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两难抉择

第47章 两难抉择

杨玉环带着夏桃和秋柚匆匆赶到杨国忠府上。不巧的是，杨国忠并不在府中。

裴柔心里清楚杨玉环此番前来的目的，但她自恃掌控着局面，丝毫不担心杨玉环能说动杨安钰。

“我要见钰儿。”

杨玉环语气坚定。

“她在西厢房。”

裴柔冷淡地回应。

杨玉环凭借着之前来过杨府的记忆，径直走进后院。当她来到西厢房时，不禁心中一酸。

这里位置偏僻，与她曾去过的东厢房相比，简直天壤之别，看上去更像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她沿着小径一路走去，便看到了坐在院里发呆的杨安钰。

“钰儿？”

杨玉环轻声呼唤。

杨安钰本来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有人喊她，闻声望去，只见杨玉环正朝着她快步走来。

杨安钰身旁的小丫鬟见状，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夏桃和秋柚也赶忙向杨安钰行礼。

“姑姑？你怎么来了？”

杨安钰有些惊讶。

“姑姑担心你。”

杨玉环快步上前，紧紧握住杨安钰的手，心疼地说道，“你的手怎么如此冰凉？”

说着，她抬头看向那个小丫鬟，脸色一沉，“你就是这么照顾主子的？”

“姑姑...”

杨安钰想要替小丫鬟辩解。

杨玉环轻轻按住她，示意她先别说话。

“一个庶女而已，真当自己是小姐了...”

小丫鬟小声嘟囔着，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却格外清晰。

杨玉环眼神一凛，递了个眼神给夏桃。夏桃心领神会，上前“啪”的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

小丫鬟捂着脸，又惊又怒。

“一个丫鬟，打了就打了，怎么？丫鬟犯错，打不得了？”

夏桃毫不示弱。

“凭什么打我？我是杨大人府里的丫鬟，不是你府里的！”

小丫鬟尖叫着。

“夏桃，秋柚，你俩把她押去堂嫂那儿问问，主子什么时候打不得丫鬟了！”

杨玉环冷冷地命令道。

“是，小姐！”

夏桃和秋柚立马押着小丫鬟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

小丫鬟一边挣扎，一边叫嚷。

“姑姑...”

杨安钰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不忍。

“钰儿，我不是派给你一个暗卫吗？你为何不让她帮你？”

杨玉环看着杨安钰，满是心疼与责备。

“姑姑，钰儿不能给你添麻烦。”

杨安钰低下头，轻声说道。

“这怎么能叫添麻烦呢？”

杨玉环轻轻捧起杨安钰的脸

“姑姑问你，你为何答应替我嫁去齐国？你可知齐国那种地方贫瘠不堪，远嫁过去，你这一生可就毁了。”

杨安钰眼眶泛红，看着杨玉环说道：

“姑姑，您对钰儿的好，钰儿都知道。当初若不是您，钰儿恐怕早已被迫嫁入李家，受尽折磨。如今姑姑有难，钰儿怎能坐视不管。而且，在这府里，钰儿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或许去了齐国，反倒能有不一样的生活。”

杨玉环听着杨安钰的话，心中既感动又难过。她将杨安钰紧紧拥入怀中，说道：

“傻孩子，姑姑怎能让你为了我去冒险。这齐国，你不能去。姑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不会让你牺牲自己的幸福。”

杨安钰在杨玉环怀中轻声抽泣着，她感受到了姑姑浓浓的关爱与牵挂。而杨玉环则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阻止杨安钰远嫁齐国，绝不让她陷入那未知的苦难之中。

“姑姑，你别劝了，钰儿去意已决。”

杨安钰从杨玉环怀中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却又透着一股决然。

杨玉环心中一痛，双手紧紧握住杨安钰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钰儿，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不能因为一时的感恩就断送自己的一生。齐国路途遥远，风俗迥异，你去了那里，举目无亲，姑姑实在放心不下啊。”

杨安钰微微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中满是苦涩：

“姑姑，您对钰儿的恩情，比山还高，比海还深。钰儿这条命都是您救下的，如今能为您做些什么，钰儿心里是甘愿的。而且，在这杨府，钰儿虽是爹爹的女儿，却不过是个庶女，受尽冷眼与欺辱。与其在这里憋屈地活着，倒不如去齐国，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杨玉环听着杨安钰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杨安钰在杨府的艰难处境，也明白这孩子的倔强与重情。

可即便如此，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杨安钰跳入火坑。

“钰儿，姑姑知道你重情重义，可这并非报答姑姑的方式。姑姑不愿看到你去受苦，你若去了齐国，姑姑余生都将活在愧疚之中。相信姑姑，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出路。”

杨玉环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希冀。

杨安钰咬了咬嘴唇，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姑姑，您别再为钰儿费心了。您为钰儿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次就让钰儿为您做点什么吧。况且，爹爹和夫人已经决定了，钰儿又怎能违抗他们的意思呢。”

杨玉环心中一凛，她明白杨国忠和裴柔的决定确实给杨安钰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她依旧不肯放弃：

“钰儿，婚姻大事，岂能由他人随意决定。即便堂兄和堂嫂是你的父母，也不能罔顾你的意愿。姑姑会去找他们理论，也会寻求其他人的帮助，绝不会让你被迫远嫁。”

杨安钰看着杨玉环坚定的神情，心中既感动又无奈。她知道姑姑是真心为她好，可她觉得自己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她认为自己的牺牲或许能换来姑姑的安宁，也算是为自己在这世上的存在找到了一点价值。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个决意赴险报恩，一个拼力守护不舍。西厢房外，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院里的花草，仿佛也在为这对姑侄的命运叹息。

许久，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沉重与压抑。

杨玉环望着眼前倔强的杨安钰，一颗心仿佛被紧紧揪住，她实在承受不住这份沉默带来的煎熬，再次轻声哀求道：

“钰儿，听姑姑的好吗？”

杨安钰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决绝，一字一顿地说道：

“姑姑，如若你不答应，钰儿只能以死明志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重重地击中了杨玉环。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安钰，嘴唇微微颤抖：

“钰儿，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姑姑怎么舍得你去送死，又怎会逼你至此？”

杨安钰缓缓跪下，泪流满面：

“姑姑，您对钰儿的疼爱，钰儿此生难报。但如今这是钰儿唯一能为您做的事。您若执意阻拦，钰儿活着也再无意义。”

杨玉环连忙伸手去扶杨安钰，声音带着哭腔：

“快起来，钰儿，姑姑怎能让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你若死了，姑姑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杨安钰却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继续说道：

“姑姑，在这世上，您是唯一真心对钰儿好的人。钰儿不想看到您因为齐国的联姻陷入困境，更不想您受到伤害。如果我的远嫁能换来您的安稳，钰儿死而无憾。”

杨玉环心中悲痛万分，她深知杨安钰性格坚韧，一旦下定决心，恐怕难以改变。可让她眼睁睁看着杨安钰去齐国受苦，甚至可能面临危险，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钰儿，难道在你心中，姑姑的安稳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吗？姑姑不要这样的牺牲，姑姑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

杨玉环紧紧抱住杨安钰，泣不成声。

杨安钰在杨玉环怀中也是泪如雨下：

“姑姑，正因为您对钰儿太好，钰儿才更要这么做。您就答应钰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