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试探娘娘

皇城小门,何书墨手握玉牌等寒酥出来接他。

不过这一次,寒酥动作不快,久久不见人影。这和以往很不一样。

何书墨左等右等,等不来人。

心道:不会吧?上次夸她吃东西可爱,这算是得罪她了?

无论从原书的情节,还是何书墨自己的感觉来看,寒酥都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小肚鸡肠之辈。

更何况他那句话其实不是玩笑,而是纯在夸人。

寒酥又不笨,应该能听出他的意思,按理说,不至于因此和他赌气。

可是,如果不是寒酥赌气,那为何迟迟等不来人?

难道是女反派不想见他?

但这也没道理啊,这次是真有正事。

御廷司门口那敲锣打鼓的动静,女反派想不知道都难,肯定第一时间收到玉蝉的情报。

以女反派的智商,不可能猜不到他此番进宫的目的。

没道理不见他的。

何书墨坚信自己的判断,寸步不离皇城小门。

终于,小门打开,寒酥从门后探出脑袋。

“进来。”

她语气幽怨,眼神看得何书墨浑身发毛。

何书墨二话不说,闪身进门。

寒酥拿出一套皇城禁军的衣服和面具,让何书墨换上,而后领着“假禁军”往宫里走。

期间,一反常态的一句话都不说。

何书墨轻咳了一声,尝试辩解道:“寒酥姐,我上次确实是遇到熟人,不得已才重新躲进马车,绝对不是故意想捉弄姐姐。”

听见某人重提旧事。

寒酥白皙的耳垂不由得微微发红。

作为五姓培养出的姑娘,她们的许多行为举止,都是从小规训,按照世家小姐的标准去做的。

像仓鼠吃东西的样子,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更不应该让别人,尤其是“外人”看见。

甚至,这“外人”是个男子,还比她小三岁,是她的弟弟。

这对寒酥来说,无异于某种程度上的“赤裸相见”,极为社死。

要知道,她表面上可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女侍,淑雅端庄的好姑娘,无数宫女的学习榜样,怎么能在私下里,让人发现,她是一个管不住嘴的小馋猫?

寒酥眼神幽怨,看着何书墨:“不许把那件事说出去,不然,我以后只在娘娘面前说你的坏话。”

何书墨摇头晃脑:“什么事情,寒酥姐姐?”

“就,那件事。”

“那件事?我好像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姐姐说的是哪件事啊?”

“哼,”寒酥举起粉拳,轻轻锤了一下何书墨的胳膊:“算你机灵。这次放过你了,不和你计较。”

“姐姐肚里能撑船。”

“骂我能吃,是不是?”

“我夸姐姐是宰相,姐姐怎么倒打一耙?”

“宰相?那不一样是骂人?”

“好好,我认输了,说不过寒酥姐。甘拜下风。”

看着某人假装求饶的样子,寒酥开心地勾起嘴角,哪怕她明知道这是某人在哄着她玩。

小姐很忙很辛苦,玉蝉又是个闷葫芦,至于霜九,她不常回来。

说到底,只有何书墨能无视她的身份,肆无忌惮地陪她说笑了。

二人来到观星殿下,何书墨摘下禁军面具,露出何家少爷帅气脸庞。

皇城太大,便是女反派也处理不了所有眼线,因此每次进宫,都得让寒酥接应,以免暴露。但女反派周边相对安全,不用再隐匿踪迹。

入观星殿前,寒酥拉住何书墨的衣服,低声嘱咐道:“娘娘这两天心情一般,你可别乱说话啊。万一惹得娘娘不高兴,我可救不了你。”

“明白,多谢姐姐提醒。”

“嗯,跟我来,别走错了。”

寒酥走在前面,何书墨落后她半步。

观星殿十步一位宫女,无人说话,寂静如夜,何书墨全程跟着寒酥,毫不紧张。

和寒酥打好关系,绝对是他进宫以后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有寒酥关照他,便相当于开了女反派身边的视野,能避免很多不应该犯的小错误。

观星台上,美人如玉。

“臣何书墨,拜见娘娘。”

何书墨恭敬行礼,他做的既是礼数,又是提醒,告诉女反派他来了。

厉元淑款款转身,看了一眼正弯腰的某人,也没让平身,只道:“跟本宫过来。”

何书墨瞄了一眼寒酥。

寒酥努了努嘴,让他老实跟着。

何书墨会意,不远不近地跟在女反派身后。

观星台上有专门露天的桌椅,供赏月之人休息。

厉元淑来到桌椅旁,临坐下前,玉手习惯地伸到后腰,提了下腰后的衣服,避免坐下时挤着臀部周围,那些时刻紧绷的,没有一丝余量的布料。如此准备完毕,方才施然落座。

待贵妃娘娘坐下后,何书墨眼疾手快,提起桌上的茶壶,替娘娘斟茶。

但没想到的是,这茶水倒出后毫无热气,竟然凉了。

“娘娘,我让人给您换一壶。”

“不用。”

厉元淑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时,凉透的茶水已经重新冒起热气。

而桌上茶壶的茶水,无火自开,咕噜咕噜沸腾起来。

何书墨心道:果然是霸王道脉的第一人,她对霸王真气的控制,只怕是出神入化。

“说吧,有什么事。”

“是。”

何书墨先是把他顺利当上带刀使者的事情,说了出来。

厉元淑微微颔首,但不意外,仿佛早料到他会当上带刀使者。

女反派这种自信从容,算尽天机,运筹帷幄的样子,给人的压力相当巨大,何书墨只能庆幸,自己没有与她为敌。

讲完御廷司的事,何书墨再从靖安县的案子入手,开始讲述今天上午刚刚发生的《冯启案》。

“臣在上值路上,有一人拦住臣的马车……那马车上的人,乃是刑部侍郎赵世材。”

“果然是魏党。”

厉元淑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不久前,玉蝉向她传递消息,她便猜出,御史台的周景明不可能单独行动。多半是有人与他互相配合,并有极大概率是魏党的人。

眼下,何书墨说出赵世材的名字,正巧印证她的猜测。

魏党近年在鉴查院频频失利,她早猜到魏党会对御史台伸手,只是没想到魏党会伸得这么早。

“继续说。”

“是。”

说完赵世材,何书墨又把后续事件过了一遍,并着重描写自己如何破局,使得周景明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厉元淑略过他的吹嘘,直抵本质:“所以,你想让本宫给朱良辰施压,让他授权你去查办周景明?”

“不是。”何书墨图穷匕见:“臣其实主要是想来问问娘娘,臣要不要以张家为主,主抓张家错处,暂且不管周大人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