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泉试炼158个呼吸，战绩可查

一天后，顾山河回到了玉铁城。

这是他刚穿越时，就所在的营地。

和洪所熵掌管的破败营地不同，这里不算宏伟，也只是中等繁华，但依然按部就班存在着。

低阶散修忙忙碌碌，仿佛蚂蚁一样，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永远有还不完的债，永远有结束不了的辛劳。

白星宗覆灭，旗下的产业全部被朝廷清缴，但当铺依然存在着，里面的掌柜是朝廷的人，但高利贷利息一点没有少。

中心街道人声鼎沸。

欠下巨债的女修依然在二楼喊客。

那扇窗户，迎来一个又一个女修，也送走不少。

顾山河打量了一眼，没有一个眼熟的。

青楼对面的酒楼也换了掌柜，里面不再乌烟瘴气，反而高端整洁，甚至不许食客大声喧哗，那些靠散布谣言的说书人更是进不去。

顾山河原计划进去吃点东西，陌生的大堂，也没什么胃口。

他找了个喧嚣的茶楼。

二十天前，铁津文离开玉铁城，卸任了城主职位，听说是高升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城主颁布一系列规矩，各种税费涨幅巨大，底层修士苦不堪言，现在哪怕是宗门的记名弟子，也足够让散修们眼红。

简单吃点东西，顾山河离开茶楼。

习惯了百戏教各种狠活灵食，正常灵食都有点嘴淡。

这种地方，也听不到什么重要情报，主要话题还是家长里短，裤裆里的那些琐碎事。

……

顾山河回到刚穿越时的平房。

周围的很多街坊走了。

可能是因为新城主制定的税费太高，他们小本生意承受不了。

他们可能迁徙到其他城池。

也可能直接回到凡间，任由体内真元一天天消散，最终以凡人肉身，百病缠身，迎接大限到来。

操劳一生一场空，这是芸芸大多数的归宿。

回想起春招时的场面，顾山河不自觉笑了笑。

那么多街坊去给自己助阵，转瞬一个月，大概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咦……房东！”

顾山河刚走到他曾经住的平房附近，见到一个熟人。

有个少年修士穿金戴银，看上去生活富足，他正在租房。

巧了！

这个修士看上了自己住过的那一间，房东正在交涉。

“我再强调一遍，住过这间房的人，鸿山宗春招，身披紫纹腰带，血泉里憋了158个呼吸！”

“一个月时间，打败精英院上院第十，杀了第五。”

“涧东丛林之战，孤身一人，斩了姚家两个老爷，正面对抗炼气五层二十多刀，巍然不动，拯救科王府郡主。”

“这战绩，你随便打听！”

房东神情骄傲，仿佛这些事情出自他儿子之手。

“年轻人，你要明白风水的重要。”

“我这屋子玄妙的很，你先租半年试试，保你春招能入门。”

房东自信满满。

“我也知道你这间能旺人，可租金比旁边那一间贵一倍，再便宜点！”

租客手掌抚摸着门框，仿佛这样能吸收顾山河的气运。

“再者说，顾山河厉害是厉害，可短命啊！”

“这间房子有气运，也可能有晦气！”

租客又补充道。

“滚……”

“滚滚滚滚……”

“不租了……滚滚！”

房东破口大骂。

又来一个借口压价的狗贼。

你压价就压价，诅咒顾山河干什么？

狗嘴吐不出象牙。

“就是死了嘛，还不让说！”

租客不敢得罪房东，嘴里嘀嘀咕咕，临走前，他又摸了一把门框。

……

“这间房子，怕是租不出去了！”

顾山河站在一个铺子前，掌柜也在看热闹。

“为什么租不出去？”

顾山河好奇问。

“兄弟，你年纪轻轻，也是慕名来租房吧？”

“不瞒你说，这间房子确实出了一个大天才，如果他没有死，现在已经杀到鸿山宗内门了。”

“唉，可惜啊，天妒英才，得罪了百戏教，被杀了。”

掌柜摇了摇头。

“之前这间房子已经租出去了，租客听闻那个大天才死了，就来砍价降房租。”

“房东当天就赔了房租，把那人赶出门。”

“房东不信那个天才已经死了。”

“后来……别人来租房，只要提起那个天才被杀，就被他赶走。”

“那么多人见到天才被炼气九层抓走，路上就杀了，还能借尸还魂不成？这房东魔障了。”

掌柜笑了笑，懒得和顾山河再闲聊。

……

“掌柜，我要租房，租金能便宜点吗？”

掌柜拿出抹布，把刚才那个修士摸过的地方，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突然，有人在身后说道。

“你打听过这间房没？”

“鸿山宗知道不？”

“上一任房主，身披紫纹腰带，血泉里憋了158个呼吸。”

“后来他打败精英山上院第十，杀了……”

“你……顾山河……”

“顾山河！”

“你……你……”

掌柜如数家珍，一边说，一边意兴阑珊的回头。

当他看到顾山河的脸，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

掌柜非要请顾山河吃酒。

他回家拿了珍藏的那坛老酒，要去酒楼，和顾山河一醉方休。

顾山河看到一个细节。

掌柜眼眶红了，拿酒的时候，悄悄揉了揉眼睛。

顾山河也没有戳破，没有扫兴。

打打杀杀之后，看到房东，真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

酒楼！

掌柜大出血，在二楼开了个包间。

倒满酒，掌柜仰头，一饮而尽。

我就知道，顾山河没有死。

你们信誓旦旦，哪里有我的直觉精准。

顾山河这小子，吉人天相，怎么可能轻易死。

“干！”

顾山河仰头，也一饮而尽。

……

轰隆隆隆！

轰隆隆隆！

轰隆隆隆！

……

两个人刚叙了一会旧，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整个酒楼的人头探出头去。

街道所有人也都看向爆炸点，城主府兵卫横冲直撞，一路奔袭过去。

“是矿洞的位置！”

顾山河皱了皱眉。

他还计划着，抽空探望一下矿洞掌柜。

……

很快，店小二带回了最新消息。

“爆炸点，是城主府的矿场！”

“新城主明天要去查账，矿场掌柜炸了矿洞，人已经失踪。现在各种消息乱飞，有人说矿场掌柜是百戏教奸细，这几年一直暗中给百戏教提供矿石原料。”

顾山河叹了口气。

粗玉矿需求量那么大，矿场的掌柜果然有问题。

“幸亏你很久不挖矿了，接下来，城主府肯定要抓一批矿工拷问。”

“又要有一批人被牵连。”

房东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