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仙师

苏夜自然不敢贪天之功。

如实说道：“我不过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兵书，‘鸳鸯阵’便记载在书中。撰写兵书者，名‘戚继光’。”

袁天甲抚须思索：“戚继光？为何我没听过？创造此等阵法者，应当灭倭无数，青史留名才对。”

苏夜笑而不语。

与袁天甲告别之后，回府吃了午饭，便与黛玉一同找迎春去了。

院子里，迎春一袭浅粉霞影纱衫，里面是藕荷色绫缎褂子，略显清凉的打扮，白嫩的小臂露在外头，纤细的手指捏着一颗白棋，略微思忖，便落在了棋盘上。

司棋手持团扇，绣橘捧着茶。

丫鬟们都是清一色的青缎掐牙背心，水绿裙子的夏日装束。

宝珠瑞珠也是这番打扮，同是持扇端茶，坐于与迎春对弈的秦可卿左右。

秦可卿身着淡紫色软烟罗素纱，薄如蝉翼的纱衣下，是一束黑灰色诃子裙，让本就婀娜的她更显妩媚。

她素手捏着一颗黑棋，两根手指轻轻摩挲着，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眸子凝望着棋局，举棋不定。

忽的美眸一撇，瞧见来者。

“哎呦呦，救星们来了。”

秦可卿一瞧来了的苏夜与林黛玉，立刻投子认输。

“这谁能是咱二姑娘的对手啊，我可是一晌午，一局都没赢过。”

迎春听得这话，微微低下了头，脸颊红红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林妹妹，你来会会二姑娘。”

秦可卿语笑嫣然，莲步微移，为黛玉让出座位。

黛玉今日穿着一身月白兰花刺绣纱衫，搭配湖蓝印花坎肩儿，清丽淡雅，不染凡尘。

施施然来到迎春对面坐下。

“迎春姐姐，我来讨教讨教？”

“好~”

首局开始，黛玉落子那叫一个飘逸凌厉，然后败下阵来。

第二局，黛玉变更思路，棋路玄机重重，然后溃不成军败下阵来。

第三局黛玉改变战术，星罗棋布、步步为营，然后惨败。

终于，第四局，黛玉在将四颗黑子下到一条线上时，嘿嘿一笑：“迎春姐姐，这局下五子棋好不好？”

迎春：“……好的呀。”

黛玉拿下首胜。

……

当黛玉拿出斗兽棋，并教与迎春玩的时候，连丫鬟们都被吸引了去。

如此新奇的玩法，她们哪儿见过？

秦可卿见女孩儿们都被棋局吸引，便施施然往抄手游廊而去。过拐角时略略停顿，对苏夜招了招手，留下一个妩媚浅笑，身影消失在了游廊。

苏夜淡然跟上。

一直来到后花园中，就见秦可卿靠坐在玫瑰椅上，在她旁边茶几上摆放着一盘葡萄。

“仙师，来坐呀。”

秦可卿指着旁边一把空着的椅子。

苏夜过去坐下，瞅了瞅秦可卿：“怎么，叫我来吃水果？”

“那仙师还想吃什么呢？”

秦可卿皓齿轻抿下唇，睫毛颤颤。

不等苏夜反应过来，忽然伸出双手，捧着苏夜的脸颊。

“小仙师，来可儿这小憩一会儿嘛……”

苏夜只觉脸颊凉凉软软，甜香袭人。

见苏夜并没有反对。

秦可卿浅笑着，轻轻将苏夜搂着躺了下来，让苏夜枕在了自己并拢的腿上。

以苏夜的力气，若不想这么做，她是断然搂不动的。

只是苏夜也没什么好装的，都跟着她来了这儿，再装也就虚伪了。

只见秦可卿小心翼翼的剥去葡萄皮，将翠绿多汁的葡萄送到了苏夜嘴边。

“小仙师……”

苏夜张嘴吃下一颗。

和煦的阳光，透过秦可卿微垂的发丝，斑驳的落在苏夜脸上。逆着光的方向，看不清她的表情。

苏夜咽下果肉的同时，秦可卿那素白的手掌，轻柔的停在苏夜嘴边。

这就有点不太好了。

苏夜打算起身吐籽儿，秦可卿却固执的将手掌更靠近了一些，指尖都触碰到了嘴角。

正好一片云飘来，将阳光遮住，让苏夜能看清楚，她那柔柔切切的目光。

直至接到了葡萄籽儿，秦可卿才嫣然一笑。与果皮一同合在手心，开始剥第二颗果子。

夏日午后的风儿吹起淡淡甜香，环绕着苏夜，让他昏昏欲睡。

“小仙师，可儿有一事相求……”

秦可卿蓦的开口。

苏夜的瞌睡散去几分。

“讲。”

“可儿想买两座宅子，想请小仙师帮忙选址呢……一座在闹市区，一座在幽静处最好。银两花费不必节省，小仙师做主就好。”

“你买宅子干嘛？”苏夜不由问道。

“嗯……一座用来以后居住，还有一座用来开斋堂，给孤老、孤儿、乞丐发放粥水、斋饭斋菜，用以行善积德。怎么样，小仙师？”

秦可卿徐徐说道。

苏夜闻言笑了笑，他自然不信她要行善积德这些话的。

秦可卿这个人，心智头脑样样不弱于人。既然提出这样要求，自然有她目的。

“虽然不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在想办法，永远的不再回京？”苏夜问道。

若还打算回去，自然没必要在扬州买宅子。

但要开斋堂是为什么，苏夜属实想不明白。

“那小仙师想不想可儿留下来呢？”

秦可卿吃吃笑着。

“好。”

苏夜不再多问她有什么计划，反正这女人聪明的很。

从原著来看，秦可卿走时与王熙凤托梦说的那一番话，让凤姐在祖茔附近购置田地房屋，万一往后家族衰落，此类产业获罪也不会被抄。

如此便能保住家塾的运转，若能从族中出一个读书种子，未来出将入相，家族并非没有复兴的机会。

单从这一点看，秦可卿比凤姐还要有远见。若是治起家来，恐怕也不会弱于凤姐。

可惜原著中她这一番未雨绸缪的规划，凤姐并没有照做，全然抛之脑后了。

对待聪明的人，若是信任她，就随她去好了。

“小仙师，啊——”

秦可卿捏着一颗翠绿葡萄，如哄孩童般发出拟声。苏夜一口下去，却咬到了她的手指。

“哎呀。”

秦可卿素手一缩，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檀口微张，浅笑着将纤纤细指一节节抿进嘴里。

苏夜冷笑。

蓦的爬起身来，搂过秦可卿的一张俏脸，在她惊羞交织的眸光下，吃了口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