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流与回声

林默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不规则的节奏。办公室的日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已经是晚上九点十七分，整个开发区域只剩下他一个人。

【检测到异常网络活动，来源：3号服务器机房。】系统的提示在视野边缘闪烁。

“又来了。“林默低声说，调出监控程序。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发现有人试图入侵公司内网。前两次他都悄无声息地修补了漏洞，但这次对方明显加大了攻势。

他抓起工牌，快步走向电梯。3号机房在地下二层，通常只有运维人员才会下去。电梯下降时，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紧急任务：阻止数据窃取。奖励：网络追踪专精（初级）】

【警告：检测到异能波动，等级C】

林默的后颈汗毛倒竖。异能者？在公司里？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他听到机房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撞到了机柜。林默放轻脚步，贴着墙壁前进。机房的玻璃门半掩着，里面闪烁着异常的红光。

他屏住呼吸，从门缝中窥视。一个穿着运维制服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右手按在一台服务器上，手掌发出诡异的红光，数据指示灯疯狂闪烁。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红光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网线流向其他机器。

“张明？“林默认出了那是运维部的同事，平时沉默寡言，总是一个人吃午饭。

【目标确认：异能类型-数据窃取，弱点：物理中断。】系统冷静地分析道。

林默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嘿，张明，这么晚还在加班？“

张明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镇定下来。“林默？你怎么...“

他的右手仍然贴在服务器上，红光变得更加强烈。林默注意到他的瞳孔变成了不自然的暗红色。

“系统，现在怎么办？“林默在脑海中紧急询问。

【方案一：直接攻击，成功率67%】

【方案二：拖延时间，等待安保，成功率23%】

【方案三...】

系统突然卡住了。林默等了足足三秒——这在生死关头简直像永恒一样漫长——系统才重新响应。

【错误：未知干扰...方案三：使用消防喷淋系统，水可暂时中断异能传导。】

那三秒的延迟让林默背后渗出冷汗。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张明——或者说占据张明身体的什么东西——已经朝他走来，右手离开了服务器，红光在指尖跃动。

林默假装害怕后退，暗中摸到了墙上的消防报警按钮。他猛地按下，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室，喷淋系统瞬间启动，冰冷的水从天花板洒下。

“啊！“张明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手上的红光像被浇灭的火苗一样熄灭。他跪倒在地，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

林默冲上前去，一个手刀精准地击中张明后颈。这是系统之前奖励的基础格斗技巧，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张明软绵绵地倒下了。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中...】

林默喘着粗气，看着张明被随后赶来的安保人员带走。公司高层对此事讳莫如深，第二天就宣布张明因“健康原因“离职。但林默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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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苏雨用叉子戳着面前的沙拉，皱眉看着林默。“这周第三次了，我说话说到一半你就走神。“

林默回过神来。他们坐在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苏雨栗色的短发上，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自从上个月一起调查失踪案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每周三的午餐约会成了固定节目。

“抱歉，工作上的事。“林默勉强笑了笑，“公司最近...有些奇怪的事情。“

苏雨放下叉子，身体前倾：“关于那些'健康原因'离职的人？我已经注意到三个了，都是科技公司的IT人员。“她的记者本能完全被激发了，“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林默的咖啡杯停在半空。苏雨比他想象的更敏锐。系统在他视野中弹出警告：

【警告：信息泄露风险。建议转移话题。】

“只是些普通的网络安全问题。“林默放下杯子，“对了，你妹妹的案子有新进展吗？“

苏雨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的妹妹苏雪是半年前失踪的异能者之一，这也是她如此执着调查的原因。

“没有。“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银色吊坠——那是她妹妹留给她的唯一物品。“但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关于那个符号。“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给林默。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涂鸦，像是用某种荧光材料画在墙上的，形状像一个眼睛被闪电贯穿的图案。

“这个符号出现在三个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苏雨的声音压得更低，“而且我查到，它和一个叫'光耀会'的组织有关。“

【紧急警报：检测到敌对扫描！】系统突然全屏闪烁红色警告，【建议立即离开！】

林默猛地站起，差点打翻咖啡杯。“我们得走，现在！“

苏雨还没反应过来，咖啡馆的玻璃门就爆炸开来。

林默本能地扑向苏雨，将她护在身下。玻璃碎片如雨点般落下，他感到几片划过手臂，火辣辣地疼。尖叫声四起，顾客们惊慌逃窜。

烟雾中，三个身影走了进来。他们都穿着普通的休闲装，但眼睛闪烁着不自然的蓝光。为首的是个年轻女孩，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黑色长发扎成高马尾，手里把玩着一枚硬币。

“林默先生，“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我们老板想和你谈谈关于...你那个小秘密的事。“

硬币在她指间翻飞，突然停住，悬浮在半空中。

【检测到多重异能反应：物质操控（等级B）、思维干扰（等级C）、体能强化（等级D）】系统快速分析，【建议：优先解决物质操控者。】

“跑！“林默拉起苏雨就往后门冲去。

黑发女孩冷哼一声，硬币如子弹般射来。林默推开苏雨，自己却来不及完全躲闪，硬币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他们冲出后门，钻进狭窄的巷子。身后传来追击的脚步声。苏雨突然拽着林默拐进一个隐蔽的小门，里面是咖啡馆的储藏室。

“这里有个后门通向下水道，“她急促地小声说，“我上次采访老板时知道的。“

他们弯腰在黑暗潮湿的隧道中穿行，直到确定甩掉了追兵才停下来喘气。林默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跳如雷。

“那些是什么人？“苏雨问，她的手紧紧抓着林默的手臂，微微发抖。

“不知道，但他们对我不怀好意。“林默犹豫了一下，“苏雨，有些事情我该告诉你...“

【严重警告：系统存在泄露将导致不可逆后果！】系统的警告前所未有的严厉，【建议立即停止当前行为！】

林默咬住嘴唇。他想告诉苏雨真相，想分担这个重担，但系统的警告让他不敢冒险。

“什么？“苏雨期待地看着他。

“我...我可能被卷入了某些危险的事情。“林默最终说，“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最好暂时不要见面了。“

苏雨的表情从困惑变成愤怒：“又来这套？每次接近真相你就推开我！你以为我是那种需要保护的弱女子吗？“她一把揪住林默的衣领，“我妹妹失踪了，林默！如果这和追杀你的人有关，那我比你更该知道真相！“

林默从未见过苏雨这样。她的眼睛在昏暗的下水道里燃烧着倔强的火焰，让他既心疼又钦佩。

“对不起。“他轻声说，“你说得对。“

苏雨松开手，突然注意到林默脸上的伤口。“你流血了。“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按在他的脸颊上。

两人靠得很近，林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在这个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这个瞬间却莫名地温暖。

“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林默最终说，接过手帕自己按住伤口，“我知道有人可能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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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薇的公寓比林默想象的整洁。作为公司技术主管，她给人的印象总是冷峻高效，但这个小公寓却充满了生活气息——墙上挂着几幅水彩画，茶几上摆着一盆茂盛的绿萝。

“所以，“张薇递给林默一杯咖啡，自己则靠在书桌边缘，“你终于决定信任我了？“

林默小心地啜了一口咖啡。自从发现张薇曾是“暗影会“成员后，他们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合作关系。她提供内部信息，他则帮她摆脱组织的控制。

“我们被袭击了。“林默直接说，“一个黑发女孩带着两个跟班，能操控金属。“

张薇的表情变得凝重：“'影'，光耀会的执行者。他们和暗影会是死对头。“

“光耀会？“苏雨插话，“就是我照片上的那个符号的组织？“

张薇点点头：“两个组织都在收集异能者，但目的不同。暗影会想通过实验创造超级异能者，光耀会则相信应该'净化'掉不够强大的异能者，只留下精英。“

林默感到一阵恶寒：“所以他们找我...“

“因为你的系统。“张薇的话让林默浑身僵硬，“别那么惊讶，我早就猜到了。你的能力增长曲线不符合常理，而且总有预知般的反应。“她走向书架，“问题是，现在光耀会似乎也知道了。“

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旧相册，翻到某一页递给林默。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实验室里，背景的黑板上写满了公式，角落里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眼睛被闪电贯穿。

“这是二十年前的一个秘密项目，叫'普罗米修斯'。“张薇说，“目的是创造人工异能引导系统。照片上的人是首席科学家，也是光耀会的创始人。“

林默死死盯着照片。那个男人面容模糊，但手中拿着的设备却让他心跳加速——那是一个酷似他系统中出现的界面原型。

【警告：检测到关键信息触发深度扫描！】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发现关联性...错误...数据损坏...】

林默的视野开始闪烁，剧烈的头痛让他弯下腰。苏雨立即扶住他：“怎么了？“

“系统...出问题了...“林默咬牙道。

张薇快步走到电脑前：“我一直在研究这个。根据暗影会的资料，所有系统都应该有一个'核心指令'，类似于基础协议。“她调出一份文件，“如果光耀会找上你，可能是因为他们想重写这个指令。“

林默的头痛稍微减轻，系统逐渐稳定下来，但界面变得有些不同——某些图标重新排列了，角落里多了一个之前没有的小符号，看起来像是...

“那个符号！“苏雨指着屏幕，“和照片上的一样！“

【新任务发布：获取光耀会总部位置。奖励：异能防御升级】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同，带着一丝林默从未听过的...急迫感？

“等等，“林默突然意识到什么，“系统，你认识那个科学家吗？“

沉默。长达十秒的沉默。然后：

【数据不足，无法回答。】

但林默能感觉到，系统在说谎。

张薇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暗影会刚刚袭击了光耀会的一个据点。战争开始了。“她抬头看向林默，“而他们两边都想要你。“

林默转向苏雨，看到她眼中的恐惧和决心。无论他愿不愿意，他已经卷入这场异能组织的战争中。而系统——他越来越怀疑——可能才是这场战争真正的核心。

【终极任务更新：存活72小时。奖励：真相。】

这个任务说明简单得可怕。林默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我们需要主动出击。“他说，“如果两边都在找我，那就给他们一个诱饵。“

“太危险了！“苏雨反对。

“比坐以待毙强。“林默看向张薇，“你有暗影会的联络方式，对吧？告诉他们，我愿意合作...但有个条件。“

张薇缓缓点头：“什么条件？“

“安排我和他们的首领见面。“林默说，“面对面。“

系统在他视野中疯狂闪烁警告，但林默第一次决定无视它。无论真相多么残酷，他都必须知道——关于系统，关于这个世界，关于他自己究竟在这场游戏中扮演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