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们说到,李家父子已经举起义旗反隋。这时,李渊身边的王威和高君雅严密监视着他的行动,若要招募军队,必须先除掉他们及其在太原的势力。就在李渊父子决定起兵后不久,刘文静遵照李渊命令,以晋阳令假造隋炀帝的诏令,称朝廷将在太原、西河、雁门、马邑招募二十至五十岁的男子应征,年底集结涿郡东征高丽。这消息如同阴风,瞬间弥漫城乡,令民心惶惶,太原城顿时沸腾,议论纷纷。
“这皇帝真是疯了,一次次征高丽,除了让我们送死,能有什么好处?”
“男人都去打仗,谁来耕种?家里只剩老弱病残,难道让我们等死?”
“他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能让他安生,干脆反了算了!”
许多人已做好准备,一旦征兵开始,便会结伙造反,聚集山林。城里的人们齐声唱起当年王薄起义时的《无向辽东浪死歌》:“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同年二月,刘武周杀死太守王仁恭,占领郡府,自称天子,并攻占隋炀帝的离宫汾阳宫,为李渊募兵提供了借口。李世民等人急促李渊起兵,警告他盗贼已占离宫,不早行动灾祸将至。李渊召集将领,表明刘武周的威胁,并表示若等朝廷救兵,必将被灭。王威、高君雅见形势紧迫,支持李渊专擅行事。李渊假装无奈,决定先聚集兵力。
会议后,李渊立即命令李世民与其他将领分头招募军队,短短数日就集结近万人驻扎兴国寺。李渊调整部署,王威被调离军事岗位,高君雅守备高阳,确保不干预军务,兵权则由李渊和李世民掌握。同时,他派密使召李建成、李元吉和女婿柴绍前往太原。
王威和高君雅见李渊扩军,怀疑他有叛逆之心。李渊以讨伐叛逆为借口,暂时掩盖了真实意图。然而,随着起兵准备工作加速推进,二人的疑心愈发加重。这段时间他们看到诸多反常之事,又发现李渊私自放走钦犯刘文静,心中疑团更盛。
时日一久,王、高二人察觉到李氏父子密谋起义。于是,他们策划在晋祠举办祈雨大会,想哄骗李渊前来,趁机谋害他。王威和高君雅还在夜里拜访武士彟,企图拉他一起行事。
王、高二人以为武士彟可以推心置腹,却不知他与李渊交情甚厚。对他倾诉道:“长孙顺德和刘弘基隐匿太原,罪当死,而唐公却让他们掌重兵,真不知出于何意?我等欲借祈雨大会之机捕拿,你看如何?”
武士彟劝道:“这些人皆为唐公之客,若如此行事,岂非惹怒唐公,惹来大麻烦?”王、高二人虽心有疑虑,最终还是作罢。
次日,武士彟将二人的阴谋告知李渊。李渊苦笑道:“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既然二贼已察觉,便不怪我心狠手辣了。”
祈雨之日,李渊与王、高会于晋祠,长孙顺德、刘弘基在殿内静候,李世民则在晋阳城外布下伏兵。正当李渊与王、高交谈之时,忽听堂外骚动,刘文静率刘政会急步闯入。
刘政会大声道:“唐公,我听闻有人欲反叛,特持密状来禀。”
李渊示意王威接过密状,但刘政会补充:“我所告的正是这两位副留守的反情,这密状只能由唐公查看。”
李渊匆匆阅罢,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如刀,盯着王、高二人道:“好啊,原来你们早有叛心,暗中勾结突厥,图谋不轨!”
高君雅听后如遭雷击,立刻从座椅上跳起,尖叫:“贼喊捉贼!这是谋反者欲杀我等!”
李渊不屑其叫嚷,冷笑着喝道:“来人,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拿下,送入大牢候审。”
王、高二人不甘就擒,疯狂向大堂外奔逃,然而刚出门口,就遇上长孙顺德带领的士兵,刀剑闪耀,早已等候在此。长孙顺德一声令下,众人扑上前,将王、高二人捆住,押往大牢。
谁也没料到,就在李渊将王威、高君雅逮捕的次日,突厥大军如潮水般奔向太原。虽有新募的兵丁五六万人,但多为未经训练的农家子弟,城中顿时陷入慌乱。
李渊急召众人商议对策,李世民提出以“空城计”智退敌军,他说:“突厥人来势汹汹,欲掠财物,并无攻城之心。我们可严密部署于各街巷,同时洞开四门,令敌军不辨虚实,必不敢贸然入城。即便入城,因不熟地理,敌人也会失去优势。我们兵力远超敌人,进行巷战,必能取胜。”
李渊认同李世民的意见,随即下令大开城门,撤去城上旗帜,不准任何人登城观望。当突厥军队风卷而来时,却见太原城四门洞开,城中寂静如死城。先头部队冲入北门,却发现内城无人把守,犹豫不决,最终选择从东门退去,转而在乡村抢掠一番后撤兵北去。
此时,城中百姓愤怒认为突厥人是王、高二人所引,纷纷咬牙切齿,誓要报复。李渊见此,决意乘机而起,杀贼祭旗。
五月甲子日,晨光微曦,太原校场突然变得热闹非凡,旌旗飞扬,军声嘹亮。新换上军衣的年轻士兵们整齐列队,气势如虹。
百姓们早已得知消息,扶老携幼涌入校场,抬头看着高悬的“李”字大旗,激动不已,纷纷交头接耳。此时,李渊身披红袍,银盔铁甲,骑马疾驰而入,伴随他的是李建成、李世民等人。他们一同登上点将台,场内万众齐聚,屏息以待。
李渊跨前几步,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弟兄们、将士们,当今天子无道,盗贼横行,民不聊生。我不能眼看江山沦丧,为了拯救万民,我决定即日起兵,拥戴王杨侑为新帝。从今天起,各个郡县都应该更换旗帜,采用红白两种颜色。”
话音刚落,校场里响起雷鸣般的欢呼。虽然叛乱被视为大逆不道,但李氏父子易姓革命的意图显而易见。众人也都希望李公能旗开得胜,早日为百姓解困。
这时,晋阳宫副监裴寂尖声喊道:“将密通突厥的王威、高君雅拖出来,杀贼祭旗开始!”这就是著名的晋阳兵变,标志着李渊父子公开反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