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高堂2

谢乔烟故作悲痛,眼圈泛着泪珠、

拉着赵洛君的手,声声呼唤着婆母。

赵洛君左右为难,这只是自己一时哄骗她上山守陵的缓兵之计。

没想到,这丫头竟能当真?

赵洛君扶额,剜了一眼正在抽焊烟的顾广正。

缓缓地开口说了一声“是!”

反之,谢乔烟泰然自若,吩咐小厮,赶紧布茶,招待亲友。

她现在是顾家的儿媳,怎能怠慢客人的的道理。

顾家外门人一脸雾水。

这是怎么一回事?

纷纷前去问顾广正、和赵洛君两口子。

她看见这两个人一个低头不语吧嗒两口焊烟,另一个还沉溺在失去儿子的悲痛里。

心里已经知晓,这两人是要躲开指责,将罪责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

门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跳出来指责谢乔烟,

“自古以来,怎有寡妇掌家的?”

“乔烟,不是我这个当表叔的说,确实没有这个先例,

何况你与淮安尚未婚配,这个家怕是当不成的。”

谢乔烟听后,微微一笑,挺直身体,拿起茶杯,站在灵堂前,

冲着众人说道:“各位顾家族人,首先我代表顾淮安向大家敬下第一杯酒,是我们成婚的喜酒”

喜酒?

“第二杯酒,是淮安的丧酒”

丧酒?

“我与淮安早有婚配,他虽死,但我和他的牌位,已经拜了天地,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夫妻。”

“婆母,早早就将掌家的权力放给了我,也是想要我有一个认可,罢了”

赵洛君无力瘫倒在椅子上,扶额摇头,悔不当初。

“所以,第三杯,我以当家主母说一句,若是在我当家期间,听闻哪家外门胡乱闹事——”

众人憨笑,哪有什么当家主母!

一个豆芽真拿自己当盘菜啊!

哄闹的前厅,只听见“啪”地一声。众

人一惊。

谢乔烟将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

“罪不容诛!”

外门人低声耳语。

顾家内门人多居高位,不是从商便是从政,就如顾家现任家主——顾广正。

三岁从师,六岁太子陪读,一路官运亨通,太子登基,官拜宰相。

只有这外门人是地皮流氓出身,无恶不作,无奸不商。

全靠着内门养着。

前世,在谢乔烟尚未出嫁,早一听闻,顾淮安与顾家外门人来往密切。

想来他之前能假死逃过众人的眼睛,定然是脱离不开这些旁门左道。

故作乖巧道:“掌家一事,是婆母亲自授予,明日我掌家的通知令就会发到各个外门,还请各位叔叔婶婶,不要刻意寻衅滋事哦!”

谢乔烟笑了笑,捏着手中钉棺斧,走到婆母赵洛君面前,规矩作揖:

“明早还请婆母将管家钥匙交出,放在议事厅,我会去查账”

说罢,带着众人如同风卷残云般涌出。

这……当真有这一回事?

顾广正悄悄走出去,到廊下抽了几口焊烟。

心思沉重。

外门?

顾家外门情况极为复杂,谢乔烟坐在椅子上,搜索它们的信息。

如果想要彻底在顾家立主威风,先杀一杀外门的威风还是不错的选择。

如此,撼动顾家根基,不在话下。

脑海中忽然回忆起,有一个人?

记忆中虽然模糊,干得事情却十分肮脏。

早前,顾家外门弟子有一个与顾淮安身材相仿、容貌、声音都相差无几。

曾经因为偷盗之事入了县牢,后来是顾淮安多方打点才将他救出。

谢乔烟想到这里:

若是,前世顾淮安没死,那是不是会和他换了身份?

谢乔烟忽然紧张起来,回想起今天在火葬场发生的一切,

怕是太过于顺利了……

顾广正为人老辣,手段也是了得,此等金蝉脱壳的低等计谋完全不在话下。

但,用自己的门人生命换自己儿子的……

未免也太过于残忍了些吧。

想到此,屋门被人敲开了。

谢乔烟的心即刻提到嗓子眼,

“谁!”

“小姐,是我!”

听声音,原来是她的贴身丫鬟莺歌儿,这时她才将心缓缓放下来。

莺歌儿是谢乔烟从谢家带来的贴身丫鬟,也叫陪嫁丫头。

前世,谢家担心谢乔烟性格软弱受欺负,把家里原来的女使婆子差来一大半,

莺歌儿就是其中之一。

莺歌儿六岁就陪伴谢乔烟长大,

尽管他们的身份相差悬殊,但谢乔烟却将她看做的是亲姐妹。

只见莺歌儿身穿着谢乔烟院子里的女使绿色襦裙,配着蓝色短款上袄。

端着洗脚水走了进来,

“大姑娘,忙了一天了,洗洗脚,歇歇吧!”

谢乔烟看着莺歌儿稚嫩的脸庞,眉眼完成月亮,语气轻柔:

“你我二人在这里叫我大姑娘还行,如是在外人面前,以后叫我主母”

莺歌点头称诺。

谢乔烟不由得放下心来,夸赞还是莺歌儿最为勤快,屋里的这几个都比不上。

想起,自己被送进陵园的那天起,没有人在意过她,只有莺歌儿拿着自己的几双棉被走上来,送给她御寒。

天大寒,自己也就是靠着那几个棉被挨过一冬又一冬。

“莺歌儿,你是不是从前有一个相好的?”

莺歌儿身形一怔,忙不迭跪在谢乔烟求饶,

“大姑娘,是要把我卖了吗?

是奴婢哪些没有做好,你打奴婢,奴婢改。下次不敢了”

说罢,用手掌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谢桥烟心生一虑:“我何曾说过发卖了你?”

莺歌儿一惊!

谢乔烟感到意外,不过是一场在普通不过的主仆谈话。

怎么能把这个丫头吓成这样。

莺歌儿眼神飘忽不定,脸颊飞上一通粉红。

故作轻松:“大姑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报恩来不及,实在是不想离开大姑娘啊!”

谢乔烟扶起莺歌儿,轻柔地梳理着脸颊散落地几根细发。

“你这丫头,不嫁还能在我身边待上一辈子吗?”

莺歌儿躲在谢乔烟怀中,抱着她的身体,默默流泪。

“奴婢,宁愿待在大姑娘身边一辈子,哪都不去。

时间上只有大姑娘才真心事宜的对奴婢好!”

谢乔烟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莺歌儿是她本家姐姐为了给他父亲发丧,把她卖给谢家的。

这丫头一直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出去,和她那个表哥在一起。

犹记得,三年前,在陵园。

莺歌儿最后一次上来为她送棉被时,说她被顾家人欺负,早早出去和表哥在一起了。

怎地今天言语并不像是要一心嫁给庄稼汉的。

谢乔烟躺在床上,凭借自己前世的记忆实在是太短。

尚且,在陵园三年,除了每天撤贡品、擦墓碑、打扫陵园之外,完全与世隔绝。

次日,丫鬟通报,顾家表亲,大舅妈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