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搭档

听说马克死了，李怡直接愣了。

指尖更是无意识地揪紧了床单。

那个斯文败类就这么轻易逃脱了审判？

曹达华用重伤换来的胜利，到头来只抓住一具尸体？

还有洁雯的仇？

太便宜那个混蛋了！

“方静呢？“

“全面配合调查，把任全推给马克。“

邱若男从公文包抽出一沓照片，“警方在她家密室找到这些。“

照片上是方静与不同官员的合影，每张背面都标着数字和日期。

李怡立刻认出那些数字格式与案件中的“199403“如出一辙。

“贿赂记录？“

“更像是把柄收藏。“

邱若男指着其中一张，“看这个。“

照片里的年轻警官正在接受方静递来的信封，警号清晰可见——是王署长二十年前的编号。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推着药车进来。

邱若男迅速收起照片，转而谈起天气。

等护士离开后，邱若男才压低声音：

“曹达华昏迷跟你说了什么？“

李怡的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张曹达华的金牙照片上。

“他让我小心...后面没听清。“

邱若男的眼睛眯了起来：

“达哥重赏昏迷期间，王署长要派另一个人跟你合作了。”

“谁？”

李怡急道。

邱若男小声道：“听说也是重案组的，叫张大勇，还是个队长呢。”

“张大勇？”

李怡眉头微皱。

“没错，我就是张大勇。”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酷似陶大宇的男人走进来，主动伸出手。

李怡愣了一瞬，然后握住对方的手：“你好，私家侦探李怡。”

“早就听过李侦探的大名了。”

张大勇很是客气，用力握了握李怡的手，然后望向邱若男：

“邱小姐是吧？方便的话还请回避一下，我有重要案情想跟李侦探聊聊。”

“回避？”

邱若男闻言就要生气发飙。

但被李怡制止了：“若男，你先休息下，乖。”

“那怡哥你注意身体哈。”

邱若男极不情愿的走出病房。

屋里只剩下张大勇和李怡两人后。

张大勇开门见山问李怡道：

“李侦探，事情紧急，咱们长话短说吧。”

“你确定达哥最后跟您说的是'王'而不是'黄'？或者'皇'？“

“什么意思？“

“达哥最后联系的人是我。“

张大勇从手机调出一段录音。

嘈杂背景音中，曹达华气喘吁吁地说：“张队...黄...档案...改过...“

录音戛然而止。

李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如果曹达华说的是“黄“而非“王“，那指向的可能是警局高层而非特指王署长。

可惜曹达华还在昏迷，否则问一下就知道了。

“王署长这几天有什么异常？“

李怡反问张大勇。

张大勇耸耸肩：

“天天加班到凌晨，说要亲自整理案件报告上交九龙。“

张大勇突然凑近：

“昨晚我跟踪他到老城区的一个废弃工厂，他在那里待了两小时，出来时拿着个银色箱子。“

暴雨声中，李怡做了个决定：“我要出院。“

“医生说你至少需要——“

“现在。“

李怡扯掉手臂上的输液针头，血珠溅在白色床单上像一串省略号。

张大勇盯着那串血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就知道拦不住你。“

他从衣柜里扔来一套便装，“穿这个，后门等我。“

半小时后，李怡坐进张大勇的黑色吉普。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河，后视镜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站在医院门口，正对着手机急切地说着什么。

“先去哪？“

张大勇发动车子。

“曹达华家。“

李怡系上安全带，“他说过在花盆底下藏了备份资料。“

张大勇的手在方向盘上收紧：

“你不知道？曹达华的公寓昨天起火了，消防队说是电路老化。“

太巧了。

李怡的指甲陷入掌心。

所有线索都在被系统性地清除，就像有人拿着橡皮擦，一点一点抹去案件的真相。

车驶入雨幕深处。

李怡望向窗外，雨水模糊了城市轮廓，就像真相被层层掩盖。

李怡突然想起什么，转向张大勇：“你说王署长这几天在整理案件报告？“

“嗯，锁在自己办公室，谁也不让碰。“

“我需要看一眼那份报告。“

张大勇吹了声口哨：

“闯署长办公室？我喜欢。“

他变魔术般掏出一张门禁卡，“后勤处顺来的，但只有三分钟权限。“

警局大楼在雨中像座灰色堡垒。

张大勇把车停在侧门，递给李怡一把伞：

“我去引开值班的，你从档案室电梯上七楼。”

“遇到人就说是我让你来取案卷的。“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李怡反复回想整个案件。

马克的复仇，方静的勾结，失踪的女学生，还有那支出现在马克手中的、王署长丢失的配枪...所有碎片都漂浮在记忆里，却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王署长的办公室门锁着，但门缝下有光透出。

李怡刚把耳朵贴上门板，就听见里面传来“咔嗒“一声——是保险柜关闭的声音。

李怡迅速闪到转角处。

门开了，王署长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个张大勇描述的银色箱子。

署长面色疲惫，西装皱得像抹布，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处的旧伤——那是李怡第一次见他时就注意到的细节。

等电梯声消失，李怡用门禁卡刷开办公室。

王署长的办公桌上整齐地摆着案件总结报告，首页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关键点。

李怡快速翻拍了几页，突然注意到垃圾桶里有一张被撕碎的照片。

李怡拼起碎片——是马克与一个穿警服的人的合影，拍摄于三年前。

警服胸前的编号被故意撕掉了，但那只搭在马克肩上的手，虎口处有一道独特的疤痕。

和王署长的一模一样。

李怡的血液瞬间冻结。

李怡想起曹达华最后的警告，想起马克手中王署长的配枪，想起那个银色箱子...所有线索突然连成一线。

手机突然震动，张大勇发来短信：“快走！王署长回来了！“

李怡刚把照片碎片塞进口袋，电梯“叮“的一声在七楼响起。

李怡闪身躲进隔壁会议室，透过百叶窗缝隙看到王署长阴沉着脸走回办公室，手里已经没有那个银色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