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野本来在小姨心跳平稳后便打算离开。
没想到被她抱住了手，而且还往床上拉。
怕把她弄醒，便随着她的意思，合衣侧躺了下去，与她面对着面。
郭白荷似乎梦到了什么，柳叶眉皱得很紧，一直在哭，抱着他的手使劲往怀里塞，似乎生怕他跑了。
“爹？”
她说起了梦话。
似乎在梦里有了什么冲突，她急躁地喘息，跺脚踹被子，最终突然放松了下来，泪流不止。
“梦到郭正鄂将军了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祭拜，晚上思人。
陆长野也随着她放松了下来，本想再次尝试抽回手，却被郭白荷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抬起右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随后向怀里一拉。
原本就靠的很近，这样一弄，完全脸贴着脸，那张完美无瑕的容貌更加清晰。
脸颊上还有残余的醉红，睫毛随着梦呓颤动，唇上的樱桃色被舌头舔过，显得得愈发浓艳，下唇还留着无意间咬出的半月痕，额前碎发贴着细腻皮肤。
“你答应我……会平反……”
郭白荷轻声呓语。
他愣了下，闻着她呼出的甜酒气息，下意识轻声回答：“我答应你。”
说完后。
郭白荷又将他往怀里拉了一下，嘴唇在他唇尖一点。
陆长野心脏停了一拍，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这种暧昧旖旎的环境下，突然有股冲动，想抱住她狠狠品尝一番，但这样做，肯定会扰她的梦，而且跟偷偷占人便宜没区别。
梦到逝去的亲人实为不易，如此之举太残忍。
于是他觉得不能再躺下去了，没想到郭白荷此时突然翻了个身。
陆长野趁机爬了起来，推门而出。
就在他走后。
床上躺着的郭白荷缓缓睁开眼，脸颊上的红晕更加浓厚，如晚霞般醉人。
……
陆长野回到自己房间，啪嗒一声关上门，心脏跟喝多了一样狂跳。
“夫君，你喝酒了？”
“呃，是啊，喝了些……”
云茉已经换上睡袍，她端起茶壶，重新加了些热水，放了些茶叶：“醒醒酒吧……”
陆长野没喝，拉着她坐到床边，低声道：“后天，你一定要呆在瑜王府，不要出来，明白吗？”
明天除夕，后天大年初一。
云茉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夫君什么意思，但肯定有他的道理：“听夫君的。”
此时忽然听门外赵玄霓在喊：“陆长野！睡了吗？！”
陆长野眉头一挑，心想她这么晚来做什么。
出门一看，她竟然穿得很正式，高绑着马尾，一身红裙，穿着鞋，只是面色有些为难：“那个，我只找到了第一律……”
递出来一本书：《赦罪七律第一式：涤尘照胆》。
这在她眼里，跟向情敌低头没区别，肯说出口，就已经是下了很大决心。
虽然这个情敌是她虚构出来的。
陆长野笑道：“不够啊，你怎么答应我的？”
赵玄霓跺脚皱眉道：“哎呀，我以后再替你找嘛，你先练着。”
陆长野有些怀疑：“你该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胡说！”赵玄霓怒道：“我赵玄霓从来没对兄弟食言过！”
“哟，这会儿成兄弟了。”
“那……不然呢，姐妹？”
陆长野嘴角一抽：“还是兄弟吧，能找到第一律就不错了，兄弟记在心里。”
赵玄霓看他这么说，反而要强了起来，不屑道：“嘁，我早晚都给你找到，等着吧。”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较劲？”
“没有，我跟你较什么劲。”
陆长野勾住她的肩膀，劝道：“我知道你还在为安柔殿下的事生气，但是吧，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赵玄霓冷哼一声：“你知道我喜欢她，为什么还邀请她跟你去宸春合宴啊，还故意灌我酒，好不容易能在别人面前跟她亲近一些！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不是你这骨科+同性，buff叠满了啊。
陆长野摇摇头：“我是为你好。”
赵玄霓不信“拉倒吧。”
陆长野叹道：“你看，安柔殿下马上就要去覃宫了，你还在金山教，万一在这时候安柔殿下与你在一起，她离开后，对你朝思暮想，反而被覃宫除名，那是不是你的罪过？”
赵玄霓白了他一眼：“你这话就别哄我了，我知道安柔妹妹不会这么快喜欢我。”
陆长野笑笑：“但是心里是不是好受点了？”
“嘁，”赵玄霓装作勉强地笑了笑：“好受点了。”
她反手搭住陆长野的肩膀：“咱们还是好哥们儿。”
陆长野满意道：“这才对啊，你喜欢女人，我也喜欢女人，咱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别跟我套近乎。”
“不是刚说了好哥们儿吗？”
“那是……”
聊着聊着，到了皇宫门口。
赵玄霓此刻的神色显然轻松了许多，她摆摆手：“回去吧，你这么弱还送我，真不知道谁保护谁。”
陆长野眉头一挑，开什么玩笑都行，哪有说男人不行的：“你忘了还是我送你突破一品的，都定势了，还能在问气阶段突破。”
没想到她竟然正儿八经鞠了个躬：“师父！”
师父……
“那咱们还做兄弟吗？”
“我当你是师父，你当我是兄弟。”
“行吧，咱们各论各的。”
……
翌日。
除夕。
城内一片祥和之景，家家户户忙碌着年事，城隍庙前的青铜鼎插满线香，街上行人谈论着过年该去哪玩，吃什么东西。
“绣春楼要有节目了，我买了三张票，到时候带我们家去看看。”
“是《红涯女侠传》吗？”
“好像是改编的，叫《侠女红妆》。”
“也是，若是真把《红涯女侠传》演出来……”
一片莺莺燕燕的嬉闹声。
陆金府虽然人少，但小家也是需要置备年货的。起码把府里的屋檐角挂上灯笼，再买些黄纸贡香。
院子里，陆长野和云茉打算出门逛逛。
“郭夫人还没起吗，我去叫叫她。”
云茉说完就要去敲门。
陆长野想到昨晚尴尬的事，连忙喊道：“诶等等。”
云茉停在原地，回头看向丈夫。
不过家里的事一向都是小姨在处理，如果她不去，肯定会东漏西漏。
昨晚她睡着了……应该是没发现的吧……
“没事，看看小姨起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