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Z市的某语言系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家境平凡,妥妥的屌丝兼游戏宅男一枚,难得的出门散步一次。林枫悠闲地在桥面上晃悠。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坠入河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林枫这该死的正义感瞬间爆发,心里想着:“这妹子有什么想不开的,我这水性,肯定能行。”林枫毫不犹豫,跟随着妹子坠落的身影,像颗炮弹般扎进了河里。河水冰冷刺骨,寒意瞬间穿透衣物,像无数根冰针狠狠刺进他的骨头缝里。林枫咬着牙,手脚并用,拼了命地朝着女孩游去,女孩那楚楚可怜的面容,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力量。终于,林枫靠近了女孩,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转身朝着桥墩奋力游去。“妹子,坚持住,咱们马上就安全了!”林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给自己打气。
就在林枫手臂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终于游到了桥墩旁。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女孩往桥墩上的把手推去,大喊道:“快抓住!”女孩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慌乱地抓住把手。还没等林枫喜悦,汹涌的水流瞬间将林枫吞没。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消散,“ca,你大爷的。。。”林枫最终不幸溺亡。
不知过了多久,林枫的意识缓缓回归。他的脑瓜乱成一团,无数个念头疯狂地交织在一起。“这是哪儿?我被人救了?不可能啊,我都沉入水底了……”他满心狐疑,想要动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定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正在这时,林枫隐隐约约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族人们,这些孩子是被上天选中的。他们的灵魂将去往天上,将享受无尽的福泽,庇佑我们的部落风调雨顺、人丁兴旺。”还没等老者说完,就是一阵阵压抑的啜泣声。“这是在干嘛?是有人在祭祀?”林枫心中疑惑,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电影之中。周身被一种潮湿且坚实的触感紧紧包裹,就像陷入了浓稠的泥沼,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微风轻轻拂过,带动着他“身体”的一部分微微摆动,这种奇妙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愈发惊恐。在一阵迷茫与慌乱中,林枫难以置信地确认了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自己居然狗血的重生了,没有高富帅,也没有是皇帝太子美女无数,只是单单的穿成了一棵小树苗,确切的说只是一颗小树妖。
凭借着原主那零碎不堪的记忆,林枫模糊的知道,他穿到了一个弱肉强食的洪荒世界。这里有仙有妖也有人,而人类在这里渺小得如同蝼蚁,脆弱不堪,被各大势力像牲畜一样的圈养。但奇怪的是,人类自出生起,便是先天道体,血脉中蕴藏着浓郁的气运与先天灵气。这本该是得天独厚的天赋,然而在这个世界,却成了天道法则下的悲哀。就如同古时期的美女,被当成货物和牛羊一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美丽就是一种原罪。这里的人类成为了洪荒各族眼中绝佳的美食和上等的修炼资源。在这个残酷的食物链中,就如同草汲取无机物、牛羊啃食青草、人宰杀牛羊一样简单,位于食物链顶端的仙与妖毫不留情地将人类视作最顶级的修炼资源。
林枫所处之地,正是人族三千部落里最为弱小的巨树部落。部落口口相传的“守护神”,实际上就是他们这群树妖。一直依靠人类供奉的气运与血肉来生存和修炼,作为交换条件,庇佑着这个人口不足五百的小部落,使其免遭其他凶兽或妖兽的侵袭。这所谓的庇护,本质上就如同人类开办的养鸡场,部落里的人恰似鸡场中的散养鸡,无需投喂,却被圈定在一方狭小的天地里。树妖则如同农场主,在自身利益无损的前提下,为这群“鸡”提供有限的保护,将他们视作可长久利用的资源。
林枫“抬头”的瞬间,瞳孔(如果他还有人类瞳孔的话)几乎被撑开。身旁的正中央,有一颗巨树,这颗巨树主干粗逾千丈,树皮表面浮动着半凝固的血痂状纹路,每一道沟壑里都嵌着泛着磷光的碎骨——大部分都是巨大野兽骨骼,少部分很简易的就能辨别出是人类的骨骼。那应该是无数次祭祀留下的印记。而最让他肝胆俱裂的,是枝干上那些缓缓转动的人脸:眼窝深陷如枯井,瞳孔是两簇跳动的妖异红焰,皮肤下盘根错节的树脉正像血管般搏动,每当有泪珠状的树胶从扭曲的嘴角滑落,整棵树便发出低哑的吞咽声。“原身的记忆……这些人脸,都是这么多年被献祭的孩子?”林枫的“意识”在剧烈的震颤和恐惧。他终于看清了巨树的全貌:树冠在云端投下遮天阴影,每片叶子都像锋利的刀尖,而枝干间悬挂的、被树脉串成珠帘的,正是历代祭品的头骨。当风从树冠间隙漏下时,那些头骨便会互相碰撞,发出类似风铃的声响——寒风卷着枯黄的落叶掠过树中心边上巨大的祭祀广场,林枫的意念在冷空气中吓的微微发颤。
祭祀的广场中有位母亲的衣襟早已被泪水浸透,怀中的紧紧的抱着一个8,9岁的小女童,就像即将凋零的花瓣,紧紧蜷缩在母亲温暖却颤抖的怀抱里。母亲的指尖深深陷入孩子稚嫩的脊背,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体温和爱意都揉进这小小的身躯里,声音碎成了一片片锋利的玻璃:“伊伊别怕...阿母在呢...阿母的伊伊...“话未说完便被哽咽掐断,温热的泪水砸在那个小女童泛红的额头上,小女孩的大眼睛像盛着整个星空的露水,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迟迟不肯落下,小手揪着母亲衣角的指节泛着青白,指尖还留着刚才在母亲背上抓出的红痕:“阿妈...伊伊的手疼...“她抽抽搭搭地说着,却不是因为自己的疼痛,而是感受到了母亲身体里传来的颤抖。父亲蹲在母女俩身边,宽大的手掌虚悬在孩子头顶,迟迟不敢落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是刚才捶打石墙时留下的,混着泪水滴在青石板上,滴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老族长的背影像棵被雷劈过的老树,树皮般粗糙的手掌握着一根木杖,指腹反复摩挲着木杖上面凹刻的纹路,那是他亲手刻下的第30道年轮。当年轻族人的吆喝声在广场上回荡时,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涟漪,记忆突然回到三十年前冬季,自己也是这样抱着自己的小儿子走向祭台,手心的血痕至今还在掌纹里隐隐作痛。他想说些什么,喉头却像塞着团浸了血的棉絮,只能抬起手背,用袖口粗糙的边缘狠狠蹭过眼角——那个动作太过用力,以至于皱纹里都沁出了血丝。
“三十年了...“老族长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门轴,“你们还记得阿木吗?那个总给大家编草蚂蚱的孩子...他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给妹妹编到一半的蝴蝶...“他顿了顿,“这都是命啊,我们大荒人的命。。。”老族长缓缓转过身去,面向祭坛,手中的木杖兼部落唯一的法器,在昏黄的暮色中,投下长长的影子,身后传来族人的呼和声和敲鼓身。老族长颤抖着举起木杖,上面的铜铃的响声突然变得急促,像催命的鼓点
广场上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落在伊伊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碎钻。母亲突然低头,用嘴唇轻轻接住孩子睫毛上的泪珠,咸涩的泪水混着体温,在两人相贴的脸颊上画出两道透明的痕。
“伊伊乖...“母亲终于站起身,声音轻得像片就要飘落的羽毛,“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就像阿爸上次背你看的那样...“伊伊懵懂地点头,小手却将母亲的脖子搂得更紧,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响声——那是父亲用三个月猎物换来的,本打算等伊伊十岁时戴的。父亲突然伸手,将妻女一起拥入怀中,这个高大的汉子把脸埋在妻女发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仿佛怕惊飞了怀中脆弱的蝴蝶
雪越下越大,祭台上的铜铃在风中发出凄凉的响声。林枫看见母亲突然低头,在小女童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将孩子轻轻放在祭台上。这位叫伊伊的小女孩子伸出小手在空中抓了抓,仿佛在寻找母亲的温度,母亲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身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抽动着,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父亲站在她身后,伸手想要抱住妻子,却又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只能用布满老茧的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缝间漏出的泪水,混着雪花,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意念穿过纷飞的雪花,林枫看见伊伊的小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她不知道为什么阿妈阿爸在哭,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族人都在抹眼泪,她只知道,自己小小的手掌,再也抓不到阿妈温暖的衣角了。雪,静静地落着,覆盖了祭台上小小的身影,也覆盖了广场上所有人的眼泪。苍老的老族长叹了口气,声音沉重:“为了部落的延续……”
在祭坛上,伊伊的旁边坐着另一个长相可爱的男童。男童粉嫩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眼睛又大又圆,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此刻,他们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稚嫩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林枫瞬间明白,他也是这场祭祀的供奉祭品。据他所知,每三个月,部落都要挑选身具灵脉、年龄在八岁到十岁的童男童女进行献祭。这是他们部落与“守护神”的契约。
看着这残忍的一幕,林枫的内心五味杂陈,慌乱无助。尽管如今他也是身为妖树的一员,但前世身为人类的记忆与情感依旧存在。他无法忍受这般将无辜孩童送上祭坛的行径,可此时的他,仅仅是一棵扎根在土地里、动弹不得的小树苗,面对这对童男童女的命运,林枫满心悲戚,却又深感无力。
祭祀在一番歌唱和风雪声中,逐渐的步入尾声,巨树族的人类在完成仪式后,匆匆离去,不敢有丝毫停留。伊伊的父母绝望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却被族人强行拖走。“伊伊!我的孩子!”伊伊的母亲哭喊道。“求求你们,不要!”伊伊的父亲也苦苦哀求。但族人们不为所动,无情地将他们带离。
雪越来越大,仿佛将即将到来夜晚照成白昼,伴随着夜幕的降临,中心的巨树大妖,随着暮色,气息越来越强,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林枫知道,这也是宣告他进食时刻的到来。
这时祭台上的男童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手在空中挥舞:“阿爸!阿妈!“那声音像把锋利的刀,尖锐而稚嫩。划破了雪夜的寂静,也划破了每个人的心,树妖率先将目标对准男童,粗壮的树根如狰狞的蟒蛇向前挪动,男童从祭坛上摔下后,恐惧的向后退缩,可在树妖面前毫无作用,树妖瞬间将男童紧紧缠住举高,一股股鲜血从男童的脚下流出滴入大地。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阿爸,阿妈,我好痛”可这可笑的反抗,让树妖更加惊喜。
在这一刻,林枫居然本能地感受到一股香甜气息,感受到人类气血的美味,其中还裹挟着浓郁的灵气,好似世间至美的珍馐。“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对这种血腥的场景产生渴望?”林枫在心中疯狂呐喊,内心被饥饿填满,他强烈地渴望进食,可这份冲动却与曾经身为人类的本能相互拉扯,令他只觉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恐惧。“我不能这样,我还是个人啊!”他的内心不断挣扎。他侧身望去,只见周边所有的树木都在争先恐后地晃动身躯,仿佛在为树妖的暴行欢呼。“我…这是要逼死老子啊”林枫在心中呐喊。
片刻,男童便在痛苦中迅速变得干瘪,生机消逝殆尽。紧接着,树妖发力,将男童的身躯分解成数块,只留下了头颅。周围的小树妖们,纷纷探出黑漆漆的却暗藏贪婪的根系,迫不及待地对男童的残躯展开分食。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和平年代出生的林枫心头。他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虽然他现在没有胃),恐惧瞬间将他彻底吞噬,即便身为一棵树妖,此刻也仿若失禁般,产生了类似吓尿的惊悚反应,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在他前世的记忆中,就算是那些最惊悚的电影,也描绘不出这般令人悚然的恐怖场面,可如今,这噩梦般的场景却真切地在眼前上演。
刚将男童蚕食殆尽,树妖粗壮的树根仿若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小女童伊伊凶狠地缠了过去。伊伊那充满恐惧的尖叫声划破长空,“阿妈,救我!”这声呼喊,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林枫的心窝。林枫瞬间意识如沸,那怕死,他再也无法容忍。他察觉到体内深处有一股神秘力量在蠢蠢欲动。起初,那只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如同黑暗中最微弱的烛火,在他的感知边缘闪烁。他怀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将全部心神沉入意识深处,仿佛潜入深不见底的幽潭,去探寻这股神秘力量的源头。随着意识的深入,那丝温热逐渐壮大,化为一股涓涓细流,流淌在他的“身体”里,每流经一处,都带来酥麻又奇异的感觉,像是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穿梭。林枫集中全部精神,牵引着这股细流,让它沿着自己“身体”的脉络奔涌,所到之处,原本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结构,那些细微的纤维、脉络,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仿佛有了生命,开始律动起来。
“不能再让伊伊死!绝不”林枫内心疯狂的呐喊。当这股力量汇聚到一定程度,他能明显感觉到它不再温顺,而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蕴含着磅礴的能量,急于找到宣泄的出口。林枫看准时机,将所有力量汇聚于主根系,伴随着一声无声的嘶吼,他用尽全身力气,让主根系猛地破土而出。刹那间,地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泥土飞溅,他的主根系如同一条挣脱牢笼的蛟龙,朝着伊伊的方向迅猛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