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的月光藤蔓无声收束，将最后一丝暗影魔力绞碎成星尘。
阿德里安倚在法师塔顶层的冰晶王座上，指尖残留的奥术余烬如萤火明灭。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秘银镜中蜷缩的囚徒们——盗贼首领巴克随身携带的一枚影核水晶正被藤蔓分解成实验素材，赛文斯溃散的瞳孔里仍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残像。
实验室穹顶的奥术水晶泛着冷蓝幽光，三十七枚悬浮的秘银模块正随着齿轮咬合的节奏旋转。
阿德里安法袍袖口沾着未干的龙血墨，指尖残留的冰霜咒文还未完全消散——昨夜镇压入侵者时，某个盗贼拼死引爆的暗影符文以及他们的灵魂碎片，竟意外打通了他苦思半月的衔接难题。
“咔嗒！”
阿德里安精准控制蚀刻完成的火球术模块，深渊蛛丝在冰蜥蜴血的浸润下泛起幽蓝荧光。
当引导模块与释放阵列对接的瞬间，阿德里安瞳孔深处掠过昨夜那记猩红剑芒——正是那道劈开防护罩的血色弧光，让他顿悟符文链之所以断裂是因为有着一种专门的力在那里。
这样自己只需要针对这股力专门的设计出来一种和他对冲的力量就可以。
当然了对抗和冲突不能这样的明显，这时候暗影盗贼的符文就很有作用了。
这种专门用来隐藏和藏匿的面对这种场景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再加上一点点的人力；人类灵魂实在是太完美了。
“冕下。“费利克斯裹着硫磺味的风尘撞进观测厅，灰扑扑的法师袍下摆还沾着广场焦土的灰烬，“霍华德子爵的管家正在塔外等候。”
大魔导师的眉梢掠过一丝玩味。杖尖轻叩虚空，一面突然出现的银镜应声映出金狮纹章的马车——四匹毛色有些斑驳的独角兽正焦躁地刨动镀银蹄铁，车辕上镶满的晨曦石在月光下折射出过于殷勤的光晕。
“好消息是尾款到了。”费利克斯的喉结在立领下滚动，袖口磨损的银线刺绣随着手势颤动，“坏消息是......子爵阁下希望能亲眼见证模块化卷轴的进展。”
阿德里安嗤笑一声，熔岩晶核在杖头迸溅出火星。他当然记得那份契约——首期五千枚金币不过是钓饵，剩下五千则如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非得等磨盘转出成果才肯落下。
“昨夜广场的焰火秀太过绚烂，”法杖随意点向东方天际，晨曦正将王宫尖顶染成蜜色，“连冬眠的地穴魔熊都会被惊醒。”
费利克斯的背脊弯得更低了。他当然知晓那些爆炸声意味着什么——防护罩坍缩时的虹光甚至映亮了霍华德庄园的玫瑰窗，子爵养在喷泉池的人鱼吓得褪了半边鳞片。
“告诉他，午后三刻。”阿德里安弹指击碎镜中倒影，金狮纹章在涟漪里扭曲成滑稽的猫脸，“顺便把实验室收拾干净——尤其是那台已经融化的符文刻印机。”
当霍华德子爵踩着鎏金怀表的分针踏入法师塔时，扑面而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硫磺与焦糊味。
淡蓝的冰霜藤蔓爬满回廊，每一片银叶都凝着昨夜未散的月光，空气中浮动的雪松香完美掩盖了爆炸残留的混沌气息。
“您的气色比王冠上的红宝石更耀眼。”子爵摘下插着渡鸦尾羽的礼帽，金发在防御符文的微光里流淌如熔金。
他的视线掠过实验室门缝——那里隐约可见整齐排列的卷轴半成品，一缕缕银丝在符文链上流转着令人安心的冷光。
霍华德子爵的鎏金怀表刚指向三刻，实验室的魔法大门便自动滑开。
金发贵族尚未踏入，喉结已因眼前的景象颤动——十二台炼金傀儡眼窝跳动着猩红符文，它们机械臂挥舞的轨迹在空中织就火球术的立体构架。
最深处那台蒸汽轰鸣的冲压机，正将秘银薄片锻造成流淌着熔岩纹路的模块。
阿德里安斜倚在星纹长榻上，掌心的火球术卷轴“恰好”泛起完成态的橙红晕彩：“子爵是来验收流水线的？”
“恰巧路过罢。”霍华德抚过袖口的金狮纽扣，家族徽记在奥术灯下闪烁得有些刻意，“听闻昨夜有些......热闹？”
“不过是清理了几只烦人的飞蛾。”大魔导师的指尖划过虚空，防护罩的投影在两人之间绽开九重虹晕，“倒是多亏了阁下的投资。”
“子爵来得正好。”阿德里安弹指击碎悬浮的隔音结界，齿轮咆哮声顿时如熔岩喷发般涌来。
他法杖轻点，某台傀儡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腔，露出体内正在高速旋转的奥术核心：“昨夜某些蠢货贡献了点灵感——”
暗银模块被机械爪抛入淬火池，冰霜巨龙血蒸腾的雾气中，三十七道符文链如交尾的毒蛇般自动咬合。
当第一张成品卷轴从传送带滑出时，卷轴边缘的羽毛状尾迹正闪烁暗合星辰轨迹的微光——这正是昨夜圣骑士净化术带来的启示。
霍华德不自觉地扯松真丝领结，他看见测试区的傀儡展开卷轴，喷薄的火球竟在半空分裂成七颗流星。
“传统火球术三倍的覆盖范围！”作为一个很熟悉火球术的子爵，此时霍华德子爵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句话在循环播放。
那些曾被视作天方夜谭的利润数字此刻正在视网膜上跳动。
“日产百张。”阿德里安的法杖敲击在传送带挡板上，迸溅的火星凝成虚空的账本，“当然，这是建立在子爵承诺的二期投资基础上。”
金丝楠木箱落地的闷响打破寂静，五十枚金晶卡在猩红天鹅绒上流淌着蜜糖般的光泽。子爵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箱缘的狮鹫浮雕，声音比晨雾更飘忽：“这实在是太多了......”
倒是阿德里安还有些不满足“这算什么，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研究才可以。”
霍华德子爵听到之后已经感觉到一丝的晕眩了，一天一百张这种速度已经是骇人听闻了。
无论从谁那里问都不可能得到这个产量啊，要知道现在能做卷轴的只有几种职业的人，魔法师、卷轴师、还有那些神明座下的施法者们。
这几类人里面只有卷轴师是唯一一个会长时间去制作卷轴的其他的最多是将这当成了一门副业而已。
但是哪怕是最熟练的卷轴师也不会一天制作出一百张卷轴，这是会严重透支他们的。
精明的施法者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的。
可是阿德里安今天竟然说他一个未完成的研究就能做到日产百张。
子爵颤颤巍巍的说道“不知道大人您何时才能做到真正的量产呢。”霍华德子爵的声音都在颤抖。
子爵镶着红宝石的权杖微微发颤。他瞥见角落堆积的失败品——那些焦黑的秘银片上残留的剑痕，分明与昨夜广场的某道斩击纹路一致。
当第二张卷轴触发连锁爆炸符阵时，他终于意识到每张成品都浸透着入侵者的血肉代价。
“下弦月之前。”阿德里安的法杖轻点箱盖，金卡如群鸟归巢般没入虚空裂隙，“毕竟某些贵族急需提升商队防御——比如穿越亡灵沼泽的那支？”
子爵的笑容终于出现裂痕。他上周刚与黑岩商会签订的秘银运输契约，此刻本该是锁在书房暗格里的绝密。
金发贵族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却撞上不知何时凝成的冰霜屏障——那些寒气正顺着他的金线靴跟攀援而上。
当费利克斯躬身送客时，霍华德才发现礼帽内衬已结满霜花。冰冷的感觉此刻充斥着他的身心。
当载着子爵的马车离去时，实验室深处传来金属疲劳的哀鸣。最新组装的冲压机突然崩裂，飞溅的齿轮削断了三根傀儡手指。
阿德里安凝视着零件上蔓延的霜纹，嘴角却浮出亢奋的弧度——那些嵌入机械的亡灵残魂，正在将生产效率推向新的临界点。
金狮纹章马车消失在街角时，阿德里安正将五千金币投入系统商城。猩红提示框在虚空中炸开：
【流水线技术解锁进度72%】。大魔导师吞下今日第三支灵魂镇痛剂，任由冰霜爬上眼睫。窗外暮色里的法师塔，正将阴影投向广场上排队报名的学徒们，如同巨龙俯瞰着未来的爪牙。
【传奇法师·理查德的笔记】购买进度：1/8
他摩挲着羊皮卷轴上未干的通红的血色墨迹，嘴角浮出捕食者的微笑。
实验室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三十台改造完毕的魔法傀儡眼中，同时亮起契约完成的猩红光芒。
实验室穹顶的星象仪在亡灵哀嚎中震颤，齿轮咬合的轰鸣裹挟着灵魂碎片的尖啸。
阿德里安苍白的指节扣在操作台边缘，瞳孔倒映着三十七枚悬浮的模块——每个表面都游动着蝌蚪状的灰雾，那是昨夜盗贼们被绞碎的魂魄。
“再快些......”法杖重重叩击地面，冰霜顺着铜质导管爬满整条流水线。
傀儡的手臂突然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扭曲，将三枚嵌着怨灵的核心塞入冲压机卡槽。
当亡灵触碰到冰蜥蜴血的刹那，淬火池沸腾的银液竟凝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测试区的卷轴开始自燃。
阿德里安扯开绣着防御符文的衣领，暴露出颈侧跳动的猩红咒印——那是强行与亡灵契约的烙印。
他抓起尚未冷却的模块按在实验台，龙血墨笔尖刺入灰雾的瞬间，整条流水线突然发出深渊巨兽苏醒般的轰鸣。
十二台炼金傀儡的眼窝迸发血光，它们撕开自己的胸腔，将亡魂残片填入齿轮的缝隙。
当最后一名盗贼的记忆被碾碎成能量流，传送带的速度陡然提升三倍，成型的火球术卷轴如瀑布倾泻。
每张卷轴边缘的羽毛状尾迹都泛着灰雾，在空中划出怨灵挣扎的轨迹。
“这才是真正的润滑剂。”阿德里安喉咙里滚出沙哑的笑声，法杖尖端挑起的卷轴在空中炸开七重火环。焰心跃动的亡灵面孔，正将爆炸威力推向新的峰值。
系统商城的猩红提示在蒸汽中闪烁：【量产完成度98%】。
当第七百张卷轴通过质检时，淬火池突然结出冰霜。
阿德里安瞳孔骤缩——那些被囚禁的亡灵正在模块深处凝结成复仇的种子。
最先崩解的是三号冲压机，嵌着灵魂碎片的核心突然爆出紫电，将整条流水线染上癫狂的辉光。
“不！”龙血墨笔尖刺穿掌心，以血为媒的镇压咒文尚未成型，测试区的卷轴已如暴走的萤火虫群升空。
没有被很好放置的三百张火球术卷轴同时炸开的炽白光晕中，阿德里安看见自己三个日夜的心血正在具象化——亡灵们用最后的执念将火元素重构。
每颗火球都化作他们生前最恐惧的形态：绞刑架上的绳结、圣骑士的银剑、深渊蠕虫的口器......
冰霜屏障在第十次冲击波中碎裂。
当阿德里安浑身焦黑地从废墟爬出时，掌心还攥着半张未燃尽的卷轴——羽毛状尾迹正在月光下消散，暴露出强行拼接的裂痕。
那些被他视作润滑剂的亡灵执念，终究在量产的压力下撕裂了精密如钟表的符文链。
实验室深处传来最后的机械哀鸣。
幸存的傀儡正用断肢扒开瓦砾，它们眼眶中的亡灵之火已蜕变成幽蓝——那是系统自动触发的保护程序在剥离污染源。
阿德里安倚着熔化的黑曜石操作台，蘸取冰霜巨龙血在虚空写下血淋淋的结论：
【灵魂无法成为永动机】
月光穿过支离破碎的穹顶，照亮满地卷轴残骸。某张焦黑的碎片上，盗贼们最后的诅咒正随灰烬升腾——那用亡灵语书写的警告，在触及法师塔防御阵时绽成转瞬即逝的烟花。
系统提示在此刻变得刺目：【量产技术永久损伤度41%】。
阿德里安吞下整支灵魂镇痛剂，任由药剂里的冰晶刺破喉管。
他染血的指尖拂过唯一完好的模块，那上面某道剑痕的纹路，正与他颈侧的契约烙印完美重合。
“不行还是不行，人的灵魂还是不能作为一个可以长期使用的。”阿德里安感慨道。
这损耗未免有点太大了，要是真的想要哦做到量产的话要耗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阿德里安将那些已经死透的人的了灵魂碎片嵌入到了制作卷轴的机器里面，灵魂作为这个世界最神秘又最伟大的的造物。
能绽放出无比的力量。
有了他们阿德里安的进度才能在这样的一个晚上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