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学辅导

顾翊感受到列车缓缓停稳，转头看向身旁的苏雨晴：“我们不下车吗？”

女孩摇了摇头：“再等等教授。他应该快到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般，古德里安教授突然撞开车厢门冲了进来，西装领带都歪斜着。“抱歉耽误了！校内临时出了些状况...就在车上做入学辅导吧！”

顾翊与楚子航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列车重新启动的震动从脚下传来，他们只得起身跟上教授急促的步伐。

古德里安带他们穿过两节车厢，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推开门后，整个车厢空荡荡的，唯有中央立着个被暗红色绒布覆盖的巨幅画框，几乎触及天花板。

古德里安快步走到画框前，手指抓住绒布边缘，“你们都已经亲眼见证过龙族相关的事件，所以我就不问‘相不相信龙族存在’这种问题了——看这个！”

随着布料哗啦落下，某种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漫过整个空间。顾翊的瞳孔骤然收缩，楚子航的身体瞬间绷紧，两人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突出黑色的火焰。

凄厉的嘶吼声在顾翊颅腔内震荡，那不是通过耳膜传递的声波，更像是刻在血脉深处的古老回响。

“这是什么？”顾翊强撑着说道。

“龙族的皇帝，黑王尼德霍格。”古德里安抚过画框边缘，“《老爱达经》记载，当祂咬断尤克特拉希尔的最后根系，就是世界末日到来的那天。”

顾翊的视线被那对燃烧的龙瞳死死攫住，“你们...是研究龙族遗产的学者？”

“这只是我们职责一部分，卡塞尔学院的真正使命，是屠龙。”古德里安郑重回答。

“屠龙？龙族不是已经灭绝了吗？”顾翊愣住了。

“死亡对它们而言不过是长眠。高阶龙类在濒死时会将本体封入'茧'中，当星轨运行至特定相位，这些怪物便会裹挟着滔天怒火重临人间，而最近十几年，龙族的复苏明显加快了。”古德里安感慨。

“他们会主动袭击人类吗？”

古德里安点头，“会的，龙族对我们人类抱有刻骨的仇恨。每一片龙鳞都浸泡着血海深仇，每当它们从茧中苏醒，第一个念头就是将人类文明烧成灰烬。”

“为什么？”楚子航不解。

“黑王尼德霍格陨落前，用他最后的权柄向龙族下达了永恒诅咒——言灵·皇帝，让全体龙族必须杀光人类。这个诅咒如同基因密码刻进每只龙类的骨髓，让杀戮人类成为它们必须要做到事情。”

“那是人类杀死了尼德霍格？”顾翊问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尼德霍格为何如此仇恨人类。

“这个要聊就要很久了。”古德里安摆了摆手，“具体的开学后你可以选修昂热校长的《龙族家族谱系与历史》学习一下。”

“我们校长原来叫昂热。”顾翊注意到楚子航绷紧的肩膀略微放松，但他的瞳孔却始终锁定着画框。

“是的校长全名叫希尔伯特·让·昂热。他既是伟大的屠龙者，更是点燃火种的教育家！”古德里安挺直胸膛，手掌轻触胸口校徽，眼中满是沸腾的敬仰。

“教授，卡塞尔学院是由谁建立的？我看学院拥有庞大的财力，那学院背后是谁？”顾翊和楚子航对视一眼，再次发问。

古德里安点了点头，“你两这种提前接触过龙族事件的，确实比一般的学生好解释不少。这个问题要追溯到中古时期的欧洲。彼时被称为'血裔'的混血种家族遍布欧陆，他们既是屠龙者，亦是彼此争斗的鬣狗。十五世纪时，龙族的复苏明显加快，残存的家族被迫缔结了《血契盟誓》）共同抗敌，从那之后——秘党这个横跨大陆的屠龙同盟就此诞生。”

“1946年，二战余烬刚熄，秘党元老会达成共识，不能再让各大家族、组织自行培养混血种。于是在北美建立了卡塞尔学院，由当时声望最高的英雄——希尔伯特·让·昂热担任校长。并同时设立了执行局，处理世界上的龙族事件。”

顾翊皱起眉头，“这都是西方的，中国的呢？还是混血种基本来源于欧洲？”

古德里安摆手让顾翊稍安勿躁，“中国是和欧洲一样主要的龙族聚居地。但你们那的事太复杂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我简略一点。”

“中国的混血种联合组织从古至今一直叫‘天机’，一直自成一派，全面和世界接轨也才二十多年。1985年秘党派出代表，也就是校长前往谈判，希望和天机结盟，并申请联合办学，如果天机愿意甚至可以把学院地点从北美迁到中国。”

“然后呢？”

“然后天机同意了参与执行局的管理，也同意了联合办学，但还是要求学院地点不变，天机的人会直接到北美学习。”

“这是为何？直接家门口上学不好吗？”顾翊不明白，送上门的福利哪有不要的道理？

“秘党确实很想把地点安排到中国，但是天机说不能接受大批外国混血种进入国内。同时申明愿意帮助解决全球龙族复苏问题，也愿意将天机在全国的组织改组成执行局形式，但中国土地上的所有事情还是由天机说了算，不接受外国势力的指导。”古德里安看向两人，“执行局中国部地位不低于卡塞尔总部且必须全部由中国人组成，人事任免、任务、财政这些必须由天机说了算，卡塞尔每年毕业的中国学生也必须有三分之二回中国部任职。”

“挺合理的。”顾翊点头。

“确实很合理，秘党没想到天机这么开明，条件完全不过分。自那之后大批的中国教师和学生就进入了卡塞尔，学生每年占新生总数的五分之二，执行局里也出现了一大批中国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