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鬼搬运大阵

“啊？那以后岂不是耍不成了？这个县令管得宽！”

“你傻子吧？赌赌赌，倾家荡产你就开心了？你这种人总有一天要死在赌字上！”

“就是，赌真的害人！居安路那个老郑晓不得？之前要卖女儿，前几天还上吊自杀，就是赌闹出来的！”

“太好了，以后终于不用被拉上赌桌了，以前想不赌都不行，尤其是逢年过节。”

“是啊，以后过节谁要是非拉着我赌钱，我反手就去报官！”

看着清江百姓游街庆贺，身着便装的李瑜百感交集：“清江苦赌久矣！”

许芸娘有些不解：“既然都这么讨厌赌，但为何此前赌风甚浓？前几任县令都怕引起民怨，这才不敢动那赌坊。”

“我家小……主之担心，也是此缘由。”

陆远故意没发现芸娘的卡顿，解释道：“所谓民声，需用心倾听，只因百姓低微，声量有限。”

“反倒是乡绅土豪，人数虽少，声量却大，极易以偏概全。”

“此前几任县令，有势单力薄者，有同流合污者，有尸位素餐者。”

“若非李县令深明大义，体贴百姓疾苦，此顽疾不知何时才会被拔除。”

李瑜摇头：“若非你这个大邺神祇司清江行走查出招财天尊的厉鬼追债，蒋石磊也不会心生畏惧，断尾求生，供出这些线索。”

“若不能一口气将其扫除，起到震慑作用，令百姓敢怒敢言，这后续赌档亦将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现在有了百姓的支持，日后再有人私设赌档，随时报官，随时处置，方能长治久安。”

三人交谈中，城外突然进来了一队官兵。

直奔县衙。

“来了！”李瑜眉头微皱。

来者不善。

此乃绵郡官兵。

清江赌风浓厚，周边郡县慕名前来消遣者络绎不绝，不乏达官显贵，其交织的关系网之庞大，难以想象。

李瑜如今将孙氏、钱氏一锅端，上官的问责这就来了。

“百姓十年赌毒无人知，乡绅一朝牢狱天下识！”陆远摇头讥笑。

嗖！

城外有一道响箭升起。

李瑜面露喜色，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陆远：“军械到了。拿着此令牌，带人到周县尉那边去助阵。”

陆远也不拖沓，接过令牌转身钻入马车。

此案，李瑜要承担极大风险。

拿下清江一众赌坊，得罪无数权贵不说，关键还不符合司法流程。

因为李瑜手中没有这些赌坊的罪证。

而寻常罪证，不足以如此兴师动众。

简言之，赌坊虽然是违法的，但已成当地利益集团之一份子。

无事发生或寻常斗殴则不计较。

发生命案或影响恶劣之案件，则闭店休整一段时日，花钱打点疏通，亦可复业。

如此刨根之举，必遭利益集团反噬。

唯一的理由只能是怪力乱神扰乱世俗界。

可这需要证据。

而证据不在开设赌档的孙氏。

在放印子钱的钱氏那边！

因此，清江兵力倾巢而出，将大小赌档一网打尽。

但周文华却不在其中。

他率领了一小队人马前往钱氏族地——钱家庄！

据破肚恶鬼提供的信息，钱家庄乃厉鬼聚集之地，必有证据！

此安排，先利民，再利己。

民意觉醒，打击赌毒的口号一经喊出，赌档永远也别想回到从前。

不过周文华那边若是失手，那李瑜必然会受到责罚。

轻则贬职，重则罢免！

……

陆远来到城外，看向丛林深处。

他感知到那里有一队人马。

对方一看到陆远走来，立刻暗中警戒。

陆远只觉得前方燃起了数团火焰。

气血之力！

武道中人！

不过没有周文华强。

陆远走下马车，和对方首领四目相对。

对方没有开口，但陆远有感觉，自己若再朝前走一步，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便会一箭射在自己脚前。

再走，便是直取胸腹！

陆远亮出令牌。

对方立刻接触警戒，其首领躬身行礼：“见过大人，我等任凭差遣！”

陆远点头：“速与我前往钱家庄，支援清江太尉周文华。”

一行人风风火火，当即上路，还带着两车货物。

马车中的陆远十分肯定，眼前这些应当是镇南军的士兵。

之所以穿常服隐藏身份，是因为戍边将士若无调遣，不可随意离开驻地。

两个时辰后，钱家庄已近在眼前。

但周文华并未在约定地点等候。

“谁！”押运首领指向某个方向。

弓箭手当即弯弓搭箭。

“陆大人！”赵有为从一旁的树林中钻出，“钱氏准备运东西出去，周县尉认为应该都是赃款，如果被他们转移，清江上下将蒙受巨大损失。”

“所以带人过去阻拦了。”

“让我留在这里等你们，但……他们追击了一段路程，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陆远双眼一闭，在重峦叠嶂中隐约看到了一道冲天而起的气血之力，宛若烽火狼烟！

“那边！已经交手了，快！”陆远示意众人快马加鞭。

半炷香的功夫，陆远等人赶到。

刚刚踏入交战之地，就感觉一阵恶寒。

“好强的阴气！”押运首领抽出腰间长刀，赵有为立刻觉得暖了些。

“嗯？还有援兵？”一身穿道袍的天师看向陆远他们。

只见周文华和数十位官兵被无数厉鬼冤魂包围。

冤魂哀嚎，声波乱人心智。

不少官兵面色惨白，手脚发抖，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

周文华将一众官兵护在身后，长刀所向，斩裂来犯的厉鬼，看似僵持，实则早已落入下风。

如此消耗下去，他必精疲力竭。

冤魂厉鬼旁，一位黄发老者端坐地上，面前有一株丈高的黄金摇钱树，由很多节拼接而成，似是法器。

“浮羽师弟，此人武道高强，神魂坚毅，若能炼化，怕又是一尊鬼王！”黄发老者笑意吟吟。

浮羽天师点头：“恭喜金师兄喜得鬼王，这五鬼搬运大阵威能又要倍增了！”

左耳缺了一截的钱六也在此处，拱手喜道：“师尊神阵大成，神威无敌！”

金天师很是受用，随手朝陆远方向一挥。

无数冤魂冲了过来。

赵有为喉结微动，无比紧张。

押运首领带头拔刀，做好迎战准备。

但下一刻，黑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