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国,玄黄大陆四大王朝之一,地大物博,百姓富足。
其西面边陲之地有一小国,名为枭,游牧民族。人口数万,善骑射,好劫掠,居无定所。
一日,枭国派兵三千,掠夺天璇国戍边城池——涠洲城。
此时,涠洲城顶级客栈内,一名样貌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坐在床榻上,眉头微皱,城外传来杂乱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杂乱无章,吵得她没法休息。
“玄一!”
“属下在!”
听到陆锦芸语气中的不快,躲藏在暗处的玄一迅速现身,半跪在她面前。
“城外何事,如此吵闹!”
听到陆锦芸打听城外的事情,玄一紧张的手心出汗,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解释。
“主人,城外是枭国的士兵,因天气寒冷,国内粮食不足,因此派兵出来掠夺些御寒的衣物和粮食。”
“枭国?天七负责的?”
陆锦芸略一思索,随即冷哼一声:“我的行程在出发前三日就已经告知四部,天七怎么办的事,明知我今日在涠洲休息,竟然没有安排好枭国的事情,打扰到我休息!”
听出了陆锦芸话中的怒意,玄一双膝跪地,把头深深地磕在地上:“属下该死,未能安排好……”
“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对天七有好感,不用给她求情。通知天七,一个时辰内,让城外的士兵撤回去。让她带上“陆”字令,可以动用黄部。”
陆锦芸吩咐下去,玄一如释重负,立即安排人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城外的士兵得到了上级的通知:所有人马立刻返回,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陆锦芸褪去衣衫,洗漱完躺在床榻上,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涠洲城的另一家客栈里,天璇国皇帝陈玄策听到手下探子来报,心里疑惑不解。
他转头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威国公杨硕,求教道:“杨公,这枭国士兵来我边关涠洲城,叫嚷了半个时辰,什么都没干就忽然退去,是何解?”
杨硕托着着手中上好的大红袍,细细抿了一口,总觉得差点意思。与城内最好的客栈陆钰楼的茶水相比,缺了些香气,想来树龄也有些不足。
可惜今日那陆钰楼被人包下,若是为了个歇息的地方显露身份又不值当,只得来这涠洲城排名第二客栈歇脚。环境酒菜与其相比,果然差了不止一筹。
听到皇帝发问,杨硕微微躬身,双手抱拳回应道:“陛下,这枭国乃是一边陲小国,百姓教化不能与我朝相比。许是这些士兵是违令出来,打打秋风的。被其上官发现,这才慌忙撤退。”
陈玄策听了杨硕的解释,轻轻摇头。手下黑衣卫禀报回来的消息,这些士兵装备精良,进退有序,纪律严明,绝非是些老兵油子。
见陈玄策还在为此事纠结,杨硕轻抚白须,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陛下,您这次来涠洲城所为何事?”
陈玄策被杨硕问的一愣,张口回答:“自然是为了这天下马场而来。我朝马匹身形矮小,耐力不足,与别国交战时在马匹身上吃了不少亏,我这次微服出巡,除了体察民情,最重要的就是引进天下马场的骏马。”
杨硕呵呵一笑,皇帝登基三年,修桥铺路,轻摇赋税,改善民生,使得百姓休养生息,天下人无不赞叹陛下的英明。
那地景国皇帝余淮光却仗着陛下年幼,派兵骚扰天璇国北部七洲,更是要求天璇上供称臣。
陈玄策毕竟年轻气盛,在今年三月出兵八万,与地景国大军交战于況川,未曾想在马匹上吃了大亏。
追不上,跑不掉,够不着,是天璇国骑兵的三大弱项。爆发弱,耐力差,个子小,天璇国的马匹现状。
而在天璇国与枭国之间,有一马场,叫做天下马场。有道是“天下骏马,皆出天下”。口气不小,马匹却是真的好。
无论是善于骑射的枭国,还是以重甲骑兵闻名的黄石国,都是从天下马场引进的品种。
要说这天下马场,自成一地,不属于任何一国。却能在坐拥品种如此繁多的良驹情况下,不被其他国家所惦记,的确是有些本事。要不是非皇室子弟、一方霸主或富甲一方之人恕不接见,陈玄策也不想跑到这边陲之地来。
杨硕身为两朝老臣,也是看着陈玄策长大的。生怕他急功近利,惹恼了这天下马场的主人,这才随同他一起前来。
听到陈玄策还清楚自己来的目的,杨硕叹了口气:“陛下,如今我朝況川兵败,急需良驹。您还是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前往天下马场购买良驹,早日将地景国的侵犯打退才是。”
看着陈玄策点头答应,杨硕这才起身告退,回房休息。打了个哈欠,自己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喝了一肚子茶水还是犯困。
第二日一早,陆锦芸在侍女许幽、许愿的服侍下用了早茶,坐上一辆不起眼的乌金马车,也朝着天下马场的方向驶去。
“小许,这辆马车有些陈旧了,明日换辆新的。”陆锦芸看着马车的边角处有两处起皮,吩咐驾车的老者。
小许名叫许妄,已经年过五十,头发白了一半,他是陆锦芸在天璇国的车夫,也是许幽、许愿的爷爷。
听到陆锦芸这么称呼他,许妄面色如常,丝毫不觉得突兀。五十年前,自己还在襁褓中时,陆锦芸还曾抱过他嘞。
听他爷爷说,那时候自己每天哭闹不停,无论谁来安抚都不肯安静。直到陆锦芸接过来,轻轻摇晃了两下,瞬间便安静地看着她,乖巧的很。
想到这里,许妄甩动缰绳,前方的两匹绝世良驹飞快地奔向前方,马车四平八稳,里面的人丝毫感觉不到震动。
此时的天下马场正门大开,门槛被人卸下,许妄驾着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内院才停下。
院子里,天下马场的场主刘三光身着蓝色蜀绣锦袍,脚蹬宝蓝色布靴,头上湖蓝色的冠帽上镶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刘三光身后,天下马场的三十六名管事,七百二十名仆人悉数到场,每个人都穿着一身蓝。
刘三光任职天下马场的场主将近二十年,终于打听到小姐喜爱蓝色,今日便将所有人的衣服全部换成蓝色。
若是被小姐所喜,一年后的四部会上,自己面上有光不说,很有可能被小姐任命更好的职位。
马车稳稳停好,许妄下车取出蜀州千丝绣织成的马凳放在车旁,小声对着车里道了一句:“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