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囚徒

随着卢西恩直接将身上屏蔽污染的符咒撕下来,猛烈的污染直接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席卷!

男人显然没有料到卢西恩还有这种手段,直接被爆发出的污染糊了一脸。

只积攒了小半天的污染并没有之前对付灰先生那次强烈,不过男人也远没有跟灰先生一样的能力!

男人对污染的抵抗能力似乎远低于卢西恩的预料,直面污染冲击,男人一声发出一声闷哼,无数沾染着粘稠沥青的羽毛瞬间撕裂皮肤从他的身体之中钻了出来!

下一秒,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他的额头。

“老实点!”

卢西恩抬脚将男人不慎掉在地上的本子踢远,然后甩出平安结,将男人跟一根柱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将一切做完后,卢西恩终于松了口气,将符纸重新贴回了身上,然后继续抬枪顶住的他脑袋,冷声问道: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男人看了看卢西恩手中的枪,下意识地张了张嘴,

“我是……等等……我是谁?……我叫什么来着?”

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我……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他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仿佛在忍耐某种剧烈的痛楚,紧接着一根沾染着鲜血和沥青的羽毛从男人左眼眶中钻了出来,将整个眼球都顶了出来!

“我有名字!不……我有名字!我究竟是谁?”

男人就仿佛对身上的异状恍若未觉,他开始疯狂地用脑袋撞击着身后的柱子,头上的羽毛在撞击中折断,从断裂的羽毛中流出了混杂着鲜血的沥青!

眼见着男人的身上越来越多的羽毛冒了出来,卢西恩心中一惊,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抬起手杖,一棍子砸在了男人的后脑!

“砰!”

男人的哀嚎一瞬间停止了。

物理麻醉就是好用。

看着陷入了高质量睡眠的男人,回忆着之前的手感,卢西恩松了口气。

不过这家伙为什么会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是我污染给多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脑袋上肿起一个包的男人显然没办法回答卢西恩的问题。

算了,还是先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吧。

一边想着,卢西恩一边开始给男人搜身,

很快,他就从男人的身上摸出了那张“无归号船票”,顺带着还摸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唯独就是没有找到任何身份证明。

真是来了瞌睡送枕头,省了他在这个被遗弃的教堂中找仪式魔法需要的精油了。

心安理得地将那些收缴的瓶瓶罐罐收入囊中,卢西恩扭头又看了看男人,他刚才出手好像有点重,看男人的样子一时半会应该醒不过来。

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做一下仪式魔法。

想到这,卢西恩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了之前叠成小块揣进口袋中的报纸,将“银匙巷17号失火”的新闻单独撕下来出揣好,随后手指点在了报纸上。

报纸上的文字开始蠕动,有了提前准备,报纸上的文字自发组成了代表黑夜的交叠圆圈,之前那个出现古怪符号的乌龙事件并没有出现。

最基础的法阵已经成型,下一步就是点燃蜡烛了。

可惜他并没有从男人身上搜出蜡烛,沉吟片刻,他从口袋中掏出了几张符纸,搓成了竖条,然后用平安结固定好,竖着插在了地上。

一个法阵还透着印刷的油墨味,四周还周杵着四根被红线缠住的纸条的诡异法阵就出现了卢西恩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怎么看怎么不正经的玩意儿,卢西恩突然有些打怵,

蜡烛也是竖着的,纸香也是竖着的,而且这俩都是用来供奉神灵进行仪式的,不是他不虔诚,是条件限制,女神宽宏大量,应该不会在乎这种事……吧?

就在卢西恩准备掏出符纸点燃纸香之时,一旁突然传来啦一声闷哼,

卢西恩一怔,扭头看过去,就见被他物理麻醉的男人又一次醒了过来。

他嘴巴一张,吐出了一滩混杂着羽毛的黑色沥青,身上那些刺破皮肤的羽毛全部消失不见。

看来男人恢复正常了。

醒来的男人迷茫了一瞬,仅剩的一只眼睛逐渐聚焦到了蹲在一旁的卢西恩身上,随后又看到了旁边那透着报纸油墨香,杵着四根纸杆,纸杆上还缠着红绳的法阵,脸皮子突然抽动了一下,忍不住问出了声:

“这是?”

卢西恩木着脸,

“仪式法阵。”

男人没说话,但卢西恩觉得男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

“好了,既然你醒了,我们说回正题。”

默不做声用身体挡住了法阵,卢西恩看着男人,“你知道这里哪里吗?怎么出去?”

男人愣了一下,目光空洞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忘了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进来?”

“忘了。”

“你为什么那个时候要偷袭我?”

“不清楚。”

“你还记着自己是谁吗?”

“我……我……”

“好了,你不用想了,我知道了。”

看着格外配合却完全一问三不知的男人,卢西恩痛苦地按住了太阳穴。

他只觉得有种一身劲没处使的愤怒,沉默片刻,他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张“无归号船票”,

“那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这张纸片地一瞬间,男人仅剩的一只眼睛瞳孔似乎微微扩大,原本清晰的意识似乎恍惚了一瞬,随后声音含糊不清地说道。

“是登船凭证……”

登上无归号的凭证?难不成用这样一张纸片就能登上神国?

荒诞的念头一闪而逝,终于问出了有效信息,卢西恩微微皱眉看着男人,

“船是指无归号?你想用这张船票登上万径与自由之神的神国?”

“……不,那不是神国……它就是无归号……”

男人缓慢地摇头,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男人吃力地絮絮低语起来,声音仍旧含糊,就像是喉咙中被塞满了羽毛。

“心是身的囚徒,身是世界的囚徒,世界是个监牢……囚禁了你我,囚禁了神明……”

他缓缓抬起头,仅剩的一只独眼死死盯着卢西恩,含糊的声音猛地拔高——

“我们要……从监牢中解放!”

不好!

卢西恩瞳孔一缩,然而就在他再次举起手杖准备再来一次物理麻醉时,就见男人嗬嗬地笑了两声,

下一秒,随着一声血肉撕裂的“噗嗤”声,一根散发着诡异色彩的羽毛直接从他的喉咙中长出,从内部刺穿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泼了卢西恩一身。

看着脸上仍带着错愕的卢西恩,男人嗬嗬的笑声越来越大,用漏风的喉咙发出了的最后一句含混不清的声音——

“我们……都是囚徒!”

砰!

男人倒在了地上,

他死了。

淡淡的血腥味蔓延而出,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卢西恩眉头逐渐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