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标王前哨

梅地亚中心的穹顶吊灯将水晶奖杯折射出七彩光斑，林安然的手指拂过竞标书封面的鎏金纹路。长虹集团的展台传来交响乐彩排声，五十台29寸彩电组成的巨幕正播放着黄河壶口瀑布的航拍画面，水雾在空调冷风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他们包下了央视广告部的技术团队。”张慧将微型摄像机藏进珍珠项链，“长虹的广告样片用的是IMAX摄影机（长虹重金从加拿大空运来的IMAX原型机，这台足有冰箱大小的设备在国内尚属首秀，每秒吞掉的胶片足够普通家庭看一个月电视），每秒成本够买十台VCD机。”

林安然抚平旗袍领口的红星徽章，镜面倒映出对面大厦的巨幅海报——周氏集团新推出的“北极星”冰箱吐出零下30℃的冷雾，雾中若隐若现的欧盟认证标志与红星厂老设备上的鹰隼图腾如出一辙。

电梯门开启的刹那，模拟信号干扰器的嗡鸣刺痛耳膜。林安然瞥见走廊尽头闪烁的监控红灯，突然将高跟鞋尖卡进电梯门缝：“去地下配电室。”

负二层的电缆沟渗出刺骨寒意，王建国正用液氮喷枪切割通风管道。他手臂的条形码刺青在低温下裂开，显露出冷链物流网的量子密钥：“振华会改造了电路系统，所有电子设备都会被捕捉信号。”

“用最原始的方法。”林安然扯开消防栓，二十米帆布水带在水泥地面蛇形蜿蜒。当张慧将微型胶片塞进水带接头时，配电箱突然爆出电弧，三十台长虹彩电组成的巨幕瞬间黑屏。

周子航的定制皮鞋碾过积水潭，真丝领带扫过墙面粉尘：“林总对机电设备还是这么情有独钟？”他颈侧的条形码新添了结痂的伤痕，正是那夜冷链战争留下的印记。

“比不上周总对监控系统的执着。”林安然突然甩出水带，帆布管如巨蟒缠住周氏保镖的脚踝。趁着混乱，王建国将液氮罐砸向地面，腾起的白雾中传来此起彼伏的金属脆响——长虹巨幕的电路板在超低温下集体崩裂。

竞标厅大屏幕突然跳转为安然集团的宣传片。西昌卫星发射中心的实况画面里，长征火箭腾空而起，箭体侧面的“安然冰箱”LOGO在烈焰中愈发清晰。当整流罩开启，冷藏舱内的监控画面实时显示：舱外温度-173℃，箱内鲜荔枝的冰晶在失重状态下悬浮如星环。

“这是作弊！”长虹代表拍案而起，打翻的龙井茶在竞标书上洇出褐色地图。林安然亮出盖着航天部钢印的合作协议：“三小时前，我们的航天级保温材料刚通过极端环境测试。”

评委席突然传来惊呼。直播画面切换至火箭内部，航天员正从冰箱取出三个月前封存的扬州狮子头。当热气在真空环境蒸腾成球形水珠时，林安然的声音通过卫星信号传遍会场：“真正的保鲜技术，应该经得起星辰大海的考验。”

竞标厅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张慧开启备用放映机。1990年的实验录像投射在墙面：年轻的林建国在红星厂车间调试设备，背后黑板写着“航天级无氟制冷剂配方”。

“现在开始最终轮竞价！”拍卖师的声音带着颤音。长虹代表举牌喊出1.8亿天价，却见林安然径直走向转播台，将红星徽章嵌入控制面板。全息投影突然笼罩会场，二十台安然冰箱环绕地球组成银色星链。

“安然集团承诺，”她的声音通过卫星信号传向全国，“今年标王收益的30%，将用于资助三百所乡村小学的科普实验室。”大屏幕同步显示西北某小学的实时画面，孩子们正用安然捐赠的显微镜观察雪花晶体。

当拍卖槌以九千万元落下时，周子航的金丝眼镜摔成碎片。他攥着振华会刚发来的密电——安然集团在二级市场的股价已突破发行价350%，而他们操控的十二家媒体此刻正被航天热浪冲得七零八落。

深夜的央视转播车，林安然调试着全息投影设备。张慧突然举着传真冲进来：“东北三省经销商要求铺货，但周氏买断了所有冷藏车！”

“用退役的导弹运输车。”林安然在投影仪上输入坐标，“找陈国华行长，以军民融合项目名义申请特别通行证。”

当第一列军绿色车队驶出丰台站时，王建国正带人改造防空雷达车。车载电磁屏蔽装置发出的脉冲波，让沿途周氏集团的GPS追踪器全部失灵。张慧突然发现运输路线图上的某个坐标——正是三年前截获的振华会走私中转站。

周氏大厦顶层的警报骤然响起，周子航盯着监控屏上消失的运输车队。全息沙盘突然自动启动，安然集团的冷链路线在长江流域连成北斗七星图案。当他触碰某个光点，1993年的走私账目突然在空气中燃烧起来。

“他们在用我们的走私网络反攻！”周子航捏碎雪茄，火星溅落在父亲周正雄年轻时的军装照上。照片背面的加密坐标突然显形，指向振华会埋藏在全国冷库里的氟利昂储备。

暴雨夜，林安然站在西昌发射塔下。当火箭尾焰将标王奖杯镀上金边，她摸出父亲遗留的怀表——表盘背面新刻的坐标，正指向周氏集团秘密研发的氟利昂替代品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