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墨家的新希望与混乱的旧世界
- 我以先辈的存档重建文明
- 虚世创客
- 5298字
- 2025-03-22 09:50:57
秦皇历2000年9月1日,年将40的墨师老来得子;他为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取名公输墨,对外称鲁墨。我们的主角鲁墨就这样来到了他的新世界,他对这个原始的新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感十足,但是可惜的是他的这个身体并不足以承担太多的观察力和思考。所以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大多数时间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父母以及大哥都对他抱有十分的希望,生怕他夭折因此很少将他抱到外面去。
秦皇历2002年秋,鲁墨已经16岁的兄长为他制作了一个鸠车,这成为了他练习走路的新玩具,尽管他不是太喜欢这个新玩具,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够靠自己的努力站起来,但是这副身体的骨骼始终无法支撑他长久站立。顶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却站在鸠车上学习走路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他感到悲哀的事情。不过令他感到欣慰的事情是,这具身体的发声器官发育的还算比较快,他已经能够说出一些简单的词汇了。
时间很快来到秦皇历2006年,此时的鲁墨已经开始学习认字了,他启蒙的书是一种字画册,这种字画册上每一页纸面分布着12个图画,这些图画里画的内容对应着12个字,这个世界的字类似他所了解的古文字,由于宿慧的存在,使得他在两年时间里很快学会了超过3500个日常用字。
“父亲!小弟自幼聪慧无比,现在常用的字已经难不倒他了!他已经到了该治学的年纪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束修送他去学堂上学?”在秦皇历2008年12月13日这一天,墨师鲁志从外地送货归来,大儿子鲁扬帮他卸一下驴车上的东西时,对他说到。
「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经营好家里的木匠行就行!现在兵荒马乱的,家里面你要照看好,至于小墨,我准备送他上山!」鲁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皱了皱眉头说道。
“小墨他还这么小,就送他上山吗?我怕山上清冷他的身子骨承受不住的!”大哥鲁扬对这件事情有些疑虑,他担心小孩子受不住寒气。
「你怕什么?这些自有观里的师傅去操心,他这么小还跟着我们!你也知道我们在做些什么,万一哪天消息泄露,你还要还带着他亡命天下吗?更何况小墨素有智慧,长沙哪里有能供他长久学习的地方?唯独山上有着整个诸夏文明三千年以来的图文记录,只有这些文脉的传承才能让他走的更远!我给他取名墨,正是希望文明的劫难结束于他这一代,在他们这一代中有人能够将墨家思想的光辉重新发扬光大!」鲁志拿起腰间的烟袋,点上一炮烟,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开口说道。
到了秦皇历2009年刚开春,鲁志不顾妻子的反对亲自将小鲁墨送往豫章的一家木匠行。在木匠行的安排下,由一个老道士顺着水接上了雾隐山脚下的一个小镇,然后转成竹筏。首次远离家门的他不哭也不闹,看着脚下碧绿碧绿的江水,老道士撑着竹竿脚下的竹筏逆流而上,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河叉,有些河面浓雾密布,人在其中难以分清方向,在途中他们还有一处石台搭有茅屋可供休息一晚;第二天清晨继续出发,直到傍晚时分,才到达一处可供停靠的河沟。两人将竹筏绑在河沟旁的一棵柳树下,顺着石板路爬上山;两人来到一处山谷中,这里有复古的宫殿群,修筑有大大小小的庙宇,而在庙宇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书堂。一间书堂分了四间教室,教室里满满当当的坐满了孩子,有些年龄比他大,也有一些比他小。
老道士带着他来到一间大殿,这间大殿没有神佛,却只供一个道字,在道字的两旁有一副对联!上联:兼爱非攻笃志明诡;下联:尚贤节用天下大同。正当他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在寻思一些什么的时候,一个身穿黄袍,鹤发童颜的真人走到了他的身后。鲁墨看着投射到眼前的影子,他一扭头就感觉自己仿佛见到仙人一般。不由得稍微一愣神,紧接着就开口说:「仙人安好,福寿无量!」
那道长也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呆愣了一下便张口道:“老夫不过是个普通的道士,不是什么仙人!我见小居士在这里驻足良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有所得!”
「小子年龄尚小,未有所得,只是有些疑虑,讲的不好,道长可莫要取笑!我看这对联之上分明是墨家真言,可中间供奉的为何是个道字?另外就是这尚贤节用天下大同,这话听起来有些怪异,这天下间的粮货之物,未见有省出来的道理,或许改成尚贤奋产天下大同看起来更合理些!」鲁墨看着眼前的老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自己是来读书的,感觉这个人可能是书院的山长,说话也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哈哈哈!果然是块璞玉!”老道赞叹一声之后,接着就给他解释:“你是不知多少年来走到这堂上为数不多敢于问出这个问题的少年人!莫要以为这天下间只有道士才供奉道,道之长存,天下皆道!儒墨兵农法各有其道,墨家供奉的自然是墨家的道,你看这两侧垂联可不就是墨家的道吗?至于你所说尚贤节用天下大同;子墨子当初提出之时,这话可不是对天下百姓说的,这是对君主权贵所言,天下百姓自古以来饿殍者众,又何来节用节葬之说!不过你所言自有你的道理,这副垂联能否改成你说的样子,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多谢先生指教,小子受教了!」鲁墨听了这样一番话之后,在大脑中对墨家原本的刻板印象又有了一些改变。
“你父亲行文说你来这里是求学的,你在家中之时书读到哪里了?”张道玄要安排鲁墨的学业,第一时间就需要考察学生的情况。“你自己又还要学一些什么呢?”
「先生,小子在家中看的都是启蒙图文,书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读过!正所谓救人先救己,治国先治人。小子想要先从学医开始!」他深深的明白在这个年代,懂得医术在这个年代对于自身的重要性!
“既然没读过书,那就先从《三字经》、《百家姓》和《弟子规》开始吧!”张道玄开始安排学业,按照正常的情况做启蒙。
「啊!可是先生我已经通识所有的日常用字了,不用从文字启蒙开始吧?」鲁墨听到这显然有些惊讶,这些书不是用来学字的吗,都已经认字了,还学啊?
“你呀你,看来除了认字,你父兄是真的没教你其他什么了!这三本书确实是文字启蒙之用,但它也是文教启蒙之用!这三本书里蕴含着历史的典故,大秦姓氏的变迁,以及为人处世的道理!你即便是已经识字了,这些东西也依旧是要学的,不然日后连讲话都会讲错,容易经常弄出笑话来!”张道玄摇了摇头,耐心给他解释,又引领他来到书房,将这三本书交给他然后将他带到了丁字学室。“好好学吧,将这三本书什么时候学通了?那差不多就可以开始看本草经了!”
“市井气,切戒之。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事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凡道字,重且舒。勿急疾,勿模糊。彼说长,此说短。不关己,莫闲管。见人善,即思齐。纵去远,以渐跻。见人恶,即内省。有则改,无加警。唯德学,唯才艺。不如人,当自砺。若衣服,若饮食。不如人,勿生戚。闻过怒,闻誉乐。损友来,益友却。闻誉恐,闻过欣。直谅士,渐相亲。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过能改,归于无。倘掩饰,增一辜。凡是人,皆须爱。”二人才靠近学堂就能听到学堂内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鲁墨在这一片读书声中,开始了他在新世界的学习;学习文教、社会规则的基础构成。
秦皇历2009年3月,长沙郡长沙城洞庭县。两名县府的衙役到了鲁墨家的木器作坊门前,鲁家虽非官宦人家,但在长沙郡也算是盛名已久;胥吏也不敢过于放肆,上前敲门呼喊:“鲁坊主可在家吗?”
「二位差头,我父旬日前上襄州城送鉴台老爷要的流云床去了,至今还未归呢?不知二位有何事?」鲁扬听到有人敲门,立刻来到前院,打开门查看情况。
「是小鲁坊主啊,上头下发的行文,要征税了!你们坊要征车五架。县老爷特命我们前来通知!」年长的税吏看到开门的是个能做主的熟人,于是便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鲁扬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他从袖子里掏出十枚大钱,(一枚大钱抵十文)暗戳戳的塞到了老税吏的袖子里,动作十分的老练。「年初的时候坊里里不是刚给县衙送了全套的桌椅用来抵今年的春税吗?现在才三月份,这是出了什么事?又要缴税了!」
“小鲁坊主莫要紧张,这次加税不是针对你一家,北方的真母教发动暴乱了!朝廷征缴教税,用来平定教乱!所有人都得交的,我们哥俩还得去通知其他人,就不多叨扰了!”老税吏摸了摸袖子,感觉里面的分量不轻,顿时换了个笑脸说道。
真母教也行动了,这属实是个好消息,也不知他们能坚持多久,只希望他们能多撑些时日。鲁扬看着这俩人的离去,心里却琢磨开了;以教名起势,金陵之变的教训虽然告诉我们,行事不正注定成不了大事;可不论是以什么手段起兵,他们都在抗蛮,不论如何得想办法给他们一些支援才好。「大山,大山!你去茶馆或者赌档把蛮贵找来!」在思索之间,鲁扬就先打算做一些准备,多探听一些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一个正在侧房里拿着凿子正对着一根木料开孔的年轻人听到呼唤声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鲁扬面前:“大师兄,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去,找他能做什么?他一个好吃懒做的货色,指不定又要花多少钱?”
“这件事你做不了,非他不可!快去吧,先把他找来再说!”面对眼前的这个师弟,鲁扬是十分满意的。大山姓王,自幼父母双亡,是他爷爷将他抚养长大,又将他送到这里来学手艺,这人为人踏实肯干,而且又孝顺。前两年他爷爷去世,如今他就剩下师父和自己这个师兄作为半个亲人了。
“好嘞,大师兄,我这就去找他!”王大山见他这么说也不问缘由,是打了打身上的木屑然后就心里嘟囔着:“这倍懒的货色一准又在赌档里耍大钱!”王大山打心眼里看不起蛮贵。
蛮朝的军事制度是仿照了过去大光的五行旗制度;只是他们将五行分为阴五行和阳五行,阳五行作为蛮族内部的军事单位,而阴五行则用来安置那些铁杆的秦奸。蛮贵就是长沙蛮城内阳土旗制下一名总旗的小儿子,旗丁不事生产,按照蛮族内部律法又不能从商贾之事,他家只能靠每个月领的二两银子养活家人。按照家法,他家的东西都是他大哥的,他成年之后只能自谋生路。鲁家便请了他来帮忙打发一些道上的毛贼,每年给他一成事例银。除此之外,鲁家的工坊还有府衙的三成干股,这样一来鲁家的工坊能有些安稳的条件顺利开业。
眼见日暮西山,王大山可算是在城中的一个赌档把人找了回来。只见一个身上穿着邋遢袄,胡须长得跟杂草似的人顶着两个黑眼圈进了门。「贵爷这是何处发财?竟劳碌成了这般模样!」鲁扬看着进门的人也是开口打趣道。
“小坊主就莫要说笑了,我整日里混迹于茶馆、赌坊不过是打发日子罢了,家里的开销还得靠坊里来接济呢!哪能发得了什么财呀?不过是这几日运道不好,有些输急眼了罢了!”来人对他的打趣也毫不在意,将身前的辫子甩到脑后;仿佛自嘲似的笑了笑之后说道。“小坊主这着急忙慌的差人把我从市集上寻来,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要我去办!”
鲁扬听到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蛮贵平日里虽然混了些,但是拿钱办事的本事还是说一不二的,拿这一点来说不知好过了多少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衙门那边加税了;说是北方有真母教众造反了,在咱们这儿征了5辆大车;我想请你在内城帮忙打听打听,这些车是要送到哪里去!好让我心里也有个底,免得到时候走到半路上车子散架了,那些兵大爷又来找坊里麻烦!毕竟这要走1000里的车和5000里的车这里头的学问海了去了!」
“嗨,这着急忙慌的,我当然是有什么大麻烦呢?这小事儿一桩,回头我去问问我家老爷子就是了!真要是押送粮草北上,他即使不去,我大哥也免不了要走一遭!”蛮贵听了鲁扬的请求,他丝毫不在意,旁人想进内城确实不那么容易,进城打听个消息,对他而言家常便饭而已。
「如此一来就拜托贵爷了,这些钱就当请贵爷喝茶了!」鲁扬说话间拿出一吊钱塞到蛮贵怀里。
“小坊主客气了!”拿到钱的蛮贵喜笑开颜,有了这一吊钱,他又能在勾栏里潇洒两天了!“我先回去老爷子探探口风,有什么消息一准儿给你送来!”
“呸!什么贵爷?一个泼皮破落户,要不是有个好爹,早让人打死在阴沟里了,他还拿上大了!”王大山看着他拿钱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一吊钱足够寻常人家打一套上好的桌椅了,大家伙的心血就这么被他讹了去。
「请人办事嘛,总要花些钱的!这世道越来越乱了,咱们这小家小业的只能谨慎些!」鲁扬看着师弟这样子,连忙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蛮贵怀里揣着钱,心情大好之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路穿街走市进了内城。还没回到自家二进的小院儿里,他便闻到了满巷飘香的炒米味。进门之后,只见他老娘指挥着两个仆役正在灶前准备炒米。
“爹,这是准备要去哪儿啊?怎么现在就忙活开了?”蛮贵看着坐在石凳上的老爷子皱着眉头巴巴的抽着旱烟,开口就问道。
“不是我,是你大哥!你小子打听这作甚?皮痒啦?”老爷子横眼瞥了他一下,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蛮贵看着他这样子也不以为意,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一般。“你不说我也知道,北方有反贼造反了,大哥要随军出征了是不?”他说话竟然还带着笑意,似乎是在幸灾乐祸一般。
“你小子咋知道的?哪听来的消息?”老家伙虽然人老了,心里还是亮堂的跟个明镜一样,听到他口中的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蛮贵随即笑了起来,“这事儿还用问吗?已经闹得全城皆知了。又是征车,又是征粮,还要征税的。还是我命好啊,不用不远千里巴巴的赶着去拼命,拼着拼着说不定哪天就把命丢那儿了!”
他的这话被一旁正在指挥炒米的老娘听到了,他老娘立刻搭话:“呸,呸,呸!给老娘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大哥是去亳州送粮的又不是去打仗的!”
“送粮和打仗不是一码事儿吗?到了那儿说不定一纸军令就给留下了,还不是得去跟那些乱匪拼命!”蛮贵想也不想就把话说出了口,他老爹听了这话一拍桌子拿起手上的烟杆子就要锤他,铜锅头锤在他脑袋上,打的他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