更加严重。他的嘴唇干裂，呼吸急促，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

萦萦心急如焚，可洞穴里除了几罐密封的干粮和清水，根本没有药材。

“怎么办……怎么办……”

她翻遍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石壁的缝隙里摸到一个小木盒。盒中装着几包药粉，上面用朱砂写着“退热”、“止血”等字样。

“药……有药！”

她欣喜若狂，正要给夏无且服下，却忽然顿住——这些药，会不会是毒？

孟姜精通药毒之术，若她在此藏药，难保不会设下陷阱……

就在她犹豫之际，夏无且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羞红着脸，一只手急忙捂着胸口。她的衣服仍披在他的身上，裸露的双肩在空气中不停的颤抖。

“萦……萦……”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夏无且！你醒了？”她急忙凑近。

“药……石壁……第三道缝……有……”他艰难地抬手指向洞穴深处，却不小心碰着她裸露的左肩。她一下子全身火烫火烫的。

萦萦顺着他指的方向摸索，果然在石壁的第三道缝隙里找到一个暗格。暗格中藏着一只青瓷瓶，瓶身上刻着“百愈散”三字。

“这是……”

“孟姜……留下的……”夏无且闭上眼，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萦萦不再迟疑，倒出药粉，混着清水喂他服下。

六、病榻缠绵

接下来的几天，夏无且的病情时好时坏。高烧退去后，他又开始咳嗽，胸口的伤淤血不散，整个人虚弱得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萦萦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每天替他换药、喂水、擦拭身体。

到了第四天夜里，夏无且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萦萦累极了，靠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傻丫头……何必为我做到这一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对上夏无且深邃的目光。

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神复杂难辨，似愧疚，似怜惜，又似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你……救过我。”她低声道。

夏无且沉默片刻，忽然苦笑：“可你本不必卷入这场纷争。”

萦萦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洞穴外，瀑布的水声轰鸣，掩盖了两人交缠的呼吸。

火光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