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话一出,另一名镇主顿时眼神一亮,无比赞同:“大首领,这位李兄弟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咱们出兵到了这里,就已经与芦山堂交恶,即使真的有官兵出现,难保不会是他们与官兵勾结,联合起来先消灭我们项山门?”
这个问题,更是提醒了在场的人。
本来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只需要派人去另一边打探一番就能知道答案,问题是,他们这里与那边相距甚远。
飞鸽传信,在行动中进行传信,传达成功率太低了。
他们培养出来的飞鸽传信,是长久时间固定点对点传送,譬如大庭湖东南面周边的小镇,村子,湖中的大本营,这些固定的地方可以轻易做到飞鸽传信。
可他们现在队伍转移到了陈老匪势力地盘后方,另一边的队伍,也不知道行军到了什么地方。
行动前他们商议确定,天黑前发起进攻,一起合力围杀整个芦山堂的人。
这样的变局,项山师沉吟一番,作出了决定。
把那些人抓住,加快行军,天黑之前向芦山堂发起进攻。
李道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不管是不是官兵抵达了大庭湖,他只要项山门与芦山堂打起来,就能从中斡旋出机会。
徐明程等人没有反抗,二十多骑兵不血刃的被控制起来,马匹被项山师的人骑着,徐明程等人则步行跟着,兵器也被收缴了。
显然,项山师并没有当即将这些人击杀,多少抱着一点缓冲的可能。
赵三看在眼里,低声对李道生说道:“大人,要不要我们暗中出手,将芦山堂的人杀了,如此,他们之间的矛盾将会进一步激化出来。”
李道生微微摇头:“暂时观察局面变化,先不急。”
现在将徐明程等人杀了,未必能刺激到芦山堂的人。
先锋队伍莫牛成带着队伍抵达了芦山堂主峰山脚,沿途遇到的不少芦山堂的人,他们远远躲避,没有正面交锋。
项山门的人也没有去追击。
可他们刚刚抵达,正要叫唤陈汉典出来对话,右前方大山一侧,传来了震动声响和喧嚣声响,那里发生了一场战斗。
有芦山堂的人,也有一些落荒而逃到了这里的项山门之人。
这一刻,不仅芦山堂大本营的陈汉典等人,连项山师等人也看出来了,前面出现了大量的官兵,追着项山门和芦山堂的部众厮杀。
两边的人目睹这一幕,脸上连连变色,他们意识到,巨大的危机不是来自马匪对手,而是来自官府的官兵。
这些官兵数量不少,最前面还有许多骑兵。
马蹄踩踏大地,漫天风沙弥漫而起,大地的震动声响,敲击着众人的心间,一股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令人心颤。
李道生坐在马背上,手握着朴刀,心里涌现了一股莫名的豪情。
“古代战场的冲杀气势,如此震撼人心吗?”
这才几千人的大军便就有如此气势,若是几万大军,十几万大军,或几十万大军,那场面又是何等的壮观,个人面对如此大军,不吓尿已经是非常有勇气的表现了。
他听到了四周接连响起的吞咽口水声音,环视一圈,每个人的脸上涌向了一种惊恐之色。
芦山堂那边的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魁梧男子大声道:“项首领,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想的,现在面对官兵,我们双方想要存活,必须选择合作,共同御敌,否则,今日将是你我覆灭之日。”
项山师也看到了眼前的局势,心痛前面那些落荒而逃的手下,那些被追杀的人,本是从另一边进攻芦山堂的项山门部众。
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和犹豫,他看向芦山堂那边的中年魁梧男子陈汉典,大声道:“陈首领,咱们有什么恩怨,他日再算,今日,咱们通力合作,谋求活路,你带着芦山堂的人进攻左边,我率领项山门的人进攻右边,如何?”
陈汉典眼神里闪过一丝钦佩,对这个老对手,又高看了几分。
他举起了右掌,说道:“我同意,咱们击掌为誓。”
项山师看对方果断,也同样举起了手掌,隔空朝对方的手掌击了一掌。
与此同时,他对莫牛成说道:“莫镇主,把他们放了,队伍结阵,准备迎敌。”
莫牛成应了一声,把徐明程二十多人释放了,至于兵器和马匹,抱歉,敌人就在眼前,来不及归还,此战过后再说。
“全军集结,按照之前演练,准备冲杀。”
先锋队伍率先战队,其他队伍也快速作出反应。
轮不到他们害怕,不反击,只有死路一条。
项山师扫了一眼人群中的李道生和赵三,他现在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但眼前的事情,扰乱了他的思绪,无法静下心去思考前因后果。
他朝着两人招了招手,说道:“你们两个跟随在我身边,免得在冲杀过程,被乱箭射伤。”
一旦双方冲杀起来,很难辨清彼此的关系。
项山门的人手臂上缠绕着黑色布条,这是一个简单的身份象征。
李道生和赵三的手臂上也绑住了黑色布条,两人也发现远处的芦山堂的人,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绑着白色布条。
“黑白双煞势力?”
时间仓促,两边的势力,在各自首领们的指挥下,迅速动身,迎面朝着官兵队伍冲了上去。
莫牛成带着先锋队伍,前往右边战场,去救援那些逃窜的部下,与此同时,冲杀那些官兵。
即便在冲击的过程,前方的官兵,依然射出了两轮的箭雨,中伤了许多项山门的人。
人群中,李道生也被冷箭擦伤,前面的项山师挥舞着一柄长刀,击落了许多箭矢攻击,却也有些落在了旁边,伤了不少手下。
“杀!”
三方势力,混战在一起。
湟水县城外的郡兵,出现在左路,与芦山堂的人激战在一起。
项山门这边的势力,进攻的区域,对手恰好白澜县城县衙官兵和县城外的郡兵。
黄校承和胡秋童,坐镇在队伍的后方,指挥着下面的人进攻前方的马匪。
竟然有两股马匪,刚好一劳永逸,将这两股马匪都覆灭掉。
他们远远看着三方人马混战在一起,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怒吼声,交织混在一起,马的嘶鸣声,马踏在大地的震动声响,相互交融,谱写出了一曲悲壮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