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漫展背后的疑云

“突发新闻——魔法少女在东临市西郊与【深渊】组织机兵交手，魔法少女【赤霄】现已成功击退两台机兵！”

“我就知道【赤霄】大人还是最强的！看到她那一刀有多帅了吗？她现在已经找回状态了，小黑子们也该闭嘴了吧！”

“应该是这两台机兵太弱了才对……而且，在【赤霄】赶到现场前，一直是【月寰】她们在削弱那两台机兵的防御啊。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赤霄】完全就是来捡漏的嘛……”

“啊，又开始了……为什么最近一提到【赤霄】，她的粉丝和黑子就会自动在评论区吵起来啊……而且，这种无聊的小规模摩擦有什么上热搜的必要吗？至于把漫展相关的几个热搜都挤下去吗？”

…………

在【赤霄】一击击杀黑杀天王号和白杀天王号之后，东临市的网民们也不出预料地在相关新闻下吵嚷了起来。没办法，大部分人并非魔法少女协调局中的专员，对魔法少女战力的了解都极其偏颇，还经常渗入他们各自的好恶，导致网上极难出现客观的评价。

不论是支持【赤霄】的粉丝，嫌弃她的看客，还是对此漠不关心的路人……一如既往说什么的都有。

当然，网上大伙吵翻天也不过多打几行字，现实里，东临市防卫队的士兵就要麻烦得多了，不仅在近郊的战场拉起了警戒线，忙活着收拾一片狼藉的战场、处理报废后的机兵残骸，还要整理各种档案文书上报政府……

而相对来说，此时的魔法少女们倒还算悠闲，至少能在激烈的战斗后享受一下周围人仰慕的目光，彼此也能说几句话联络下感情什么的。

过去，魔法少女【赤霄】会很乐意在战后接受媒体的采访，面对魔法少女后辈们的吹捧时，她也能故作谦虚实则开心地得瑟一阵……

但现在，她没那个心思。

毕竟，从漫展离开前，她那好外甥的态度依然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

她即便轻松一击败敌，也感觉不到什么喜悦，只是阴沉着脸站在机兵的残骸旁想着自己的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搞得那些怯生生的后辈们都不敢找她搭话了。

“【赤霄】小姐……您今天的表现很突出呢。”

正当颜韵宵还在生着闷气时，身着宫裙罗衫、气质出尘的魔法少女【月寰】，在短暂的犹豫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走到了她的身旁搭话道：

“……我真没想到，我们十几个魔法少女打了老半天都没法击破的装甲，被你轻松一击就切碎了……您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随便砍了一刀而已。”颜韵宵摆明了不想多谈：“可能是因为我刚才遇到了些事情，情绪正处于激昂状态，所以催动的魔力也比往日要强……就是这样。”

“哦……您是遇到了什么值得激动的好事吗？”

“我看着像是遇到好事的样子吗？”颜韵宵差点被这话气笑：“……我明明是在憋着火好吧！”

“哦，抱歉，我其实不太能读懂别人的表情……”这位面色淡漠的魔法少女【月寰】在被呛声反问后，依然面色不变：“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复现一下您的情绪，这样我也能和您一样强了。”

“……【月寰】小姐，这些是我的私事，您就别问了。而且，我刚才那一下也是气到发昏才打出的效果，那是不可能随便复现的。更何况，你已经是公认的东临市最强魔法少女了，通常情况下，我是不如你的，您没必要像我学习经验的。”

毕竟，本心的纯粹程度、作战经验的多少、战斗时的情绪波动……很多完全不可计量的唯心因素，都能对她们的战力产生极大的影响。

所谓的“最强的魔法少女”终究也只是大众基于战绩做出的评价，并非绝对的标杆。

真到了危急关头，很可能一位初出茅庐的魔法少女，也能在绝境中打出惊人的战果。

而一位强大的魔法少女，也随时有可能因为失去澄澈之心而变回普通人。

所以，即便颜韵宵有着相当老的资历，她对这个“最强”的名号，也从来都不以为意。

尤其是今天她这暴涨的力量，还是被李默然那不识好歹的家伙气出来的——一想到这里，她便更加生气了。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我也不好多问了。”

【月寰】的眼神闪烁，但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淡然道：“感谢您的称赞，【赤霄】阁下，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她紧握着手中的剑柄，没再多言，只是转身飞离了这片凌乱的战场。

目送着这位同事离去，【赤霄】也暗暗松了口气。

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才半下午，时间还长着，其实她完全可以回去再找李默然，继续逛漫展的。

“哼！那家伙都笃定了要和我保持距离了……我还找他作甚？让他和那头小狐狸精自己闹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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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市，漫展举办地，青年活动中心。

此时的李默然已经买到了妮娜部长日思夜想的魔法少女限制级同人志，整整一提包，足够让那头高阶魅魔心花怒放了。

拥挤的会场内，那密不透风的人群也变得稀疏了一些，看来已经有不少游客心满意足地结束了今日的漫展之行了。

今年这次漫展其实有些令人失望。参展人太多，本就拥挤的会展中心更加闷热，期间展厅的诸多空调还频频出故障，电灯也是……展会的工作人员也没经过太好的训练便仓促上岗，指路都做不好……

只能说，全靠参展者的热情，才勉强保持了此次漫展的质量。

经历了这一天闹腾的李默然打着哈欠，沿着人流缓缓向着展会出口走去。

在离开展厅后，他们也走到了东临市青年活动体育场外的落客平台，等待打来的网约车接他们回到学校。

在李默然的身侧，那只小狐狸正无聊地摇着尾巴。

今天这一下午，卸下了身为同好社社长的责任后，她倒是轻松了不少，社员们打来的电话也都没接，只是散漫地跟着李默然在各个同人志摊位前排队。

不过，也有些路人，会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这个站在18禁同人区排队的漂亮狐女，让狐灵灵多少有点脸红。

但她也没有因为害羞落荒而逃，反而会靠近了李默然站着，好让别人知道，她是跟这位同伴在一起排队，并不是自己想买。

就这样，憋了一下午，在离开前的等待时间里，狐灵灵还是忍不住对李默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默然，好歹我这位女士也一直陪着你欸，你这一下午怎么光挑这种限制级本子买？你知道我站在你旁边陪你排队时有多尴尬吗？”

“你可是大尾巴狐涂涂老师，你自己就是画这个的。”李默然压根不以为意：“有什么好害羞的？而且，你自己最后不还是忍不住也买了几本吗？”

没错，这只狐狸还是嘴上一套实际自己又做一套。

虽然在同人志摊位前排队非常尴尬，但当看到了那么多花花绿绿的魔法少女同人本时，她还是忍不住掏出了钱包——最后，狐灵灵买来的本子比李默然买的还多。

但被李默然点破了小心思，她还是急了：“喂，不是说好了替我保密吗？别在这里喊我那个名字……”

“行行行……不喊了……”李默然也懒得和她继续胡闹：“……继续等网约车吧。”

本想继续斗嘴的狐女见他一副疲惫的模样，也知趣地没再争辩，只能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刷着些新闻，打发下现在的无聊时光。

“嗯？【赤霄】小姐今天下午出动了？！”

惊讶地发现，居然就在她和李默然排队买本子的下午，东临市的西郊已经发生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相关视频已经满天飞了。

点开之后，狐灵灵便看到了魔法少女【赤霄】那一刀劈碎两台机兵的飒爽英姿。

“【赤霄】大人果然还是那么厉害！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最强的！”

看到偶像重新振作后展露出的强大实力，作为小粉丝的她顿时开心到不行。

“怎么搞的，狐狸，你看了什么新闻，尾巴翘得比狗还高？”

“你过来看就知道了！是【赤霄】的新战斗，她刚刚一个人打败了两台机兵！”

一旁的李默然见她如此激动，有些奇怪，便走上来看了下狐女手机里播放的新闻视频，这才知道颜韵宵那边都已经顺利解决了战斗。

“老颜居然一刀就砍碎了黑杀和白杀？看来，她这次确实是气得不轻啊……唉，至于为我和狐灵灵的事气成这样吗……只可惜埃德雯博士大概又要哭鼻子了……”

正当李默然感慨不已时，狐灵灵却在短暂地兴奋后，又忽然颓丧了下去。

“狐狸，你沮丧个什么劲儿？”

“没事，我只是觉得我有些失败……”

狐灵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两袋子同人本，懊丧道：

“【赤霄】大人经历了短暂的挫败后已经重新振作，又变回了那个大英雄。但我还是一事无成，找不到战斗的目的。在【赤霄】大人身临前线保护城市的时候，我却还在漫展上扫货买本子……”

“哦，原来你还在担心这事儿啊。我刚才看你买本子的时候挺乐呵的，还以为你已经想开了呢。”

“怎么可能想开啊……我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嘟哝着收起手机后，狐女还是颇为消沉。

她沉默着将手揣进了衣兜，小心触碰着她那枚黯淡的梦之石，用几乎自言自语的说话声询问着身边的同伴：

“……李默然，你有没有特别想要承担的责任？如果有的话，你承担这份责任，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默然一听就明白了，这只狐狸还在纠结昨晚【墨染】询问她的问题“你真正想变身魔法少女，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才会在无助时随口问他这个问题。

所以，他回答道：“抱歉，我没有，我所承担的责任都是外部强加给我的，我这种人比较散漫随性，没什么执念，所以你问我没用。”

没错，不论是身为【深渊】组织干部的责任，帮两个同事应付魔王大人的责任，还是保护颜韵宵的责任，假装【墨染】去战斗的责任……他一个都不想担，都是外部因素强推着他承担的，所以他没有在撒谎。

“也是……”狐灵灵自嘲地笑了下：“……那当我没问，继续等网约车吧。这问题我只能自己去想个答案了。”

…………

“喂，社长，老李！你们怎么甩下我们先走了啊？”

出乎意料，网约车还没到，气喘吁吁的王二狗、雄霸、虎三等社团里的男同学，居然先一步找到了他们。

这几个同学此时还穿着魔法少女的cos服，宽大的裙摆使得他们步履蹒跚，只能提溜着裙子到处跑，看着颇为滑稽：“……而且，社长，您怎么不接我们电话？就算生我们的气也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你们俩还有脸来找我们呢……”

看着这几个同学，狐女适才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瞬间恢复到了威严社长的状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谁让你们自作主张，把我和李默然的事情当趣闻写给【翠鸢】当笑料的？闹了这一出还指望我接你们电话？做梦去吧……待会儿展会的摊位什么的你们自己收拾，我可不管了！”

“社长，……其实我们也知错了，下次我们不会拿社长您和老李的事当乐子吃瓜了，汪……”

王二狗抹了把脸上的汗珠，急迫道：“但是，现在有别的事需要您了！社长……在您和老李离开演艺厅后，我们只能坐在演艺厅继续看完了【翠鸢】的表演，然后，见打不通您的电话，我们也只能各自活动去了……

“但就在刚才集合的时候，有好几位同学都联系不上人了！

“我们打电话也打不通，问了他们的室友，也都说他们没有回学校……他们人好像失踪了一样！”

狐灵灵眉头微蹙：“欸，你们是幼儿园小朋友吗？都大学生了，难道那么大一个人还能丢吗？大概他们几个只是在回去的路上，手机用完电不方便接电话而已，有什么好急的？”

“不不不，社长，情况真不太一样……”

王二狗真有些急了：“展会上虽然人多，但我们几个鼻子灵光的家伙，还是循着气味找到了他们的去向。结果非常诡异，他们几个的气味，要么消失在了厕所附近，要么直接消失在了杂物间旁边，还有的同学气息直接原地消失了……这绝对很奇怪吧？

“我们去报告了展会组织方的几名工作人员，想让他们帮着找，结果，那几个沟槽的吸血鬼压根不管事！还让我们赶紧走……

“现在，我们已经拿不定主意了，才循着气味找到了您和老李的——社长，咱们是继续找人，还是先回学校等消息？或者……要不要先报个警啊？但万一他们几个真的只是提前回去了，我们会不会因为报假警被骂……”

王二狗正絮絮叨叨之时，李默然忽然觉查出了个细节问题，当即打断了对方：

“等等……你说吸血鬼？你们找的展会现场工作人员，都是吸血鬼？”

“是啊！”王二狗抱怨着：“汪，我过去就听说吸血鬼素质差，今天算是真见着了……真不知道展方今年招这么多白皮吸血佬做什么……汪。”

没错，李默然想起来了——今天，漫展上的吸血鬼确实有点多。

大多数吸血鬼，即便出来打工，也只会做那种工作环境冷清的夜班工作，而不是大白天在闷热嘈杂的展会里干杂役，这就是他们的种族天性，越老的越是如此。

而且，不只是那些走来走去的漫展官方工作人员里有许多吸血鬼，参展的游客里，好像也有好几个那种穿着古典礼服、皮肤极其惨白的老吸血鬼。

李默然经常和拉文德克拉六世这个老东西打交道，所以见惯了这种样貌的家伙，这才不以为意。

但实际上，这种老吸血鬼本该是非常少见的，同时冒出来好几个肯定不正常。

…………

顿时，一众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带我回去，我帮你们找人！还有，别迟疑了，立即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