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与神父同行

“所以你说谁半吊子？”杰士卡质问汉斯。

亨利及时出言为汉斯解围，他问杰士卡：“伊斯特万站在西吉斯蒙德那边，你觉得他为什么加入你？”

杰士卡赞许地点了点头，对亨利说道：“好问题...要么就是他急用钱，所以加入了第一个碰上的团伙，也就是我们。”

“但后来他他发现了我的身份，暗地里态度大转弯，开始计划出卖我们...”

“又或者他在加入我们之前就已经是间谍了...带着任务来的也说不定，一切皆有可能。”

但有些事说不通，亨利心中依然存有疑惑，明明伊斯特万就在杰士卡的团伙里，但波尔高却还是差一点就在杰士卡的埋伏中丢掉性命。

这卧底是怎么卧的？

“如果伊斯特万和冯.波尔高是一边的话，为什么伊斯特万会任由你去伏击波尔高，而没有派人去报信，甚至都没派人提醒波尔高你们就在内巴克夫？”

杰士卡对此心里有数，微微摇了摇头对亨利解释说：“其实很好理解，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来不及做任何事情。”

“而且，每次开战前我都把所有人留在堡垒里，这样就不会有蠢货抱了我们。”

“不过他想避免有些战斗也是真的，他当时劝我不要那么做，我只以为他是担心风险，觉得有可能失败才阻止，现在我们知道原因了。”

讲到这里杰士卡突然话锋一转，询问亨利说：“既然我们说到了伊斯特万，我想你们之间有些过节？”

亨利深吸口气，眼中露出浓浓杀意，愤愤说道：“就像卡蓬大人说的，他在我们的家乡大肆劫掠，占领塔尔木堡，囚禁我的父亲，还偷走了他的剑。”

“还有和他一起的那个指挥官，马科瓦尔.冯.奥利茨，把我们的村庄洗劫一空，杀了我的母亲和继父。”

现实世界中，亨利在旅店的围杀之中，解决了奥利茨，但在这个梦中世界，眼下两人还没有再次相遇。

“这么多条人命...”

对于亨利的遭遇，杰士卡深表同情。

“你们是怎么这么快就在峡谷里布置好陷阱的？我们也不过是在前一天晚上才听说这次行动。”

亨利认为，杰士卡的团伙必定同样往特罗斯基城堡里派了卧底，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何总能先知先觉。

并且这个卧底大概率很容易接触到领主。

甚至他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杰斯卡并未直说，遮遮掩掩回复道：“我有我的消息来源。”

汉斯不乐意了，这明显是不相信他们，还当他们是波尔高派来的卧底。

“拜托！都发生那么多事了，你可以相信我们，不是吗？”

杰士卡抬手指了指汉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告诫道：“年轻人，我给你一点建议，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既然杰士卡不愿意说，亨利与汉斯再多问也得不到答案，便也不再多做纠缠。

亨利看向神父，疑惑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不通，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古德温？”

古德温耸肩笑道：“怎么？你不希望我在这？”

“当然不是，你来的太好了，简直是天降救星！”

汉斯插话说：“我有预感不是上帝派你来的，而是我的监护人瀚纳什，对吧？”

古德温神父略微点头，肯定了这个说法。

“在我被主教踢出教区的时候，他正好来看我。他说你去的时间太长了，明显不对劲很可疑，或许会发生什么情况。”

“正好我也在想之后该去哪里讨生活，所以我们就约好，他付报酬让我出发，来这里打探你的情况。”

“真是个好主意！”，亨利感慨万分。

古德温对此同样深有所感，附和说：“我也这么认为，来到特罗斯基之后，打听到的都是不好的消息，搞得我心里特别担心，担心是不是要把你们装进麻布袋才能带回家。”

“哈哈！”

对于这次大难不死，汉斯与亨利心中尽是劫后余生的侥幸之感。

“杰士卡队长，赛米家族的小赛里是怎么加入你们的？”

杰士卡遥指远方特罗斯基城堡，目光中略带鄙夷，悠悠说道：“冯.波尔高是个坏主子，你们也不是唯一讨厌西吉斯蒙德在波西米亚所作所为的人，找到对他不满的友军并不难。”

“也许是出于正义，但大部分时候是出于利益。”

“还有那个磨坊主也是一样，大家都有不一样的动机。”

“不过，塞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听到一些传闻但还没具体去看过。”

汉斯垂眸看向地面，缓缓说道：“很遗憾...他们都死了。”

“冯.波尔高觉得可疑...就派人去找塞米家族，让老塞米把他儿子交出来。”

汉斯并没有直接说波尔高的情报是从哪儿来的，这或许是两人心中永远迈不过去的一个坎。

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罪恶的帮凶。

“然后呢？”杰士卡问道，示意汉斯继续说。

亨利接过话头，解释道：“波尔高的士兵把塞米家族杀光了，都杀光了，而且...”

亨利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还是不愿隐瞒，直截了当坦白承认：“而且我们还帮了他们。”

杰士卡听完沉吟半响，长叹一声，不无感慨的说道：“嗯...那没办法...战争就是地狱...看开点吧，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身不由己。”

“有时候很难看清形势，有时候也很难分辨对方是敌是友。”

亨利喉咙发紧，语气略微哽咽：“我们以为...我们以为...”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以为他是我们的人，而我们想杀了你们...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这样，怪不得你们...别自责，这件事上我们都有错。”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古德温出来打圆场：“西吉斯蒙德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他没来这里，没有勾结那些贵族囚禁国王，没有纵容军队到处烧杀抢掠，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愧是神父，抢占道德制高点地以及给人洗脑很有一手。

杰士卡深表赞同：“对，没错！”

接着他对众人说道：“这里不能久留了，天知道那些混蛋现在又在盘算着什么，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我们必须离开了，冯波尔高确实损失了很多人，但他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从其他地方快速拉来人手伺机报复，我们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就是自取灭亡。”

“而且他丢脸的事会很快传开，领主联盟的其他人必然会及时伸出援手。”

“我们去哪？”古德温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我还不知道，约布斯特在哪？或许可以带话给他。”

“他还在勃兰登堡的某个地方。”，汉斯记得一清二楚。

古德温说：“最好的方法是我们都回拉泰，你想加入我们吗杰士卡？”

杰士卡一边点头，一边摸自己的大胡子：“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

说完这话，他忍不住痛的倒吸口冷气，左眼伤口还在渗血，眼下急需治疗。

好巧不巧，作为神父，古德温恰好懂一些医术，这是战场上的必修课，处理伤口什么的不在话下。

“哦！需要让我帮忙看看你的眼睛吗？旅途上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伤口裂开。”

杰士卡很惊讶：“除了用剑喝酒布道，你居然还会治疗伤口？”

“我可不会为伤员送终，战争是个好老师”，古德温淡淡说道。

杰士卡自然不会拒绝，他的手下里本来有专门的大夫，但先前战斗结束后忙于处理俘虏的事情，根本没时间。

之后伊斯特万内伙人又突然发起叛乱，眼下根本找不到大夫人影，也不知是死在了叛乱里还是跑丢了。

“那好吧，你可以给我换一下绷带，那个臭味儿比疼痛让我更难受。”

受伤的第一时间，因为情况比较恶劣，根本来不及找干净绷带，只能有什么用什么，有半脏的绷带已经很不错了。

亨利略带歉意对杰斯卡说：“很抱歉我把你的眼睛伤成这样，是我的过错。”

杰士卡笑着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说道：“年轻人，我先前说过了，这件事上我们都有错，不能全怪你。”

“况且，幸好是这只眼睛！他肯定是受诅咒了，我小时候就差点把这只眼睛弄瞎，这些年来受伤也不是第一次了。然后你又打了它，不过跟人决斗还把头盔取下来却是我的错。”

决斗一定要记得戴头盔。

“好了，我去下达指令，之后在堡垒房间跟你们会合，汉斯爵士可以给你们带路，稍后再处理伤口，麻烦你了神父。”

“举手之劳。”

……

杰士卡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古德温神父走到他身前，解开绷带，一拳又一拳小心翼翼将其取下。

最终露出其下隐藏的伤口。

“哦！”

看清伤势后，古德温嘴角咧开，并叫了声，伤势着实有些惨不忍睹，不过还好不算严重，仍有治愈的希望。

“哦！该死！”

古德温走到一旁去拿药品，露出身位后，站在墙边的亨利与汉斯看到杰士卡的模样，感叹着扭过头去。

实在太血淋淋，且不堪入目了。

“啊...卧槽！”

汉斯弯腰，似乎想作呕。

杰斯卡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呆呆的仰着头，甚至还有闲心安慰众人：

“别担心，我保证他看起来没我觉得那么糟糕。”说完一口喝干陶杯中剩余的烈酒。

“它开始化脓了”，古德温神父语重心长道：“我得把它清理干净。”

神父从酒壶中再次倒了杯烈酒，递给杰式卡，对方将就接过一口饮下，轻飘飘来了句：“动手吧！”

酒味似乎也勾出了古德温的馋虫，见到杰式卡一口将酒饮尽，他耸了耸鼻子，提起酒壶仰头痛饮了一大口。

之后将酒壶放回桌上，取出消过毒的剜钩，扶着伤员的头，开始进行伤口清理工作。

“啊啊啊...啊！”

杰式卡疼得大叫出声，古德温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因为他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此刻要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剔除掉那些腐肉。

力道非但没减轻，反而更加重了几分。

“啊啊啊——！！”